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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脏没出息地怦怦乱跳。
辛慕苑抿着唇，深吸了一口气，默默地拉开谢湛的手，从他的怀中挣脱出来，面无表情道：“走吧，进去吧。”
“嗯。”谢湛有些失落，指挥着众人将英勇牺牲的将士们的尸体抬进大理寺，由大理寺卿亲自接待、安置。
处理完这边的事情后，谢湛没敢休息，又赶忙骑上马赶往皇宫。
辛慕苑心里头惦记着庞天庆等人，换了身衣服同样前往皇宫。
然而，他并未在述职的人中找到庞天庆以及寨子里的人。
她偷偷张望的模样被收入谢湛的眼底，在汇报完北山目前的情况后，又提起了天风寨众人。
“此次救灾，最大的功臣应当属天风寨等人。只是……”谢湛的眼神闪过瞬间的心虚，就连那些看庞天庆千万般不满的人，此时也屏息凝气不敢说话。
同往北山的人情绪非常低落，似乎没有人愿意提起这件事情。
“到底怎么回事？”皇上沉了脸。
谢湛这才支支吾吾地说：“由于雪山的这件事情天风寨众人最为清楚，所以此次救援以他们的主意为主。天风寨众人英勇，担心我等做不好，因此带着人亲自前往救援。事实证明，他们的主意非常的好，救援效果也非常的棒。只是……”
谢湛顿了顿，喉咙里剩下的话变得艰难：“只是，在北山被困百姓被全部救出来后，那些曾经参与过天岭山雪崩的众人全部……全部跳入雪坑，选择了自杀。”
“嘶——”
鸦雀无声。
辛爷的脚步一晃，险些没有站稳。
谢湛的步子悄悄地往旁边挪了挪，站在了辛慕苑的身旁，给她安慰。
辛慕苑吸了口气，声音淡漠没有起伏，道：“全部？”
谢湛点头，愧疚地握紧了拳头：“全部。”包括那个一心想要参军的老者，“他们说，六十年前他们就该去了，苟延残喘活到今日，也做了一把为国为民的事情，此生也就无憾了。他们活于雪灾，也应归于雪灾。”
谢湛的声音很轻，可在这寂静空旷的朝堂上，像是被风散开在朝堂的每个角落，被送入了众人的耳朵。
皇上纠结了许久的事情终于有了答案，他决定暂时放下对庞天庆的成见，收编天风寨，让其成为朝廷的额外势力，与四大神将齐名。
传话的公公去了，又回来了，说是庞天庆拒绝了这件事。日后他还是他天风寨的寨主，朝廷的事情，与他再无瓜葛。
天风寨可谓是一朝声名大振，洗去了身上土匪的名号不说，还成为了众人仰慕崇拜的对象，拒绝朝廷收编的事情估计要在大凉王朝传上好一阵子。
从朝堂出来，辛慕苑和谢湛想到了一起，都说要到天风寨上转转。
此时的谢湛，身上的疲惫更重。为了让这些将士们早些回家，他已经有两天一夜没有合眼了。
这个模样的谢湛，实在是惹人心疼。
“要不，你先回去休息，天风寨那边我来安抚就好。”
谢湛摇头，道：“当日出这个主意的人是我，请天风寨诸位下山的人是我，如今事情结束，应当上山安抚的人，也是我。”
“不如休息片刻再去。”辛慕苑再次建议。
她还不知道，此时的她语气有多温柔，脸上有多心疼。
谢湛看着看着，就笑了。
他抬手揉了揉辛慕苑的脑袋，道：“我没事，趁着我现在还有精神，先把天风寨的事情处理了吧，不然我怕精神松懈下来，我就睡过去了。”
“好。”辛慕苑不自然地动了动身子，躲开了一点，但没有完全躲开。
身为一方霸主的她非常不适应被这种小女儿般对待，但……谢湛现在看起来非常的脆弱，就算被摸摸头应该也没什么，就当是满足他的恶趣味好了。
辛慕苑的抗拒是在谢湛的意料之中，可辛慕苑没有完全躲开却是在意料之外。
谢湛微微愣神，嘴角的笑容愉悦起来，就连看着辛慕苑的目光也更加柔和宠溺。
二人到了天岭山上时，天色已经很晚了，起了浓郁的大雾。隐隐约约的，可以看到四周有火把亮起，似乎组成了一条蜿蜒的小路。
顺着火把照亮的小路，辛慕苑二人成功抵达了天风寨。
站在门口往里面望：由辛爷送来的门匾被擦得一干二净，一尘不染，上面挂着白色的布条。
门口喜庆的红灯笼也被换成了刺眼的白灯笼，石子路蜿蜒而去，撒着白色的纸花。
今日的天风寨格外的安静，完全不同于以往的嘈杂喧闹。
一眼望过去，大多数地方都是漆黑一片。
辛慕苑与谢湛二人要往里面走，从黑暗中走出两个身穿白色麻衣双眼通红的男人将他们拦下，沉声道：“抱歉，今日天风寨有丧，暂不接客。”
辛慕苑行了一礼，沉声道：“请节哀。我们二人来此并非是为了游乐，而是为了吊唁诸位先生。”
身穿麻服的人瞳孔猛地一缩，震惊地看向辛慕苑，眼睛里有情绪流转，从惊讶，到疑惑，到欣喜若狂，再到委屈。
他从未想过，竟然有人愿意给山匪吊唁，甚至，称呼他们死去的前辈为先生。
先生，那是多么尊耀的称号啊，是他们这辈子都祈求不来的。
他们只配躲在阴暗的角落里顶着“山匪”的名号过完这辈子。
眼前这二人的尊敬让两位守门人对他们也肃然起敬，恭敬地邀请他们入山门。
庞天庆等人都在灵堂，突然见到辛慕苑二人过来，慌乱地擦掉脸上的眼泪，笑道：“你们怎么来了？”
辛慕苑上前为几位老者上了香，庞天庆想要阻止，但已经晚了，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心里不是滋味。
她上完香后，谢湛跟着上。
庞天庆实在是忍不住了，阻拦道：“世子，您这样做是在损他们的道啊！您是大凉王朝尊贵的世子，可他们只是过节喊打的山匪，您为他们上香，实在是……”
“他们不是。”谢湛突然打断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