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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远号铁甲舰是李鸿章李中堂斥百万巨资,通过中国驻柏林大使馆,像德国伏尔铿造船厂订购的主力舰,船身装备14英寸的庄家,配备了12英寸的四尊双联巨炮,船身长308英尺,用的是复式螺旋推进机,也可以双向航行,排水量达7400吨。
美中不足的是,定远舰因为装备厚厚的装甲,船身自重比较大,航行速度便只有15海里左右,在海战中船速稍显不足。然而,这艘主力战列舰下水时已然是当时五大洋中最先进的战舰,相比于之前的北洋六镇,完全是大巫见小巫,类似哥斯拉与小矮人之间的差距。
先前李中堂向英国阿姆士庄造船厂购置的北洋六镇,排水量虽略有差别,但总归不过400吨左右,相形之下,几乎类似于所谓的“蚊子船”,船上也只配了一门11英寸的主炮,在海战中,只具备近海防御的能力,不具备远洋海战的能力。
北洋水师购买战舰的前后差异,一是因为古老帝国的中央官员,终于意识到了何谓远洋海战,购买军舰作为近海防御,并不足以应对来自大海上的神出鬼没的敌人,我们必须得在原本属于他们的战场上打败他们,才能令这个战场重归我方所有。二则当然也是由于各国军备竞赛导致最先进的技术在第一时间适用于军事装备,战舰本身的进步也是日新月异。
早在水师学堂筹建、大哥他们入学之前,李中堂便已派刘步蟾远赴德国接回这艘主力战列舰,时隔半年,这艘提振北洋水师整体实力的庞然大物终于驶进了南中国海域。
半个月前,广东巡抚快马报至京师,刘步蟾先生已经接船归来,在珠江口停泊,补充了食物和淡水。皇帝陛下大喜,命中堂大人亲自来津门,为铁甲舰交接。
大哥等水师学堂的学员也是感到十分振奋,期待着见到当时最先进的铁甲舰,也迫切盼望着能够登上这铁甲舰感受一番,想象一下驾驶这铁甲舰扬帆四海的感觉。
及至铁甲舰预定抵达的那一日,大哥一早跟着琅威理先生列队跑到海边,便幻想着无垠的海面上,极远处海平面上缓缓升起一艘战舰的形状,然则,事实上当然并没有,只是大哥当时那急切的心情,已然迫不及待想看到这艘铁甲舰。
铁甲舰抵达的时候是下午,铁甲舰缓缓驶进大沽口,然后停泊在直沽港,津门的百姓们从四面八方涌来,围观这首崭新的铁甲舰。
大哥他们尚在学堂中,严先生在课堂上向大家宣布,铁甲舰已经到港。
课堂上爆发出一阵雷鸣般的掌声,少年们脸上的神情,几乎能将气氛点燃。
然后,严先生再次宣布,第二天,水师学堂全体学员将一起随同李中堂大人一起去为战舰升旗。
课堂上再次爆发出少年人的欢呼声。
严先生那向来八风不动的脸上,也极为难得地露出了笑容,那弯弯的嘴角,显示出严先生如今心情很好。下了课后,学生们围着严先生问这问那,严先生也好脾气地给大家讲了一下这艘铁甲舰的来龙去脉。
因中法战争,战列舰交付时间晚于建造完毕的时间,李中堂大人派刘步蟾先生亲赴德国,督促战列舰启程。另外,这艘舰按照合同,是由德国水兵驾驶来到中国,但是为北洋水师练兵之故,也令刘步蟾带领了一百名船员,登舰熟悉战列舰的环境,学习驾驶和管轮。
除了这次交付的定远号战列主力舰之外,李中堂还向伏尔铿造船厂订购了第二艘铁甲舰,即将在来年交付中国。由此,北洋水师的舰队已经初步形成了主战舰队和防守舰队的两大梯队。
这一次,由于是德国水兵驾驶这艘战列舰来中国,战舰上挂的德国商船旗帜,明天将由李中堂大人亲自将大清的龙旗升上定远号主力战列舰。
大哥一时心潮澎湃,激动得难以自抑,这是大哥长到十二岁,第一次发现实实在在的代表家国的重器,那样鲜活又那样冷峻地出现在面前。
严先生说完之后,又请来琅威理,给同学们整队,稍稍练习一下第二天战列舰授旗和升旗仪式的入场过程。琅威理是英国格林威治皇家海军学院优秀毕业生,来津门水师学堂任职之前一直在英国海军服役,来中国之前已经升任中校军衔,经历过多次的授旗仪式,自然甚为擅长这一方面。
琅威理先生让大哥他们先去校场,按照每日晨起的训练方式列好方队队形,过了几遍入场和站队,等到练习差不多结束,琅威理先生站在队伍前面,对着大哥等人道:“明天,你们将见证北洋水师历史上的一件大事,你们将亲眼见证中国海军引进世界最先进的铁甲舰,登上世界最强的海军之列。希望你们都打起精神、睁大眼睛,感受这历史性的一刻。”
大哥等人轰然应是,琅威理便干脆利落地说了一声:“今晚好好休息,明天拿出最好的精神面貌,为铁甲舰升旗。解散!”
大伙儿就此解散,大哥他们宿舍的几个人依然慢悠悠地走到一起,黎秉经和李浩然都显得非常激动。谢葆璋更是脸上喜笑颜开,这个主动为了中国海军而投笔从戎的少年,真心感受到了使命感带给自己内心的快乐与动力。
大哥也是一样的心情,他走上前去拍拍谢葆璋的肩膀,二人相视一笑,都默默不语,此时无声胜有声。
大家一路去食堂吃饭,食堂里俱是欢声笑语,然后信步走回宿舍,大家也皆是脚步轻快到几乎飞起。同学们在走廊上彼此相遇,都是一脸春风拂面。
铁甲舰的到港,使得这仲秋的平凡日子,成为了水师学堂学员们的节日。
晚上洗澡的时候,大哥和同宿舍的几个年轻人一起泡在热腾腾的浴缸里,大家都觉得十分得振奋,平日里洗澡水泼过来泼过去的年轻人,今日都老老实实泡在水里,竟然半晌无人说话,大哥转头看看大家,发现大家也只是笑。相顾无言,只因彼此心意,已无须言语来表达了。
突然,谢葆璋用个葫芦瓢舀起一瓢水,泼到大哥身上,笑道:“你笑什么笑啊?”
大哥也抓起一瓢水,泼回到谢葆璋身上,道:“那你笑什么笑?”
于是,两个人在水里扭打成一团,李浩然、黎秉经和黄彦申只是笑,也不出声劝止,间或还用葫芦瓢往这两个在水里扭打的人身上浇几瓢水。
一场水上肉搏战导致这一次洗澡比往常用了更长的时间,月光的霜华如练,如水银一般泄地,心情舒畅的大伙儿,洗完澡回到宿舍,十分开心地一夜安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