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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皇上用完早膳,就摆驾到了长乐宫,这时乐阳正在与秦王用早膳,皇上没有让人通传,便径直走到院中,刚好看到乐阳与秦王一起用膳的场景,格外温馨。
秦王脸上带着淡淡宠溺的微笑,看着乐阳津津有味的用着百合莲子粥,乐阳则时不时抬起头对秦王顽皮一笑,换来秦王眼中不经意露出的深情,一切都这样美好,和谐,倒显得皇上像一个局外之人。
皇上站在走廊前,看着秦王浅笑中的神情,同为男人他很了解那种眼神,那是一种只有在面对自己最心爱之人时才会流露的神情,柔情、喜爱、宠溺,神情深处还隐藏着不容许任何人觊觎的占有欲。
皇上默默站在走廊前,倒有些不忍打破这样的情景,但秦王却发现了他。
秦王冷眸扫向廊前,看到皇上站在走廊前,收敛神情的起身行了个礼:“臣,叩见皇上。”
乐阳看到秦王的动作,扭头看到廊前的哥哥,匆忙咽下嘴里的羹汤,高兴的走过去,挽住哥哥的胳膊,问道:“怎么来我这也不通传一声?用早膳了吗?要不要和乐阳一起用些?”
皇上已经用过早膳,但是看到乐阳挽着自己撒娇,便忍不住答应下来。
三个人坐在院中的石桌上一起用早膳,下人们有条不紊的呈上皇上专用的碗筷餐具。
乐阳看着秦王和哥哥一起和自己吃饭,心情格外开心,给他们每个人都夹了点菜。皇上和秦王虽然都温和的看着乐阳,但是彼此间都没有放下防范,两个人的气场隐隐相撞,让在下面服侍的下人,感觉心惊胆战。
乐阳吃着白藕桂花糕,渐渐的感觉气氛有些问题,他看了眼秦王和哥哥,不悦的说道:“你们俩想打一架?”
乐阳说完这句话,下面伺候的人瞬间吓的屏住气息,这可是对皇上和秦王殿下说话啊,公主既然说这样不敬的话!
皇上看到乐阳生气了,马上收敛了身上的气势,笑着看向个乐阳,玩笑道:“妹妹若是想看,哥哥倒是愿意为妹妹打一架,如何?妹妹可愿意看?”
乐阳有些生气的看向哥哥,质问道:“哥哥觉得你们俩谁输了我会高兴?!”
秦王听到乐阳的话动作顿了一下,她明白乐阳的意思,他与皇上都是乐阳最在乎的人,他们俩若有一天为敌,不管谁赢谁输,乐阳都会难过。
皇上脸上的表情一滞,转而哄道:“好了都是哥哥的错,可不要气坏了自己。”
乐阳叹了口气,委屈的说道:“今天哥哥和殿下都来陪我吃饭,这还是你们俩第一次陪我用膳,我高兴的不得了,谁知还没高兴一会儿,就高兴不起来了。”
乐阳虽然是故作生气,但秦王知道乐阳故作生气下的担忧,他怕自己和皇上对立为敌,她不愿意任何一个人受到伤害。只是……,秦王不愿在想下去,他心疼的看向乐阳,表情却愈发凝重起来。
皇上也看出了乐阳的担心,他安抚道:“妹妹放心,哥哥不会。”
乐阳难过的看向对自己这么好的哥哥,小说中他的结局那么惨,这一世不要再有同样的结局!这一世她绝对不会让哥哥再出事,既然她可以一点一点改变自己的结局,那么哥哥的结局她也一定可以改变。
乐阳收敛思绪,撒娇道:“哥哥说话要算话哦。”
“自然。”皇上对着乐阳答应道。
“对了,哥哥今天找我有何事?”乐阳这才想起来问哥哥来意。
“哥哥今日想带妹妹去黄觉寺散散心,妹妹可愿意陪着哥哥一起去?”皇上宠溺的问道。
“自然愿意陪着哥哥。”乐阳爽快的答应下来,马上让语寞收拾东西去黄觉寺。
乐阳吩咐完,才想起来秦王:“殿下,我今天要陪哥哥去黄觉寺呆几天,回来后再去找你”
“好。”秦王将乐阳揽入怀中,不舍的说道:“我等你回来。”
“嗯。”乐阳在秦王怀里点了点头。
一刻钟后,语寞收拾好一应物品,皇上便带着乐阳上了一辆外表低调,内里奢华的马车。
秦王看着皇上和乐阳的马车走远,心中隐隐有丝不安,刚才乐阳看皇上那一瞬凝重难过的表情是为何。他总觉得乐阳心中在担忧着什么事情。
马车一路慢悠悠的行驶在大街上,乐阳好奇的问道:“哥哥以前从来不去黄觉寺,怎么突然想起去那了?”
