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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阳回到住处简单的收拾了一下行李后,便去了宣竹阁大门。她拿出两寸长的青玉玉笛,放在嘴边轻轻吹了三下。
这个玉笛是乐阳用来召唤暗卫昼风的,他来这之前因为知道张起尘身手极高,因此没有让暗卫昼风跟着她一起进宣竹阁,怕被张起尘察觉,因此就将他留在了宣竹阁外面随时待命,并以此玉笛声为号,两短一长吹三声,昼风便会出现。这个玉笛的声音空灵清脆,声音不大但是传的极远,用来召唤附近的暗卫再合适不过。
大约两息之间昼风便出现在乐阳面前,昼风俯首低头,乐阳看不到他的脸,只能看到他幽暗的身影,在夜色中显得格外消瘦孤独。
“你好像瘦了,这段时间在宣竹阁外待命,风餐露宿,很辛苦吧,”乐阳打量了昼风一会儿说道。
“谢…姐姐关心,这是昼风的职责所在。”昼风之前好不容易将‘姐姐’这个称呼叫顺,一个多月未见公主,现在叫‘姐姐’又感觉有些别扭。
许久没有听到他叫自己姐姐,现在听到感觉格外亲切,乐阳对昼风笑了笑说道:“明天我就要回宫了,你到时候随侍在旁,护送我回宫。”
“昼风领命!”昼风接受命令后,又犹豫了一会,问道:“要在旁随侍吗?这样便暴露在了明处,不利于保护姐姐。”
“就是要让你在明处保护。”乐阳对昼风有另一番打算,她想让昼风以后站在人前,而不是隐在暗处,等回宫之后便会着手安排。
昼风听到公主的话,虽然疑惑,但是身为暗卫的他,要做的就是绝对服从主人的命令,既然已经确认了主人的意思,昼风不在多风,领命后便消失在夜色中。
第二天,乐阳和燕石峰用完早膳,张起尘便将他们送到宣竹阁大门前,马车也已近准备好,还是之前来的那辆,车夫坐在马车前边,等待随时出发。
“多谢你这段时间的照顾,谢谢你治好燕石峰的腿伤,以后你若是兴之所至可以来皇宫找我。”乐阳离别前对张起身说道。
“皇宫我不感兴趣,不过若是哪一天你打算在宫外开府,我定来相贺乔迁之喜。”张起尘在宣竹阁门前翩翩而立,衣袖随风摇曳,唯有眼眸停留在小丫头身上,仿佛他的闲逸飘然只因小丫头一人而停留在世俗间。
“好的,届时再见。”乐阳说完便带着燕石峰坐上马车。
燕石峰走前,没有对张起尘再道谢,只是郑重的对着他鞠了一个躬以示谢意。
燕石峰上马车后,车夫便甩起鞭子驾着马车离开,因为这回是回宫,时间没有那么赶,乐阳便让车夫慢慢的驾车。
马车里燕石峰警惕的看着昼风,他能感觉到昼风浑厚的内力气息,如此浑厚的内力肯定是个绝顶高手,自己只怕不是他的对手。
乐阳看了看燕石峰警惕防备的样子,才意识到自己还没有告知燕石峰昼风之事,于是对着燕石峰说道:“他叫昼风,是皇帝哥哥派来在暗处保护我的高手,专门负责我的安全,你不用如此警惕。”
燕石峰听了公主的话,神色缓和下来,如果这样的高手是派来保护公主殿下的话,以后公主的安全也能有所保障。
昼风坐在马车车门的位置,拿着剑低着头,从始至终一句话也没有说,一直默默地呆在马车的角落里用内力感知着周围的环境,小心的保护着主人的安全。
乐阳看了昼风一眼,知道他在留心周围的环境,便没有打扰他,转头对燕石峰随意的问道:“你今后有什么打算吗?”
燕石峰听了公主的话诧异了一下,回答道:“自然是一直呆在公主身边,保护公主左右。”
“一直守在我身边便只能做一个五品侍卫,难道你没有想过建功立业?”乐阳质问道。
燕石峰想也没想便说道:“燕石峰此生最大的所愿便是望公主一生安好,尽全力保护好公主。”
乐阳知道燕石峰是因为经历了这些事情,对自己颇为感恩,因此想对自己尽忠尽责,倾尽全力保护自己。但是她想不想燕石峰一生都困在自己身边,他应该投身于战场实现他应有的抱负。
乐阳看着燕石峰想了想说道:“你还记得你自己在调到长乐宫之前的志向愿望吗?”
