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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蔓不知道司慧然,应该是司家是如何做到的,愣是在鹿湖中央修了一个硕大的湖心亭,如山路般弯曲蔓延的走廊一直延伸到湖对岸,这简直就是奢侈的湖中宫殿。
两个人手牵手的走到湖心亭,司慧然起身迎接,她今日穿了一身鹅黄色的衣裙,脸上也略施粉黛,一头青丝被挽成百合髻,整个人显得俏皮了许多,阿蔓的眼神又在她身上逗留了很久,风宸匪真的很无奈。
“让司姑娘久等了,我们的马车中途坏了,耽误了时辰。”
“无妨,世子和阿蔓姑娘平安就好,你们一路定是疲惫了,过来喝杯茶吧。”
越过司慧然,阿蔓这时才注意到亭子中还有另一人,只不过她在角落里低头抚着琴,让人看不清样子。
风宸匪对那把琴倒是多看了几眼,似乎很有兴趣,司慧然嘴角一弯,
“此琴名为绕梁,制琴之人虽不可考,但是拥有过它的爱琴之人除非身死,否则都不会放手。”
阿蔓不懂音律,也不懂是这琴好,还是这弹琴的人更厉害,不过这曲子听起来确实让人心旷神怡,内心阴霾也一扫而空。
“绕梁固然是好琴,不过司姑娘府上这位琴师也不一般,才能让这古琴奏出这世间绝响。”
风宸匪的话让阿蔓也探出小脑袋去仔细观察那个弹琴的姑娘,她身上似乎有些熟悉的气息。
“蓁蓁,你过来。”
司慧然招手让弹琴的那位姑娘直起了身子,那张脸让阿蔓眼中的诧异停留了一瞬,就迅速恢复如常,这位故人可是素来不喜别人知道她的身份。
蓁蓁看起来是个平平无奇的姑娘,五官跟一旁的司慧然比起来简直就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不过她的气质很清新,眼中纯净的毫无杂质,怪不得她可以弹奏出那样纯粹的曲子。
“蓁蓁是我的义妹,跟我从小一起长大,她不会说话,做什么事也会比别人差那么一些,唯独在乐曲方面颇有天赋,无论是古琴,筝,琵琶甚至是竹笛。。。”司慧然的眼神有意无意地扫过了风宸匪腰间的零蔓,“她都可以说是手到擒来。”
“如此说来,这古琴绕梁倒是寻到了一位好主人。”
“我们是好姐妹,妹妹想要的我自会尽力帮她得到,对吧,蓁蓁?”
阿蔓看到了蓁蓁眼角眉梢的一丝为难,不过她还是点了点头。
“姐妹情深固然是好,想必做姐姐的也永远不会为难妹妹的哦?”
阿蔓还是没忍住,不过她本来就针对司慧然,想她也不会怀疑什么,说着,她还挑衅地挽住风宸匪的胳膊,身子更是恨不得挂到他身上去。
风宸匪倒是很享受这样被人利用,眼中的宠溺让司慧然都觉得有些刺眼了。
“还不知道阿蔓姑娘是哪里人?和世子是如何相识的?”
