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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回答够委婉，也够明了。
“啊……嗯，哈哈，也是。”萧长亭哈哈大笑，试图隐藏自己心中的失落。
但这一次，他没有成功。
谢湛发现了。
他们在一起已经很长时间了，萧长亭的一言一笑、一举一动，他都能猜个八.九不离十。
垂下的眼睑，握紧的拳头，分明在宣告着他的难过与隐忍。
他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感情？难道说，一切都不是假的，萧长亭，真的喜欢辛慕苑？
想到这一层，谢湛的心里就更酸了。
他沿着椅子的边儿悄悄摸摸地往旁边挪了挪，凑近了辛慕苑，宣示主权。
萧长亭的唇角微勾，只当没有看见。
“离开的事情，你决定了？”萧长亭低头搅着粘稠的营养粥，调整了一下情绪才抬头看向辛慕苑。
“有这个想法。”萧长亭方才的火气也让辛慕苑冷静了不少。
她受尽皇帝恩宠，作为代价，她要始终在皇上的身边护他周全，为他效力。
如今她说走就走，还带走了谢湛，萧长亭的周围突然间只剩下了他一个人，也难怪他会生气，会愤怒。
现在正是关键的时候，他孤军奋战，其中的危险不可言喻。
辛慕苑犹豫了。
谢湛的目光从辛慕苑的身上划过，心中百般滋味。
萧长亭在担心什么，在生气什么，他的心中也有数，他也可以留下来，但是他希望留下来是他主动提的，而不是辛慕苑的犹豫。
“如今天下安平，周围的黄鼠狼已经将自己的脑袋藏在沙漠里，野心勃勃的饿狼也找到了自己的食物，您在短暂的时间内不必担心安危。慕苑留在这里，只是沦落为夫人、小姐们的玩物，受尽委屈，实在是没有必要，不如趁这个空白期出去转转，放松心情。相信待您需要的时候，她一定会马不停蹄地赶回来。”谢湛道。
他每提到辛慕苑的时候，都要转头看她两眼，眼睛里、语气里全都是心疼，就像是她受到了天大的委屈。
萧长亭心中不悦，道：“湛弟这话说得过了，辛爷在丽影生香的日子如何，不只有湛弟你关注，朕也在关注。不过是小孩子之间的打闹，如何就将辛爷作为玩物了？”
谢湛低笑，道：“如若皇上这般认为，臣也无话可说。只是慕苑是臣的掌心宝，臣平日半点委屈不愿意给她受，忽然见到她在其他人的手中这般欺辱，心中难免心疼气恼，还望陛下恕罪。”
字字句句，都在比较自己和萧长亭对辛慕苑的态度。
这下，堵得皇上连句“我也心疼”都说不出来。
萧长亭的心绪在胸腔兜转了许多回，被他整理归置，拎起茶壶为他们二人倒茶，道：“是朕欠考虑了。既然辛爷执意要走，朕也留不住，只能祝辛爷在外玩得开心，玩得愉快，只是……”
他的话锋突然一转，勾唇道：“朕现在周围全部都是虎视眈眈的饿狼猛虎，而你们二人是朕的左膀右臂，是朕最信任的人，朕离不得你们。辛爷走了，朕的心就空缺了一大块，总觉着身边不安全，若是湛弟你也走了，朕……”
他看向谢湛，眼睛里是难得露出的委屈与无助：“湛弟，你真的也要与辛爷一同离开吗？”
想要请假的谢湛：“……”
萧长亭的话已经说到了这种地步，他还有什么话能说？只能硬着头皮回答：“陛下，方才是臣说话做事欠考虑了。您说的对，如今天下是表面太平，谁知道背后又有谁在虎视眈眈？陛下放心，臣既然说过誓死保护您，就一定会保护您的。”
他不舍地看向辛慕苑，咬牙道：“臣……留下。”
辛慕苑凝眸盯着他许久，忽然笑了，道：“对，他留下，我独自去转转就好。反正也不是去挑事打架，身边跟着那么多人做什么？”
萧长亭露出一副幸运老实的笑容，抚摸着胸口道：“慕苑、湛弟，幸好有你们，你们对朕可真好。湛弟，既然慕苑都这么说了，你就留下来陪着朕吧。慕苑，你独自在外，一定要小心谨慎。若是受人欺负了，不用隐忍，万事背后有朕。”
“好，那慕苑就谢过陛下了。”辛慕苑恭恭敬敬地行礼。
三人心平气和地聊了许久，见天色不早了，几人刚刚起身，准备让厨房准备些吃食，就看见沈公公低头快步走进来，冲着三人行了一礼，而后快步走到萧长亭的身边，低声说：
“陛下，杜贵妃命人准备了几样皇上还吃的小菜，说时间差不多了，诸位的肚子也饿了，需不需要留着他们用膳？”
萧长亭扬眉，心中有些温暖，道：“她连这件事都考虑到了？”
沈公公也对杜明月非常的满意，道：“杜贵妃是个仔细、贴心的人，皇上您的作息、喜恶、习惯她早就熟记于心了。照奴才看，娘娘这是已经对您情根深种，满心满眼都只有您了。”
萧长亭瞪了他一眼，道：“你什么时候被杜贵妃收买了？”
沈公公惊慌地摆手，赶忙撇关系，道：“陛下，老奴的心中只有陛下，也只效忠陛下，何来收买一说啊！只是，杜贵妃做的这些事情虽然没有惊动陛下您，但是总要通过我们这些下人的，慢慢地……老奴就被杜贵妃的真情打动了……仅此而已啊皇上！老奴当真是没有受过杜贵妃的贿赂，杜贵妃也从来不贿赂我们这些做奴才的呀！”
沈公公跟着萧长亭数年了，萧长亭怎么能不知道沈公公是什么样的人？摆摆手道：“朕就是那么一说，何须如此紧张？”
顿了顿，道：“正巧，朕也要留他们二位用膳。既然杜贵妃这般用心，已经准备了，那就请杜贵妃一同用膳吧。”
“诶，是！”沈公公心中突然十分喜悦，有种自家孩子终于成婚了的感觉。
这是他忽然间有些不清楚，自己的这股感情究竟是向着萧长亭，还是向着杜明月。
用餐的地点摆在盘龙居二院，这里虽有五间空房，但常年无人来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