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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慕苑睨了谢湛一眼，端起茶杯抿了口，道：“这是拜谁所赐？”
谢湛耸肩，细细地品尝掌柜推荐的这款冰茶，道：“和我没关系。”
他勾一勾手，藏在暗处的谢小刀现身，吩咐：“去打听一下，下面在讨论什么事。”
“啊？”谢小刀以为自己听错了，看向谢湛。
谢湛没有收回命令的意思，慢条斯理地品着茶，透过包间的小窗子往外面看。
“好。”谢小刀领命，神情复杂。
想他堂堂护国公世子贴身侍卫，便是出门也是有品级的，现如今怎就沦落到替人打听八卦的地步。
谢小刀不情不愿地下楼后，辛慕苑也吩咐明珠珍珠去调查。
不多时，谢小刀与珍珠明珠分别回来，带来了不同的消息。谢小刀带来了下面八卦的内容，珍珠明珠则去调查流言的走向。
辛慕苑听着听着，将目光挪到了谢湛的身上：“辛慕苑皇商的身份被曝光了。”
她托着下巴，说的风轻云淡，似是在和谢湛讨论一个毫不相干的人。
谢湛紧张地挪了挪自己的身子，避开辛慕苑直勾勾的视线，道：“和我没有关系，你知道的，我除了上朝和睡觉，其他的时间都和你在一起。”
“哦。”辛慕苑挪开视线，盯着楼下熙攘的人群。
谢湛感觉自己被忽视了，突然间不知道该高兴辛慕苑这般信任自己还是该难过辛慕苑压根不在乎自己。
明珠珍珠无功而返，查不出流言从哪里流出，但查出了流言的大致走向，推断这次的流言是奔着右赞善来的。
一边是洛丞相手下的王海掌控的商会，一边是皇上亲封的皇商，只看他如何选择。
真狠。
如果珍珠明珠查的方向没有受到干扰出现错误，新上任的右赞善便是妥妥的替罪羊。便是因为公平选择了林俊鹏，也会因为孟姣姣的原因被认为是与商会沆瀣一气，藐视皇威，日后寻个机会将他贬职，发配到边边角去，以此来杀鸡儆猴。
若是选择辛慕苑，公平情况还好说些，顶多不重用，可若是昧着良心选了辛慕苑，皇上指不定会认为这是个墙头草，今日他得势才倒在他这边，日后他失势，还指不定倒在哪边，现在趁着自己还能控制的时候多用用，用完之后立刻找个缘由将其丢开。
如此看来，这道流言，是从皇上那里流出来的。
除了他，应是没人会这么无聊地散布这种对商会不利的流言。
“如今流言散出，满京城的人都知道你便是陛下钦赐的皇商，用意如何众人皆知，右赞善怕是不敢不将会长的名头给你。”谢湛的语气酸溜溜的。
她不让自己帮忙，可转头又允许萧长亭帮忙。
平日里和她接头的，和她商量事情的，没日没夜陪着她的人可都是他谢湛，怎么反而与她关系更亲的人是萧长亭？
谢湛打心里一百个不服气。
辛慕苑托着下巴，有些无奈，道：“谁啊这么缺德，我还想过段时间等有必要了再说破这层身份。”
辛爷的身份不能暴露，皇商就是她目前唯一可以倚仗的身份了。
原本还想来个让人意想不到的出场方式震惊全场，没曾想就这么慢悠悠地流出来了。
慢条斯理地吃完饭，辛慕苑便带着谢湛去大街上寻人。
街上很热闹，商贩扯着喉咙喊，希望留下客人在自己的摊子前挑些东西离开。
辛慕苑慢悠悠地瞧着看着，自在地像在逛街。
不，不是像，就是在逛街。
眼瞧着一个时辰过去，人没有挑到，手里拎着的东西反而越来越多，谢湛小声提醒道：“慕苑，逛逛就行了，别忘了我们的目的。”
辛慕苑懒懒地撇了他一眼，道：“你忘了我都不会忘。”
“美味要慢慢品，豆腐要凉了吃，这找人啊，也要细细找。”
谢湛猝不及防就被塞了一口的鸡汤，哭笑不得，双手背后点点头，认真地说:“是是是，辛老板说的是，我记住了，日后必定不会这般操之过急。”
“噗嗤”
辛慕苑乐了出来，但迅速摆正自己的态度，将笑脸收起来，摆出一副“孺子可教也”的模样，满意地点点头。
“瞧见了吗？你的儿子根本就不在乎你。你便是每日在家中以泪洗面又如何？你心心念念的儿子还不是在外面陪女人？在湛的心里，你们根本不值一提。”
人群中，尖嘴猴腮的男人正为护国公夫人感到叹息。
而在他的身侧，立着身着华服的女子，端庄优雅，神态自若，正凝神看着跟在辛慕苑身旁的一众人。
二十岁的男子身材修长，一身青衫十分合身，穿的不是贵族的华服，用的布料也是中等偏上，身上却带着王孙贵族的青泠与高贵，脸上却洋溢着阳光的笑容，清隽的脸瞧着十分治愈。
在他的脸上，当真是看不到半分的忧伤。
“他既然这般喜欢辛慕苑，便随他去吧。”女人说罢，转身欲走。
男人到脸色沉下来，快走两步追上她，道：“那可是你怀胎十月出来的儿子，如何你当真不管吗？”
李诗蕤似是听到什么有趣的事情，想笑又不好意思笑：“那又如何？曹大人是不是忘记了，那男子早已不是我儿子。他可是当着沈公公的面与我夫妻二人割发还命断绝关系。他这般迫不及待又毫不留情，我夫妻二人又何必强人所难？”
曹贵心眼里的憎恨一闪而过，道：“那夫人你每日的以泪洗面算什么？难道你就真的认了？不将他抓回来好生看着？陛下宣布的圣旨分明是原谅了谢世子的欺君之罪，你们为何还要揪着这点不放？”
李诗蕤道：“曹大人似乎对我们护国公府的家事很感兴趣。”
曹贵心尴尬得笑了两声，道：“怎么可能？护国公府是什么地方？便是和皇族也是可以沾些关系的，什么时候轮到我来胡说八道。我只是心疼护国公日日憔悴，担心你每日以泪洗面。你们二人都是大凉王朝道元老，我怎么忍心看着你们如此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