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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逢知已千杯少,饭局结束,马运显然喝多了,他把小伙伴们打发走之后,拉着陈立恒促膝而谈。
陈立恒只好让许雅丽先回酒店休息,自己留下来陪马运。
“恒弟,我第一眼看到你时还觉得你不大靠谱,很快我就发现大错特错,恒弟你是天生属于做大事之人。”
马运和陈立恒称兄道弟,心声都吐露出来了。
“运哥过奖了。”
陈立恒端起紫砂茶壶给马运续茶,转移了话题:“我说运哥怎么把这套茶具看得跟宝贝似的,原来是顾景舟大师的作品。”
“咦,恒弟也知道顾景舟大师?”
马运有些意外陈立恒一眼能看出这套茶具的出处,说起这套心爱的茶具,马运话匣子又打开了:“这套茶具是家父早年所购,我创办阿里,就被我拿来装点门面了,家父为此差点和我断绝父子关系,哈哈哈。”
马运畅笑过后,略有些感伤道:“不瞒恒弟,如果我们再融不到资,我都考虑把这套茶具给卖了。”
陈立恒拍了拍马运单薄的肩膀,笑道:“那伯父真要和你断绝父子关系了。”
马运也笑了,认真地说道:“幸亏恒弟及时出现,如果恒弟不嫌弃,这套紫砂茶具送给恒弟,也是我的一番心意。”
“不行不行,俗话说君子不夺人所爱,何况这还是伯父的藏品,运哥你就不怕烫我的手?”
陈立恒当然直接拒绝了。
马运也觉得不妥,只是自己实在是太想表达心意,又没有拿得出的东西,突然想到一个人:
“对了恒弟,我有一个做外贸生意的客户,此人收藏十几件顾景舟的作品,正好他就住在西湖边,要不恒弟过去淘一件?”
“十几件!”
陈立恒微微有些吃惊。
顾景舟被誉为“壶艺泰斗”、“一代宗师”,他的作品在2010年后的拍卖会上动辄几百上千万。特别是在2015年帝都的一场拍卖会上,他制作的松鼠葡萄十头套组茶具拍出八千万的天价,由一名混迹影视界的商人竞得。
“是的,不过那小子并不是多么热爱紫砂茶具,说白了,他就是一囤积居奇抬高价格低买高卖的商人。”
马运说着,掏出手机,调出一个号码打了过去。
陈立恒本来没有多大兴趣,既然马运已经在电话里说好,就当饭后散散步吧。
两人走出餐馆,打辆出租,几分种后,到达一座颇具江南风格的小院。
“哈哈,我说今晚怎么没有一点睡意,原来是有贵客到,马老板快请进,这位一表人才的青年才俊是?”
小院主人王明堂,举止干练,一身宽松服饰,左手还托着一串紫檀佛珠,很是热情善谈的样子。
“我兄弟陈立恒,这位是王明堂王老板。”
马运相互介绍道。
“王老板好。”
“见外了不是,你和马运是兄弟,我和马运也是兄弟,咱俩当然也是兄弟了,我就托大喊你声恒弟,不介意吧?”
王明堂爽朗地笑道。
“打扰王哥了。”
陈立恒对王明堂的观感很不错。
想想也是,能和马运交得上朋友的,必定是有一套的。
来的路上,陈立恒也听马运大概介绍了王明堂这个人,祖上是赫赫有名的盐商,此人早期做批条倒卖钢材生意,迅速完成原始积累,后转做外贸,最近两年受大环境影响,生意并不是很好。
“来来来,两位先尝尝产自狮峰山下龙井村的正宗女儿红。”
宾主落坐,王明堂准备好茶具,有些自夸地说道。
茶具自然是顾景舟的精品制作,茶是有“女儿红”美称的明前龙井,而且还是产自龙井村的龙井。
“不愧是狮峰山上的龙井,色绿、香郁、味甘、形美,绝了!就冲王哥这里的好壸好茶,我也得有事没事常来坐坐。”
马运品了一口,伸出了大拇指。
“哈哈哈,别的不敢说,要说起喝茶,整个钱塘,我王明堂还真不服谁,欢迎马老弟和恒弟常来。”
王明堂被夸的十分受用。
“好茶。”
陈立恒也是赞叹出声。
自己前世做金融投资,必须时刻保持大脑清晰,不沾酒和咖啡,却独爱喝茶,对茶也有些研究。
“没想到恒弟年纪轻轻,也是一爱茶之人,知音呢。”
王明堂笑道。
马运想到正事要紧,接过话:“王哥,咱们以后交往的机会多的是,今天时间太晚,茶也喝了,难得恒弟这么爱喝茶,把你的茶具都请出来,让恒弟挑一套。”
“好。”
王明堂起身,带着两人走进卧室,打开一间带暗格的密室,只见精美的红木架子上,摆放着十几套形状各异的茶具。
陈立恒发现一个细节,这些精美绝伦的茶具,只是用布简单遮掩着。
如果真是热爱茶具之人,必然会精心包装起来。
可见,正如马运所说,王明堂对茶具并不是多么热爱,主要是用来投资。
如此多顶级大师制作的传世精品茶具摆在眼前,陈立恒这个对艺术品没什么研究之人,也给震动了。
想到若干年之后,这些茶具不说天价,就是有钱也很难买到了。
既然王明堂是用来投资的。
干脆都买下来吧,也算没有白跑一跑。
他当然不会转手赚差价,以后就是放在家里,逼格都是高的。
“恒弟,哥哥我以人格担保,这里的每一件茶具,都是顾景舟大师亲手制作,你随便挑随便选,哥哥我按原价转给你。”
王明堂大气地说道。
“每一件都是美轮美奂,独具特色,看一眼,就让人不忍放手了。”
陈立恒看看这件,又看看那件,一副挑花眼的样子。
王明堂一愣,很快猜到陈立恒的话外之音,又不太确定,以开玩笑的语气问道:“恒弟不会是想要把哥哥的宝库给搬空了吧?”
“嗯,我还真想,就怕王哥不舍得割爱。”
陈立恒半玩笑半认真地说道。
王明堂讪笑着,这话不好接,虽然他现在的生意不是很好,急需资金周转,但又怕卖不上好价。
马运何等人也,他要是听不出陈立恒什么意思,那就不是他马运了,当即送上助功:“王哥,难得恒弟这么热爱顾大师的制作,你的藏品在他的手上也不会珠玉蒙尘,你就痛快的说个打包价,总共多少钱?”
“这……”
王明堂有些为难地搓着手。
“王哥,咱们兄弟归兄弟,生意归生意,我不会让你吃亏的。”
陈立恒看火候差不多了,适时表态。
“好,难得和恒弟这么投缘!”
王明堂一副忍痛割爱的样子,略一思索,报出一个价:“总共十五套,零头就不要了,给恒弟凑个整,一千万。”
马运点点头,这个价格虽然算不上优惠,但也是比较公道的。
“好。”
陈立恒当即说道。
其实价格高低对他来说无所谓,他没想着将来出手做差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