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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为信州总管府最高行政官员,杨安不仅管理军事,还要管理民事。
虽然隋文帝将杨安派来此地的主要目的,是造船和训练水军,做好伐陈前的准备工作。
但民事同样不能轻视,否则军事工作做得再好,民事上一塌糊涂,同样是失职。
在军事上面,杨安以威为主,宽严相济。所谓“慈不带兵”,当将军就要令行禁止,不能婆婆妈妈。
在民事上面,则以慈为主。地方官又被称为父母官,要爱民如子。
这也是杨安从历史中学到的经验教训。
古往今来,百姓对将军和地方官的期望大不相同。
对将军,百姓们希望勇猛善战,保卫家园。对地方官,百姓们则希望清正廉洁、造福一方。
杨安希望自己不仅仅是一名合格的将军,更是一名合格的父母官。
一名合格的将军,多数情况下不是一名合格的父母官,隋朝之初的历史,就是明鉴。
大隋建国之初,隋文帝为了表彰有功之臣,多用升官来作为奖赏。很多军官因为军功赫赫,当上了地方官。
时间不长,便暴露出了种种弊端:大多数将军打起仗来头头是道,升任地方官后,仍然还要将治理军队那一套用在管理地方上面,就非常不合时宜。
最典型的,就是有一个叫燕荣的将军,性格刚毅,武艺高强,带军有方、屡战屡胜。后来因为战功当上了幽州总管。
燕荣上任之后,骄傲自满,仍然用管理军队的那一套办法来对付属下和地方百姓,甚至任意妄为,无法无天。
有一次,燕荣巡行属地的时候,看到路边的荆条,顺手就扯下来一根,要试试打人效果如何。
跟着燕荣的下属这下倒霉了,被他拉过来就打,属下连喊冤枉,说自己没有犯错,为何打他?
燕荣不以为然:“我先打着,记在账上,下次你再犯错就免了。”
下属一听,这打人还有预支的?可是人家官大,他不敢反驳,没办法,忍着吧。
没想到仅仅过了几天,这下属真的犯错了,燕荣拉过来,拿起荆条又要打。下属赶忙提醒,“您前几天不是说先打了我,等我再犯错,就不用打了吗?”
燕荣眼睛一瞪:“你没犯错尚且都打了,更何况犯错?给我狠狠地打!”
燕荣对自己的下属都这样,对百姓就更不用说了。
在对地方的治理上,燕荣胡作非为。他每次巡行,只要看见漂亮姑娘、媳妇,就跑到别人的家里非礼,生活作风极度放荡。
这样的父母官,不可能受到百姓的爱戴。所以隋文帝得知情况后,将燕荣法办,逐渐取消用官职来奖赏功臣的办法。
隋朝之初,法律也不够完善。
建国初年,国内盗贼盛行,扰乱社会治安,劫掠民众财物,已经危害到了国家政权的稳定。
隋文帝对此十分着急,便召集群臣,让他们想出解决的办法。群臣众说纷纭,可都拿不出一个切实可行的主意。
最后,隋文帝一拍脑袋:既然盗贼是为了财物,那就釜底抽薪,出台一个政策鼓励人人举报盗贼,让他们无所遁形。
于是隋文帝下令:“凡是知晓、发现盗贼,进行举报的,就将盗贼的家产没收,赏赐给举报人。”
一开始,效果非常不错,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大多数盗贼都被揪了出来,治安很快稳定下来。
可时间不长,有心术不正的无赖之徒,发现这是一条发家致富的路子。因此臭味相投的无赖,便相互勾结,三五成群,在富家子弟经常出入的地方,摆放一些值钱之物,待富家子弟捡起后,便将其扭送官府,说他们盗窃财物。
因为这些人都是团伙作案,相互作伪证。人证物证惧在,告到官府那里后,这些无赖便索要富家子弟的家产作为告发盗贼的奖赏。
杨安上任一个多月后,便遇上了一件让他十分头疼的案子。
这天他本来是要到船场去视察的,却在出发前,属下告知,有人到总管府举报盗窃财物。
杨安只得取消计划,让下属将举报之人,带到衙门,升堂办案。
升堂后,杨安见举报的是一年轻人,而被告是一中年人。
杨安仔细打量堂下两人,举报的年轻人穿着粗布衣服身板粗壮,而中年人身着丝绸,服饰散乱,明显有过扭打挣扎。
“原告何人?抱上名来!”杨安坐在公堂之上,第一次体验到父母官的威严。
“回禀大老爷,小人孙连三。”
“所告何事?”
“小人要告发这人盗窃小人财物。”
“大老爷,冤枉啊……”还没等杨安问话,中年人便激动着喊冤。
“啪”的一声,杨安一拍惊堂木,“本官还没有问你,休得开口。”
随后杨安看向孙连三,“你将事情仔细说来,若有隐瞒欺骗,本官定不饶你。”
“回禀大老爷,小人今日行走在路上,”孙连三向着中年人一指,“和他擦肩而过的时候,被撞了一下,然后准备买东西的时候,才发现银子不见了。”
“小人当时就怀疑是被他偷的,所以叫了两个好友,在街上找他,谁知还真巧,这贼没走远,当场就把他给抓住了。”
“随后,我们在他身上搜到了装银子的钱袋。他还不肯承认,我们就把他扭送到大老爷您这儿来了。”
杨安听完,看向中年人,“轮到你说。”
“回禀大老爷,小人钱文银。”
“你有什么辩解的吗?”
“大老爷,小人……小人冤枉啊。”钱文银就差没有将“冤”字写在脸上,
“那个钱袋,是小人捡到的,里面也没有多少钱,小人刚捡不到一会,他们就追上来了。”
“小人本来想着,要是丢钱的人找来了,就把钱还给他们。谁知他们上来不由分说,就说我是盗贼,盗了他们的钱袋。还要将我扭送官府。”
“我当然不服,就跟他们争了起来,可我哪是他们几个年轻人的对手啊,就这么着,我被他们押着来见大老爷。”
“大老爷得为我作主啊。”中年人跪在地上连连磕头。
“大老爷,他就是盗贼,”孙连三反驳道,“明明盗了我的钱袋,还胡说八道,不肯承认!”
“肃静!”杨安一拍惊堂木,“本官没有问你,不得开口,否则二十大板伺候!”
孙连三吸一口冷气,不再言语。
“孙连三,你如何证明钱袋子是你的?”杨安问道。
“回禀大老爷,我的钱袋子上有个‘孙’字标记。”
“呈上证物。”听到杨安的话,衙役将钱袋子拿了上来。
杨安仔细一看,钱袋子的侧面果然有个“孙”字,这就意味着,有了物证。
“孙连三,有没有人证?”
“回禀大老爷,跟小人一起抓贼的两个好友就是人证。”孙连三脸上隐隐现出一丝喜色。
“带上人证。”
两名人证被带上来后,将当时的情况描述了一下。和钱文银所说的相反。他们在得知孙连三的钱袋被人偷了之后,是跑了好几条街才找到人的。
而且找到钱钱文银之后,他们一开始并没有用强,只是问钱文银有没有捡到钱袋,钱文银坚决否认捡到钱袋,他们被逼急了,这才动手,上前从钱文银的身上将钱袋搜了出来。
因痛恨钱文银的盗窃行为,却又不能擅自处置,所以这才将他押送到了衙门。
听完之后,杨安一拍惊堂木,“钱文银,他们所言可是事实?”
“大老爷,冤枉啊,他们是要陷害于我,好侵吞我的家产。”
“你说你冤枉?”杨安似笑非笑地看着钱文银,“你可有人证?”
“小人……小人没有人证。”钱文银低下头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