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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一个又一个上车又下车的鬼，严力闭上了眼睛，表示懒得管。
距离上一次熄火已经有两天左右了。
在这两天之中，公交车去过一次正常的城市。
那次上来了四个人，只有一个人活着下车了。
其他人都在意识到不对后的第一个车站下了车。
最后下车的人全都死了。
不能说是他们太过愚蠢，这只是一个信息差上的问题罢了。
他们不会知道公交车上是绝对安全的，严力不会去告诉他们，即使告诉了，他们也不一定信。
在面临生死抉择的时候，人们往往只愿意相信自己的判断。
一个素不相识的陌生人突然告诉他们可以活下去的方法。
谁不会在心里嘀咕一下，怀疑他是想来让自己当替死鬼。
所以严力索性也懒得管，再说他的道德观念很淡薄。
记忆缺失再加上鬼的影响，严力对人命没有一点尊重。
前方灯火通明。
这次公交车站牌的旁边是一家火锅店。
外面的台阶上摆了一排铜锅，透过玻璃窗可以看到里面的人吃得满头大汗。
看着他们在吃火锅，严力似乎可以听到吸溜粉的声音。
真的是很好的生活。
把头撇了过去，不再看那个火锅店。
越看越馋，又不能吃。
到不如不看。
有人上车了。
最前面的一个男人把他的大肚子露出来，左手拍着肚皮，右手拿着半瓶啤酒。
一边上公交车，一边还和后面的朋友们有说有笑。
后面几个男人只穿了背心，衬衫在手里拎着，上车时便一甩甩到自己肩膀上。
未必文明，但确确实实有一股爽快在里面。
看着眼前的景象，严力突然被触动了。
在他为数不多的记忆力，他爸爸也经常这么做。
把头往下底了一些，严力无言地笑了笑。
这个世界，似乎也有值得自己留恋的东西。
他们是某人的父亲，是某人的妻子，是某人的儿子。
想想吧，也许他们各自的老婆正在家里洗着衣服，一边洗一边还小声抱怨丈夫回来的实在太晚。
他们各自的儿子也许正躺在床上睡觉，知道自己第二天醒来就会发现爸爸睡在自己的旁边。
他们各自的父亲也许正坐在村口的破旧沙发上，借着路灯与老头老太太们炫耀自己的儿子。
这么棒的画面，也许在他们踏上这辆公交车的那一瞬间就注定会结束了。
老婆们会看着丈夫的死讯偷偷哭泣。
老父亲也许会对着自己供奉了半辈子的老天爷破口大骂。
至于儿子们，他们再也不会有机会拍自己爸爸的肚皮了。
蛮悲伤的，不是吗？
严力突然想起来自己小时候，坐在爸爸旁边，用手拍着爸爸的肚皮。
大声喊着：“爸爸你太胖了，快减肥吧，这肚子都能生孩子了。”
然后趁老爹没站起来之前跑掉。
······
男人把手放在自己的肚皮上，与朋友们勾肩搭背，那半瓶啤酒早已喝完，也就是一口的事。
一个男人右手拿枪走到了他的面前。
看到这把枪，男人们瞬间没有声音了。
一个偏瘦的人战了起来，声音还有些颤抖。
“大哥，您需要我们做什么，尽管提。”
严力向车门方向甩了甩枪口。
“下去”
“好的好的。”
几个男人就这样下了这辆要命的公交车。
看着他们向远处走去的身影，严力在心里下了一个决定。
从现在开始，没有一个普通人可以上这辆公交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