这突然的寻根问底让阿蔓一时警惕性大增,风宸匪在她的手心里捏了捏,阿蔓其实也不是紧张,也不是害怕,只是司慧然眼中的自信和笃定让她有些摸不着头脑,虽说脸蛋漂亮的女人在男人面前总是吃香些,但是风宸匪明显是更中意她这一挂的啊,司慧然那个趾高气扬的样子成功激起了阿蔓的斗志。
“我是荆州人氏,和阿匪可谓是青梅竹马,情意绵绵,情深意长,情比金坚,情人眼里出西施。”
风宸匪一时觉得阿蔓把她这一生所学的成语都用在此刻了。
“阿蔓姑娘果然很有趣。”
你才有趣呢,你们全家都有趣,这话阿蔓只能在内心默默的抱怨,虽然被情敌形容有趣简直是奇耻大辱,不过她不能像不迷谷时那般和小妖们互相揪着头发打架了,七七说过这人族的贵族女子啊最重仪态,什么时候都不能有失身份,既然顶着风宸匪这个世子的女人的头衔,她装也得装下去。
“司姑娘谬赞了,阿匪就是被我的有趣深深吸引,不可自拔的。”
“阿蔓,我也是看脸的。”
风宸匪的话让阿蔓的嘴角都快咧到耳朵根了,两人旁若无人的对视着,彻底被忽视的司慧然此刻心里确实开始烦躁了,她没有想到这个丫头如此装疯卖傻的难缠,而风宸匪似乎真的对这个丫头很上心,不过她有的是耐心。
“今日天色也不早了,不如咱们早些回城,改日再聚。”
“好啊,不过我和阿匪可能要叨扰司姑娘了。”
阿蔓指了指湖边停着的马车,司慧然真是第一次见如此厚脸皮的人,不过她还是陪着笑脸回答了一个“好”字。
客随主便,何况是还要舔着脸蹭马车的人,阿蔓也摆出一副彬彬有礼的样子让司慧然先请,她和风宸匪两个走在后面。
阿蔓和那个蓁蓁擦肩而过时,两人手里传递东西的这一幕当然没有逃过风宸匪的眼睛,自从服了阿蔓带回的牵机变解药,除了他自己身体的变化,连他的各种感官,听觉,嗅觉,视觉都似乎灵敏了许多。
一路上,马车里的四人格外安静,除了一个不会说话的,剩下的三个是心有灵犀的不再张口,偶尔的眼神交汇也只是互相礼貌的点点头。
一入雍州城,阿蔓就拉着风宸匪逃也似得下了马车,这一路尴尬的气氛让她几度撑不住,她现在切身体会到话本中的那些女人宅斗啊,宫斗啊都挺不易的,安安静静地坐着都觉得心累了,何况还要勾心斗角,想她这受宠的小妾要手撕人家正室,漫漫长路啊,她赶紧摇摇头,她怎么一开始就把自己放到了小妾的位置上,不过人家司慧然毕竟是人族的皇上御赐的,她也确实有些师出无名。
风宸匪不知道阿蔓这个小脑袋里又在胡思乱想什么,不过他还是双手托住她的头,不让她再乱晃了,“阿蔓,有些事不需要你做,司慧然我会处理的。”
“怎么处理?杀了她还得惹一身麻烦,如果司家去主动退婚,才是对你最好的。”
“司莫怀这次是铁了心要与我逸王府联姻了,没有了司慧然,还会有第二个,第三个,据我所知,司家的女儿,嫡出庶出的算在一起,有八个。”
“这么多?”
“司莫怀还有两个兄弟,权贵之家,最不缺的,最不值钱的,最能拿出来利益交换的就是女儿。”
“这么说的话,司慧然还挺可怜了。”
“也不尽然,据我所知司慧然是自己求他父亲司莫怀说要下嫁于我的。”
“啊?那她是早就倾慕于你?”
“这个应该不会,来雍州之前我们从未见过,由此可知她肯定不是因为我这张脸,而且我的名声你也知道,废物世子,所以她看中的也不会是我的内涵,至于究竟是为了什么,可能只有她自己知道了。”
“可是逸王府,你父亲还有你一直和司家,甚至太后都是对立的,即使司慧然相求,司莫怀为什么会答应呢?”
“阿蔓,利益驱使,朝堂之上没有永远的敌人,现在皇上想要对付司家的心已经昭然若揭,太后这几年因为身体的原因已经不能再干预朝政,皇上这个时候提拔陆家,甚至纳了陆家两个女儿为妃,如今皇后之位虽还是司家的,但是司皇后这么多年都无所出,一旦有朝一日陆氏姐妹诞下皇子,司家就真的完了,他们已经没有退路了,司莫怀能做的只能是拉拢一切力量,保住司家。”
“那阿匪究竟是站在哪一边呢?”
“阿蔓觉得我应该选谁?”
阿蔓皱着她的小眉头真的思考了片刻,“我觉得他们谁都不可信,还是靠自己最好。”
“阿蔓说得对,他们确实不值得相信,只有自己足够强大,才能保护自己和身边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