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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氏走后,赵丹青又重新给大家分了一杯茶,然后也跟大家说了一声:“我去厨房看看,让他们开始上菜吧。”然后她点头为礼,也从堂屋侧门款款离开了。
屋内便只剩了几个年轻人和娇杏。黄彦申的视线在黎秉经和娇杏二人身上轻轻转了一圈,便又回到了自己眼前的这杯茶上,仿佛自己正在喝的这杯茶是延年益寿的琼浆玉液似的。大哥和谢葆璋李浩然一道,连个眼风也没动。
娇杏脸上薄有绯色,粉面含春,那见到心上人后如绪般纷飞的心意,如同煮沸的牛奶一般,扑面而来,怎么掩饰都无法掩饰住。
黎秉经见大家都不说话,便轻咳一声,温声对娇杏道:“娇杏,不如你去赵姑娘那儿看看有没有需要帮忙的?”
娇杏水汪汪地眼睛看着黎秉经,答应了一声,也便出去了。
随着娇杏的身影从大家的余光中离开,屋里那种若有若无的奇怪气氛也就消散一空。李浩然轻咳一声道:“这茶当真是不错呢。”
黎秉经瞟了李浩然一眼,转头对大家道:“你们装什么蒜呢?都在心里说我什么呢?赶紧交代清楚。”
黄彦申笑道:“我可没有。只不过觉得咱们周末出来,就数你最赚了,时间一点儿都没浪费。”
李浩然难得也搭了个腔道:“可不是嘛,黎哥,怎么你每次都这么巧?”
李浩然说完这句话,莫名又想到徐滢,那众里寻他千百度的感受突如其来,心下有些怅怅然。这种情绪转瞬即逝,就如同空气一样自然,它无处不在,可是若是正经去想念,便又在若有若无中消散无形了。
大哥和谢葆璋两个小豆丁只觉得几个年长的大哥偶尔也是挺幼稚的,他俩对望一眼哈哈大笑,互相对击一掌:“Givemefive”。
没过多久,赵丹青便又带着娇杏回来的,后面跟着两个小丫鬟提着两个食盒,赵丹青亲自动手,把食盒里的菜一个一个拿出来。
赵丹青的母亲做得一手精致的徽州家常菜,虎皮毛豆腐、臭鳜鱼、黄山炖鸽、火腿炖甲鱼、凤炖牡丹、双脆锅巴、徽州圆子。
赵丹青把菜摆好,重又请大家在桌前做好,道:“各位公子今儿可是有口福了,我母亲是徽州人,做得一手地道徽州菜,现在虽然京城和津门也有徽菜馆,但是这菜呀做得真不如我母亲地道。几位公子快尝尝吧。”
谢葆璋来自闽地,之前未曾吃过徽州菜,他一走近桌旁坐下,便闻到一股很奇怪的味道,他忍不住想捏鼻子,但是想到是在别人家做客,便又生生忍下来,面部表情一时有点儿扭曲。
大哥注意到他脸色的不自然,噗嗤一声笑出来,他坏坏地笑着问谢葆璋道:“葆璋,你怎么啦?
谢葆璋艰难地出声道:“呃,不瞒赵姑娘,小子之前没吃过徽州菜,不知为什么我问道一股臭味儿?”
赵丹青闻言也笑了,她道:“不怪谢公子奇怪,不如您先尝一尝看。”说着,她先用公筷给谢葆璋夹了一筷子毛豆腐,谢葆璋举筷尝了一口,道:“闻着味道有点怪,但是口感外脆里软,十分好吃,但是,似乎我方才闻到的臭味不是这个?”
赵丹青还是笑着,又给谢葆璋夹了一筷子臭鳜鱼,道:“谢公子再尝尝这个。”
谢葆璋夹起臭鳜鱼吃了一口,道:“这鱼鲜香满口,却不知为什么闻着这么臭。”
赵丹青道:“这是臭鳜鱼,也叫腌鲜鳜鱼,其实是用新鲜的鳜鱼腌制而成。这道徽菜还有个典故。”
谢葆璋道:“哦?不知这道菜有什么典故?”
赵丹青道:“徽州原本没有鳜鱼。相传有个徽商去到西南一带做生意,在那边吃到鳜鱼,觉得肉质鲜嫩,十分美味,便想带回家给妻子尝尝,因路途遥远,他担心鱼臭了,便用盐把鱼给腌制了一番,回到家以后鱼还是难免有些发臭,徽商妻子不愿丈夫心意浪费,便把这臭鳜鱼做来吃,没想到这腌制过的臭鳜鱼,味道依然鲜嫩,之后徽州一带就传出了这一道菜肴,这菜呀,闻起来臭,吃起来香。几位公子都尝尝吧。”
大家闻言,都举筷大快朵颐,臭鳜鱼果然好吃,加上赵丹青母亲的厨艺不凡,大家都吃得十分开颜。
吃完饭,赵丹青请大家到堂屋旁边的西稍间稍坐,大家便也从侧门走过,来到西稍间。
赵丹青母女二人出身富贵人家,即便是身居一隅,生活品味也依然精致不凡。小院里移步换景,堂屋两侧的稍间对称布置,有梳妆镜、有写字台,梳妆镜旁放着立式西洋钟,写字台上有粉彩花瓶陪着飘香的丹桂,暗香袭来,终生平静(钟声瓶镜)。
不一会儿,娇杏带着一个小丫鬟给大家奉茶。中午吃了徽菜,饭后的茶点便也是徽州特色的祁门红茶。几个年轻人一人一个西式下午茶茶杯捧在手里,杯中是颜色透亮美丽的祁门红茶。闻着祁红特有的花果香,惬意地坐在西稍间的两张罗汉床边,享受这既清净又丰足的一刻。
大家喝过茶以后,却见赵丹青已经换好了装束,头上梳了一个马尾,特别精干利落。
赵丹青走进来跟大家说:“各位公子是先去鱼塘钓鱼还是先去苹果园摘摘苹果?”
李浩然和黄彦申答道:“钓鱼。”
大哥、谢葆璋和黎秉经同时答道:“摘苹果。”
赵丹青在几个年轻人身上溜了一圈,笑道:“这样吧,我领二位公子去鱼塘,娇杏,你领着三位公子去苹果园。”
娇杏回了一声“哎”,然后扭头对大哥他们说道:“三位公子跟我来吧。”
大哥、谢葆璋和黎秉经便跟着娇杏出了西稍间,往后罩房走去,去后罩房必然要经过那个拴着大狗的后院,大哥瑟缩着抓着谢葆璋的肩膀,谢葆璋忍不住笑道:“陆承宗,你这心理阴影面积有点大呀。”
大哥白了他一眼,道:“你若是被狗追了那么些年,你也忘不了的。”
娇杏带着大家去后罩房取了两个竹篮,两把大剪子。
谢葆璋取过一个竹篮一把剪子,道:“陆承宗,你跟我共用一个就行了。”
大哥忙道:“好好好,求之不得。”
黎秉经拿过娇杏手中的另一个竹篮和一把剪子,道:“我来拿着吧。”
娇杏低头道:“好。”
于是,娇杏带着大家出了院子,往一个小山坡走去,小山坡连同苹果园,都是赵丹青母亲庄子的一部分,众人在田间走了十分钟左右,就到了山坡上,苹果园里果树硕果累累,红彤彤的苹果挂在枝头十分喜人。
一到了苹果园,谢葆璋就拉起大哥的胳膊,对黎秉经笑道:“黎大哥,我和陆承宗先找地方躺一会儿去哈。”
然后两个人不约而同地一路小跑,离开了黎秉经和娇杏的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