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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间,周刃冬突然朝文泽使了使眼色,文泽知晓他的意思,她也察觉到身后一直有人在跟着他们。他俩交换了一下眼神,在行进到一个小路口时暗自脱离了大部队。
两人躲在暗处,见黑衣带斗笠的几个人在路口时沿着他俩行进的方向走过来了。文泽轻声道,竟是向我来的。说话间,周刃冬已经闪到领头人面前开始缠斗起来,文泽紧随其后。打头的人躲着周刃冬的攻势,朝着他身后的文泽喊着“小姐!”
陈宜修分神间被周刃冬占了优势,手中的剑直冲命门。文泽急声叫了句住手,少年匆匆收住攻势,剑错身而过,划烂了陈宜修的衣袖。
一众人下马朝文泽行礼,陈宜修朝文泽解释道,“我等是奉了夫人的命令,暗中保护小姐前往北疆,刚见小姐和军队分开,便跟过来,未料到是小姐和这位公子埋伏在此处。”
“既是自己人,就无妨了,是我们冲动了,差点伤了自家人。”
周刃冬自知理亏,朝陈宜修道了歉。
一群人便一同去追前方的部队。
文泽跟陈宜修说着话,“我们和军队分开而行,可否能快些?你知道去北疆的路吗?”
周刃冬在旁听着,听她有与他们分开走的意愿,插了话,“我们行军速度并不慢,你们与我们同行会安全许多。”
“小姐,我们队中有位兄弟以前是文家军里退下来的,随军去过北疆几次,若是我们单独走,路线和时间安排会比行军队伍灵活些,但是弊端如这位公子所言,我们加上小姐不过六人,临近两国边界处不太太平,可能会有些危险。”
“事在人为,既如此,我们明日与军队分开走,我只想早点抵达北疆。”说罢,一人加速走到了前侧,周刃冬赶到她身边,意欲再劝,还没开口就看到大哥候在不远处。
来人眉目间与周刃冬有几分相似,见了文泽,“这位必是文家小姐了。”
“这位必是侯府大公子了,久仰。”文泽朝人行礼。
两人客套了几句,周刃泓数落起弟弟来,“刚听人说你脱离了队伍,不守军纪!”
“大哥,此事事出有因。”
两兄弟说话,对方又是侯府大公子,文泽不便插话,只跟在身边,想着必要处为周刃冬辩解一下。
“军不可无首,文小姐,我先到前头去了,我们晚些聊。”两人说了会儿话,周刃泓跟文泽道了别。
“你大哥还是挺关心你的,你家中似乎也没你说的那么不堪,责骂是假,关心是假。”文泽笑说。
“诸事不可只看表面。”
文泽称是。陈宜修赶到文泽身边来,跟她说起刚才派信鸽给夫人送了书信。文泽点点头。
晚间军队休整,文泽跟着大家一起忙着拾柴生火。不过刚出正月,夜间温度骤降,文泽喝了口热水暖和暖和身子,和陈宜修等人凑在一起看地图说着近日的安排。
“这么赶路,不知道小姐受得住吗,要是受不住我们到时候再调整。”
“这位兄台真是小瞧我,我十岁的时候往北疆走了一个多月都受得住,怎么年纪大了还能更娇气不成?”
“这桩事我听过,这么想来我之前还是在北疆见过小姐的,那时候小姐还是个小不点,不过几年出落得越发好了!”自称刘武汉子比划了一下十岁文泽的个头。
周刃冬拿碗鱼汤递与文泽,“刚才他们在湖里捞的鱼,新鲜的,趁热喝。”
文泽也不客气,接过来吹一吹喝了口就顺手传给了陈宜修。陈宜修摆手拒绝。
“不必与我客气,那我当兄弟就好,既一同去北疆,就该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小姐倒是个爽快人!”刘武走过来接过推来推去的鱼汤,喝了口,“还真鲜,这大冷天能喝口热乎的真是不错,更不用说是新鲜的鱼汤!”说完越过陈宜修往下传。
陈宜修黑着脸喝完最后传到自己面前的鱼汤,眼神里写满了对刘武的不爽。文泽笑着在两人之间打哈哈。
周刃冬拉了文泽一下,她回了头,问他有何事。
“晚间冷,你可带了厚衣裳?”
“带了!上回你送的靴子很厚实,我一并穿戴上了。”文泽拉了下自己的裙子,露出一双皮靴来,“这个靴子轻便又保暖,实在是适合冬日里骑马穿,还未当面谢过你,今日在此谢过,等回来给你送个回礼。”
“那帽子呢?你可带了?”
“那帽子样式有些古怪,我留家里了。”想起那顶头顶尖尖的帽子来,一看就不是中原的式样,虽暖和仍被她丢家中。
周刃冬站起身来,不一会儿还是递了件红色大氅给文泽来。文泽看了看这打眼的颜色,心中想着赶路中这颜色太扎眼了些,细瞧觉得配色和她脚上的靴子有些相似,也就问出来,“这与你上回送我的,是一套吧?”
“嗯?”
“哪还有这样的,送礼还分开送。”说罢也不客气将大氅披上了。
她前几次见他都是带着几分不快,今日来处处顺着他的意,看来他涉险往北疆走这步棋走对了。
刘武见两人你来我往的,跟陈宜修道,“这俩年轻人让我想起我和我媳妇儿刚认识那会儿,也是这般柔情蜜意。”在刘武看来的低声交谈,旁边人并不觉得是“低声”。
文泽拉了拉大氅,让旁边人腾出个空来,坐到刘武身边,“刘大哥误会了,不过这不重要,不如给我讲些你和大嫂初识时怎么个柔情蜜意法。”
刘武也来了兴致,跟文泽讲起年轻时候的事情来。文泽侧着耳朵听,注意到周刃冬走了,就待他讲完,问起他北疆的事情来。
歇了一夜,第二日两拨人便分开走了。周刃冬送了一程,在岔路口时终分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