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带着微笑的谢湛跟上去：“我送您。”
“不，不用！就这两步路哪儿需要劳烦左侍郎大人送？我们自己回去就好。”中庶子笑呵呵地拒绝。
谢湛瞧出中庶子眼中的不乐意，也不坚持，目送着他们离开。
辛慕苑动了动耳朵，敏锐地听到中庶子和手下嘀咕：“谢振傲家的小王八羔子又搞什么幺蛾子，一天天的吓人。他是不知道自己笑起来有多恐怖？”
谢湛揉了揉脸，脸上的笑容不见了。
辛慕苑吞下口水，拍拍谢湛的肩膀，打算不告诉他自己方才听到的事情。只不过……
她不知道为什么，谢湛的脸色更阴沉了，盯着她的眸子有些许的幽暗。
不等她将心中的困惑问出口，谢湛便已经离开。
李重明和李夫人还站在原地没有动，谢湛离开的脚步一顿，冰冷的眸子望向他们：“还不走？”
李重明与其夫人同时吓了一跳，道：“我们……找辛老板还有些事情。”
谢湛的眉头越皱越紧：“有什么事情是中庶子在时不能说的？”
李重明咽下口水，与夫人的手紧紧握在一起：“没有不能说，只是想要最后商讨一下明日的步骤。”
谢湛冷眸瞧着他，直到将他瞧出一声冷汗，才颔首走到一旁，抬手让人搬来一把椅子放在角落里，不耽误他们谈事情，悠然地品茶看书。
辛慕苑抓抓脑袋，让人在谢湛旁边摆上桌子，带着人过去：“说的是春席的事情，你也听听吧。”
谢湛放下手中的书，乖乖坐好。
李夫人有些惊讶。
外面传谢湛此人呆板无趣、冷漠疏离，帝京城的女人们为他将心碎了一地，尤其是皇宫里的那位淮安公主，更是为了谢湛连自己的尊严都放下了，最终没能换来谢湛的青睐，甚至没有一丝温柔。
那唯一存在的忍让都只是因为淮安和他们的亲戚关系，看在父母的面子。
可就是这么一个铁石心肠的人，辛慕苑不过一句轻飘飘、随意的话，便能驱动他。
她虽没特意打听过自己夫君与辛慕苑的商谈，但是看自己夫君的模样，同样的话应该是说了一遍又一遍，同样的位置检查了一次又一次，谢湛明显已经开始不耐烦，但就因为辛慕苑随随便便的一句话，他连一句怨言都没有。
为了确保万无一失，辛慕苑等人做了最后的检查。
而在这个过程中，李夫人亮晶晶的眼睛一直落在辛慕苑的身上。
“略略略！”
忽地，在李夫人又一次偷看辛慕苑的时候，这个方才还在与他们交流的女人突然冲着她做了一个鬼脸，看着她吓呆掉的模样笑的花枝乱颤。
她旁边的男人一愣，露出无奈的笑容，脸上的温柔与宠溺往外渗透，如同小溪凝聚成汪洋大海。
李重明将夫人护在自己的身后，不悦道：“内人胆小，还请辛老板不要戏弄内人。”
辛慕苑撇嘴，背着手往前走。
“不、不是这样的！”李夫人紧张地解释，抬头就看见辛慕苑笑着冲她做出一个噤声的动作。
误会就误会吧，她向来不喜欢解释。
李夫人内心愧疚，时不时看一眼辛慕苑，而后者压根不在意这件事。
李夫人偷偷看辛慕苑，谢湛也在偷偷打量李夫人。
她跟在李重明的身边，手始终被李重明攥在手心，二人看起来极为恩爱。
谢湛低头，辛慕苑的手就在自己的旁边。他手指动了动，正要抓住，辛慕苑就像察觉似的，将风吹落的发丝别在耳后。
谢湛指尖僵硬，抿唇不语。
他与辛慕苑，中间的感情分明开始升温，可看起来又并非如此。
在某些时候，辛慕苑会顺从他的话，就如他顺从辛慕苑的话，细节上，她也总能照顾到自己，可同时，她又将男女之别区分很重。
每次他以为自己终于可以抓到的时候，她就会用力将自己推开。
他能看得出来辛慕苑对自己不是没有感觉，她只是在想，可谢湛不知道她究竟在犹豫什么。
李重明夫妇察觉到谢湛的冷漠与排斥，感觉出他似乎有事情要与辛慕苑说，匆匆做完最后的检查后离开。
送走这对夫妇，辛慕苑拢拢头发，对谢湛下了逐客令：“天色不早了，你也该离开了。”
“话有些直接了。”谢湛眉宇间露出忧伤。
辛慕苑翻了个白眼，心道他是真能演戏，不再理会他，转身离开。谢湛快跑两步追上她，站在她的面前倒着走，温和的眸子里带着几分不确定与希翼，问：“慕苑，你觉着李重明夫妇如何？”
辛慕苑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回答：“夫妻和睦，恩爱有加，很好。”
谢湛的眼睛亮晶晶的：“那你羡慕吗？心里有没有一丝悸动。”
辛慕苑脚步蹲下，目光平静地盯着他：“没有。”
谢湛：“……”干脆的有点伤人心。
委婉一些他其实也可以听得懂。
既然提到这件事了，辛慕苑也想好好地和谢湛谈一谈。谢湛是个好人，有些事情摊开了说清楚讲明白，怎么做随心，谁也不说谁耽搁了谁。
“谢湛，你究竟为什么喜欢我？”辛慕苑环胸，认真地盯着谢湛的眼睛，想要获得一个最真挚的答案。
这个问题谢湛并不意外，最开始时，她的疑问便是：你喜欢的究竟是辛爷，还是辛慕苑。
辛爷的手中有“滔天”的权势，富可敌国，同时也是谢湛合作多年的伙伴。得到辛爷，便意味着稳固萧长亭的左膀右臂，是人当然想要娶辛爷。
那么辛慕苑呢？
这个藏在强硬外壳里面的小姑娘呢？这个喜欢喝茶听戏，欣赏美男的女人呢？她也有着对自己婚姻的渴望，对幸福的希望。
权势与金钱已经够了，她想要的是可以与她共白头的男人，而非将她当做工具的男人。
谢湛敛容，直视她投过来的探究的目光，道：“我承认，最开始接近你的确是因为我收到消息，你便是我心中敬佩的辛爷，是崇拜且想见一面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