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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五章 监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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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时站在院子里,梅花馆的布局已经尽收眼底,略为思索之后,他毫不犹豫走进了书房。

    当苏时打开窗户后,夕阳的余光从窗户照射进来,把书房染成一片金黄。

    阳光之下,可以清晰看见无数浮尘在房间里飘浮不定。

    书房里的布置很简单,一排镂空的书架、一张堆满杂物的书桌和一把空空荡荡的椅子。

    书架上零零散散放着几本书,书页已经发黄,苏时一眼扫过,知道自己要找的东西并不在书架上。

    虽然他也不知道自己究竟要找什么,但直觉告诉他,一定是一件比较特别的东西。

    所以他的目光看向了书桌。

    书桌上放置的东西很多、很杂乱,有纸笔墨砚、几本书、几段丝绸、各色丝线、各式各样的针……

    只不过纸已黄、笔已秃、墨已干、砚已破,丝绸、丝线也腐烂不堪,稍稍触动便会化为齑粉。

    而且书桌上满是灰尘,显然已经空置了很多年了。

    苏时一手掩着口鼻,一边仔细观察着书桌,但他围绕着书桌转了三四圈,却依然没有任何发现。

    不过他并不着急,慢慢又退回到书房门口,在夕阳的余晖下再次仔细的观察整个书房。

    过了许久,苏时叹了口气,因为他还是没有任何发现。

    他轻轻关上房门,离开了书房。

    等他转身时,看见院子里站着一个人,静静的站在那里,身体挺拔得如一根银枪,全身上下散发出铁血之气,此时正目不转睛看着他。

    看到一个人突兀的出现在久无人居的院子里,任何人都会忍不住吓一跳,但苏时却只是微微一笑,仿佛这个人的出现是在情理之中。

    “你来了。”他淡淡的打了一声招呼。

    “你知道我会来?”苏周忍不住问道。

    “大概知道一点。”

    苏时缓缓走向苏周,有些无奈的说道:“其实你有事找我,不必玩这么多花样,直接跟我说就行了。你是我大哥,难道我还会不帮你?”

    看着苏时无奈的的样子,苏周有些好笑,但又忍不住问道:“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苏时没有直接回答,反而苦笑道:“这个计划是你临时策划的吧?”

    “为什么这么说?”

    苏时叹道:“这个计划破绽百出,只要稍微有点脑子的人都能看出来。”

    “这个计划有什么破绽?”苏周有些不相信。

    “第一个破绽就是林漠。”

    “林漠?”

    “他对醉他乡表现得过于关心,似乎对那家酒店有某种特殊的感情。”

    苏周突然间不说话了,只是默默的看着他。

    苏时继续说道:“是你让林漠故意引我去醉他乡的吧?”

    “是。因为他们说你做生意很有天赋。”

    “他们是谁?”

    “周瑄和林漠。”

    苏时皱了皱眉头:“你认识周瑄?”

    苏周笑了笑:“我说过安泰画舫我也去过几次。”

    虽然苏时说得轻描淡写,但苏时心中却突然间有种直觉,那就是苏周与周瑄似乎有某种很特殊的关系。

    “所以你希望我教老板娘做生意?”

    苏周长叹道:“你去过醉他乡,应该知道它已经撑不下去了。”

    “醉他乡跟将军府有什么关系?”

    苏周沉默了许久,他沉默时身上的铁血之气消失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一种深深悲哀。

    “老板娘姓凌,叫凌宝珠。她第一任丈夫叫任轻书。”说到这里,他仿佛笑了笑:“虽然这个名字很文雅,不过这个人却跟这文雅一点沾不上边,做事冲动、鲁莽,完全不顾后果。”

    “他是边军。”

    苏周点了点头,说道:“他是我的部下,在三年前战死。”

    苏时突然问道:“那些孤儿的父亲是不是也是一样,在三年前战死?”

    “是。”

    苏时皱眉道:“为什么他们会成为流浪的孤儿?战死沙场不是应该有抚恤银吗?”

    抚恤银虽然不多,不足以让他们过上富足的日子,但已经足够这些孩子长大,不至于让他们流浪街头。

    “他们没有。”

    “为什么?”

    “因为他们是违抗军令,擅自出击而战死沙场,所以没有根本不会有抚恤银子。”

    苏时万分惊讶的看着苏周,因为他知道苏周治军极严,根本不可能发生违抗军令的事。

    他小心翼翼的问道:“违抗谁的军令?”

    因为苏时不相信他大哥的部下会违抗他的军令。

    “监军。”

    “监军?”

    苏周叹道:“三年前,天子向各支军队指派了监军,说是代表朝廷协理军务、督察将帅。”

    天子指派监军,自古有之,所以苏时并不奇怪,毕竟军权旁落,绝非国家之福。

    苏周继续说道:“这几年北方胡人不停骚扰边界,大乾与胡人之间多有征伐,但监军带来天子旨意,想与胡人谈判,还边境安宁。”

    “这好像不是坏事。”

    “天子旨意虽是好事,但那监军却以此旨意约束边军,只准守城,不得出击。”

    “三年前,一队胡人来到边城之下,还抓来边民三十余人,在城下肆意凌辱杀戮。”

    “然后呢?”

    “那一日是任轻书值守,看到这种情形又怎么坐得住,准备开城迎敌,营救百姓。”

    说到这里,苏周平静的面貌下流露出一丝激愤:“当日监军也在城墙之上,任轻书请命杀敌,他却以圣旨相压,不许任轻书出城杀敌。”

    “任轻书还是去了?”

    苏周沉默了许久才缓缓说道:“当时任轻书脱下战袍,甩在监军面前,叫开城门,准备独自出城杀敌,其后他手下十一军士皆解甲于边关,随他同进退。”

    “这十二人都战死了?”

    苏周的背已经不再像刚才那样挺拔,看着天边被夕阳染红的彩霞,仿佛鲜血一般。

    “十二人皆战死,杀敌七人,救六人。”

    “没有人去救他们?”

    “监军手持天子之剑守于城门,说谁敢出城相救就是违抗天子口谕,立斩不赦。”

    苏时的表情一直波澜不兴,此时却面露寒霜,冷冷说道:“那监军叫什么名字?现在是否在京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