“这两天我感觉身上的暴戾之气太重,所以去黄觉寺静静心。”皇上解释道。
“那倒是个好去处。”乐阳看到皇上身边没有跟着李公公,疑惑道:“李公公不是一直服侍在各个身边吗?今天怎么不见他?”
“我让他留下来伺候珍懿贵妃了,我怕我离开的这段时间,有人对她不利。”
乐阳笑了笑,打趣道:“既然如此担心,为何不将美人带在身边?”
“现在不合适。”
“嗯?为什么不合适?”乐阳不解的问道。
皇上没有仔细解释,简单说道:“前朝她的事情刚平息,我不想在生出额外的事端。”
“哦。”这样啊。“对了,听说你将张太傅,不对是张太师请回朝堂了。没想到,哥哥挺厉害。我还以为那个老顽固不会这么轻易妥协了。”
皇上宠溺的摸了摸乐阳的脑袋,说道:“他是我的启蒙恩师,不会太过为难我。”
乐阳听着哥哥的话,感觉到张太师与皇上之家一定有什么故事,但是看着哥哥没有深说的意思,也就没有再问。
马车一路平稳的行驶到黄觉寺,空觉方丈听到皇上亲临的消息,亲自出寺院迎接,将皇上安排在了寺院东侧的紫气东来厢房,乐阳依旧安排在了她原来常住的厢房。
寺院的后殿佛烟袅袅,里面钟声环绕,空觉方丈亲自为皇上念着金刚经,去除皇上内心的暴戾之气。
金刚金为梵文,乐阳根本听不懂,但是品一口苦茶,听着木鱼的声音,金刚经的经文仿佛有了镇定人心的力量,乐阳看着哥哥闭目盘坐在佛像前,似乎在听着方丈的经文,又似乎在睡觉,这样安静的哥哥,乐阳还是第一次见到。
她慢慢的靠近哥哥,仔细端详着哥哥面庞,面容安静祥和的哥哥面庞本来的样子显现出来,与乐阳有着三分相似的眉眼,棱角分明的轮廓,白皙的皮肤,挺翘英气的鼻翼,微薄红润的嘴唇,也是美男一枚。
乐阳觉得好玩,在皇上身旁盯着皇上的脸庞看来看去,皇上似乎感应到了周围乐阳的气息,缓缓睁开眼睛,刚好和乐阳盯上来的目光相撞。
乐阳看到皇上挣开眼睛,惊讶了一瞬,然后莞尔一笑,对着皇上说道:“乐阳以前未发现,哥哥竟然还是一个秀色可餐的美少年呢。”
皇上看向近在咫尺的乐阳,鼻尖的细汗,眼睛上的睫毛都看的一清二楚,如若可以,他定会将人揽入怀中,不掩盖丝毫情绪,在朱唇微启的小嘴上尽情释放自己的情意,但是现实却不允许,所有的所思所想,所念所望皆化成一声叹息。
皇上轻轻叹了口气,宠溺的勾了勾乐阳的鼻子,呵斥道:“不准胡闹!”