燕石峰听到公主的话想起自己以前的志向,建功立业位极人臣,不禁觉得恍惚,好像是很久之前的事情,其实也不过短短几个月而已。燕石峰笑了笑,抬头看向公主:“微臣以前是想建功立业,获得权力地位,但是现在……,微臣想留在公主身边,护公主一世周全。”
“我身边护卫的人有很多,皇上会派人保护我,秦王也会为了我的安全安排人在身边,我不会在发生之前遇刺的事情了,你不用担心我会再发生危险。”乐阳想让燕石峰安心离开,劝慰道。
燕石峰听出了公主的言外之意,她不需要自己再守护在身边了,于是直视着公主,质问道:“公主是不需要微臣护卫了吗?!”
“我想让你投身战场,建功立业,实现你应有的抱负!”乐阳满眼期望的说道。
“可是微臣不在乎什么地位身份,微臣只想守在公主身边!”燕石峰说的十分坚定,没有半分退让的可能。
乐阳看到燕石峰这个样子不自觉的皱起眉头,叹了口气。他忠心自己本是件高兴的事情,但是他却为了自己放弃了他原有的理想。
乐阳沉默了许久,对着燕石峰认真的问道:“我要听实话,你就一点都不想建功立业,位极人臣吗?”
燕石峰听了公主的话,沉默起来,建功立业,位极人臣,这是每一个男子心之所向,他又岂会不想,但是他是真心想留在公主身边保护她,只有公主一世安全,他才能安心,如果公主有什么不测,那么什么建功立业位极人臣对他便没有什么意义了。
乐阳看到燕石峰沉默,便知道了答案,于是说道:“回宫之后,我便会找机会和秦王说,把你安排在秦王麾下的军队中。”
“请恕微臣不能从命!”燕石峰知道公主在为他安排前程,但是对于他来说,保护公主安全远比建功立业要中要多。
“我知道你想保护我,而我,需要你的保护!”乐阳看着燕石峰的眼睛,认真的说道。
燕石峰听到公主的这句需要,内心欣喜、高兴、满足,他所有的所愿仿佛在这一刻被肯定、被满足。燕石峰满眼真诚激动的看着公主。
乐阳对上燕石峰的眼神,真诚的笑了笑,接着说道:“如今大周朝,表面上看起来一片祥和,实则却暗潮涌动。我是大周朝的嫡公主,身份尊贵,位处皇权漩涡,但尴尬的是我却没有实权,一旦朝廷有任何变动我都会受到波及,但是我却没有任何势力保护自己,我能靠的只有皇上还有秦王,如果哪一天政权颠覆,皇上自身难保,秦王又舍弃了我,那么我的结局可想而知。”
燕石峰听了公主的话,意识到公主可能会面临的处境,满眼担忧的看着公主,问道:“不知,燕石峰能为公主做什么?”
乐阳看着燕石峰说道:“如果哪一天你能位极人臣,手握兵权,我希望你可以站在我身后保护我。有了这样的你在身后,我便不用在惶恐担忧,我便可以保护自己,甚至保护自己想保护的人,所以我需要你。”
燕石峰听了公主的话,拳头紧紧的握紧,他意识到现在的自己太过弱小,只凭着一身武艺很难护公主周全,他需要成长,需要变强大,强大到只要有他在,便没有任何危险可以威胁到公主,燕石峰慢慢的抬起头看向公主,眼中的光芒坚毅决然。
“请公主给我五年的时间,五年之后我会站在你身后,成为你后盾,让你无惧任何人任何事!我燕石峰说到做到!”燕石峰对着公主承诺到。
乐阳看着燕石峰毅然决然的眼神,没有说任何话,只是静静的对着他笑。她从心底高兴,高兴燕石峰对她可以以命相护,感谢他用真心待自己。
“燕石峰你还记得之前遇刺你受伤后,我在马车上说的话吗?”
燕石峰听到公主提起上回遇刺的事情,想起了马车里的事情,对着公主回复道:“记得!公主说如果保护你是以自己的性命为代价,那边没有任何意义。”
“请你一直记住这句话,所有的一切都是在你平安的前提下,否则没有任何意思。”
燕石峰知道公主意思,他重重的对公主点了点头,说道:“我会安然无恙的回来。”
乐阳听了燕石峰的话,安心的笑了笑,便不再说任何话。
昼风一直在角落里静静的听着主人和燕侍卫的对话,心中震惊不已,他的主人既然如此真心的待这个侍卫,而这个侍卫亦如此真心。昼风见过很多种忠心尽忠的下属,他们或是为权或是为利或是为责为使命,但是这个燕侍卫对主人的忠心却是因为以真心换真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