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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背着两具尸体,徐生用仅剩的咒力给自己恢复了身体,直到夜幕降临才回到镇子,找到了正在废墟里安营扎寨的高木等人。
麦兹米去找柴火了,萨沙曼在熬肉汤,高木在和一个老头攀谈。
徐生走过去,将两具尸体丢在地上,直奔肉汤。
“老远我就闻到了,真香啊!快给我来一口!”
“还没熟呢!”
萨沙曼推开猴急的徐生道:“解决了?”
徐生伸手指向后面。
“邦西呢?”
“也在后面。”
萨沙曼了然,至于谴责徐生?这是高木该头疼的事情。
徐生则盯着肉汤,若有所思。
万科刚死的时候,四叶草就急不可耐的把徐生叫进囚魔空间说万科是一个高质量恶魔,吃了他获得新能力的概率极大。
但徐生实在是无法对一个“人”的尸体下口,现在他正琢磨着要不要把万科的手指切下来丢到热汤里去,这样他闭眼喝汤吃下去就没事了,就是怕萨沙曼他们不同意……
想象了一下高木因为喝汤喝出手指头而暴跳如雷的场面,徐生突然觉得还是算了吧,他可不想被高木唠叨。
而正在和高木攀谈的老人看了过来,怔怔的看着两具尸体中的万科,呆呆问道:“你们把恶魔解决了?”
高木也回头看去道:“嗯,万……”
“恶魔已经被解决了,这两个人都是被恶魔抓住,为了威胁我杀死的,好在恶魔已经被我打成了渣渣,尸体都打没了。”
徐生走上前解释道,顺带着瞥了眼紧张的老人。
“解……解决了吗?”老人扯出一个笑脸道:“杀的好啊,这个杀人的恶魔,真该死……”
高木听懂了徐生的弦外音,但还是感觉两人之间的气氛有些奇怪,踱步到两人中间介绍道:“这位老人是阿特伍德,提供我们关于万科线索的居民,这位是我的同伴,城野徐生,也是克勃格的一员。”
“幸会。”阿特伍德伸出手,徐生却依旧在眯眼打量着他,盯得阿特伍德额角冒汗。
高木一头黑线的靠到徐生耳边:“人家刚才给我们带来两壶好酒。”
“幸会幸会!”
徐生笑面如花,双手抓住阿特伍德的手掌,一个劲的谢了起来。
弄的阿特伍德一脸莫名,高木掩面自语:“我不认识他,我不认识他……”
几人站在篝火旁,吃着肉汤喝着酒,也算快活,阿特伍德在晚饭后便心事重重的走了。
高木从口袋恶魔中掏出帐篷和被褥,萨沙曼和麦兹米打着哈欠先去睡了,徐生和高木围在篝火旁坐着,火光映红两人的脸颊,高木烤烤手道:“接下来我守夜就好,明天我就守不了。”
“为啥?”还在咂吧着酒味的徐生道。
“代价。”
徐生不在说话了。
又过了一会,高木突然道:“我看了万科和邦西的尸体,他们都是你杀的吧。”
徐生没有否认,点点头。
“我可以理解你不想让镇民知道万科是恶魔,但为什么你要杀邦西?他只是个普通人。”
徐生狡辩:“他是个人渣,他恩将仇报,再说了,就说是万科杀的他不就好了。”
高木添了把柴火道:“我们是官方克勃格的恶魔猎人……”
徐生听见这前言,露出一副生无可恋的表情,显然已经通过无数遍了。
“我们的职责和任务就是保护沙国的民众不受到恶魔的伤害,我们要做的是杀死恶魔,拯救民众……”
“哪怕他是个人渣?”徐生盯着高木的双眼,认真道。
高木黑色的瞳孔中是燃烧的火焰:“我赌十瓶伏特加,你在杀他的时候,完全不知道他是个人渣。”
“切,没意思。”
徐生后脑枕着双肘,抬头看星。
高木依旧在说着:“徐生,你认识的这些人当中,除了队长,就属我和你认识的时间最长,你是恶魔实验的成品,你有着一个人类所拥有的一切,三观,情感,智商,需求,但仅限于我刚认识你的时候。”
徐生扭头看了过去。
“这半年里,你的实力增长速度有目共睹,别人或许只是看到了你的强大,我却能看出,你不断在缺失着一些东西。”
“我什么都不缺。”徐生反声道。
高木没有理会他的嘴硬道:“你在失去对生命的敬畏。”
徐生默然。
高木和徐生并排躺下道:“你开始不在意他人的生命,逐渐认为他们的死和你没有关系,你渐渐不再会为周围人生命的逝去而感到悲哀,就像是失去了心。”
徐生看着星空,他感觉高木说的对也不对,他的心好像确实冷了,恶魔杀的多了,似乎也让他觉得,普罗大众的生命好像也就那么回事。
反正他们也习惯了。
习惯了每天不小心上街会没准就会碰到夺取他们生命的恶魔。
习惯了恶魔猎人和恶魔争斗的时候,激烈的余波都有可能将他们杀死。
徐生对杀死邦西没有任何的感觉,就像是不小心踩死了一只虫子一样,他没有心去关心那只虫子为什么会挡在他的路上,尽管那只虫子也不想这样走。
他又想如果薇拉,马克西姆,爱丽丝,池可,他们如果死了,自己会伤心的吧?
他努力去想象他们死去的画面,去没有感到一丝悲伤,突然的想象将他自己都吓了一跳。
他们死了,自己的心怎么会没有一点波动呢?!
徐生突然坐起身来,双手捂住自己的心脏,他曾度过安逸的生活,如今也体验了刺激的刀口舔血的日子,而此刻他却发现,一些自己不曾在意的东西竟在悄悄离开自己的心灵。
也许就像高木说的那样,他失去了对生命的敬畏。
徐生站起身来,朝着森林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