乐阳噗呲一笑,打趣道:“既然能听到哥哥说这样正经的一句话,好难得啊。难道听经文不仅能静心,还能改性?”
皇上没有理乐阳,继续听着空觉方丈年经文。
空觉方丈一直闭目念经,刚才乐阳与皇上之间的玩闹,完全没有影响到他,仿佛这世界与他无关,他只是在自己的的一方天地中念诵经文,将他内心深处的平静给予周围的人。
乐阳待了一会觉得有些按耐不住了,便偷偷溜了出去,带着语寞和昼风去了寺院东侧的观心亭。
观心亭中的摆设一切如旧,乐阳坐在亭中,轻抚梦殇的琴弦。
平缓悠扬的旋律缓缓传出,乐阳随意的弹奏着高山流水,不求技巧,不求效果,任性随意的弹奏。凉风缓缓吹来,吹散了乐阳的发丝,给乐阳平添了几分凌乱美。
皇上在后殿听完经文,循着下人的汇报寻来,走到乐阳身旁,坐在一旁,拿起语寞刚煮好的苦茶品了一口,眉头自觉地皱起来。
乐阳扭头看向皇上,嘴角微笑,说道:“这样的苦茶不适合哥哥,不如改天,我请哥哥喝酒?畅饮一番如何。”乐阳边说,边抚琴弦,旋律飞扬直上,昭示着乐阳不错的心情。
皇上挑起眉看向乐阳,开怀笑道:“好!”
玉指轮拂于琴弦直上,洒脱流畅的旋律跃然于琴弦之上,如溪中清泉,流入水潭,又似云雾中的瀑布飞泻直下,时而清脆空灵,时而激昂奔放,让人身陷其意境之中。
“琴音不愧是古人流传下来的精华之音,圣人虽说莫要纵情于声色,但是,如此让人欲仙如醉,心情愉悦,我为何不纵情呢?哥哥说是吗?”乐阳挑眉,魅惑悠扬的目光停留在皇上的身上,似乎在等待皇上的意见,又似乎毫无在意。
皇上倚在扶手上,散开阴郁的清秀细长眼眸中漫出笑意,慵懒的说道:“妹妹说是什么便是什么。”
黄山的小溪缓缓由北流下,经过观心亭流到山脚下,溪水流动的声音潺潺不绝,徐徐的清风卷着溪水的清新味道扑到皇上和乐阳的脸上,吹散了心中的愁绪,让人不再多想,只沉浸在这山清水秀,心旷神怡的一方天地中。
夕阳余晖落下,给每人脸上多添了一分慵懒,忽然一个奴才急促的禀报声打断这幅和谐的画面。
“皇上!不,不好了!珍懿贵妃娘娘突然小产了。”李公公身边的小桂子急促的禀报道。
皇上握住茶杯的手骤然收紧,眼神阴沉的盯着小桂子,阴冷的说道:“你再说一遍!”
小桂子看到皇上阴沉的表情,知道这是皇上暴怒前的征兆,吓的魂不附体,惊慌的说道:“珍懿贵妃娘娘突然小产了。”
乐阳听到这个消息也十分吃惊,小产?何时怀孕的?真的怀孕了吗?又是因何小产的?
嘭的一声!皇上手中的茶杯被甩出,砸到小桂子旁边,小桂子吓的立刻俯身跪下,脑袋不停的磕着地,嘴里颤抖念着饶恕的话。
“摆驾回宫!”皇上隐忍着暴怒,转身离开。身后伺候的奴才也纷纷赶忙跟上,战战兢兢的随皇上回宫。
乐阳怔怔的看着皇上离开的方向,想着珍懿贵妃小产的目的是什么?想要牵扯进什么人?
语寞看到公主想的出神,轻唤了声:“公主。我们是否回宫?”
“回去。”乐阳淡淡说道。
回去的路上,乐阳一直坐在马车上闭目思考,不知道哥哥回去之后会出现什么样的局面,她总觉得有什么事情要发生,心里也莫名有些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