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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霄峰,主殿。
乔玄楼呵退了一众弟子,随即将殿门上锁,挣扎着走回床榻。
方才和柳若虚一战,他先前并未察觉异常,但是,等柳若虚离开之后,只觉气血翻涌,浑身无力。
他多年来,斩杀了不少强悍之敌。和鹖冠子也打过数次,都没有像今天这般遭到反噬,难道是这个不显山不漏水的弟子功力在鹖冠子之上,早已超凡入圣?
他强压住体内正相互冲撞的两股真气,试图将二者炼化,可是,先前平顺的修炼之法,此刻再运功,只觉气血逆行,不得入门。
体内好似多生了一缕真气,非常排斥自身玄气的运行。
乔玄楼从枕头下拿出那本发黄破损的古籍,上面萦绕着黑色的烟雾,字迹也被干涸的血迹浸透而变的模糊。
这本《天玄秘术》是他当年在紫霄峰绝壁之下的神秘仙洞内找到的,虽然当时就已被血迹污染,但里面的字迹依稀尚辨,扉页写着玄武之名,当是玄武大帝留下的无疑。
后来通过练习,他也发现了上面记载的秘术有反噬的迹象,但为了紫霄峰,他也顾不了那么多,毕竟这是玄武大帝留下的,肯定不是什么邪术,还是按照书上所记载的方法修炼,终于练成了天玄之气。
乔玄楼翻开书,发现自己的修炼方法并未出错,心下大为诧异。
他合上书,再次强行运气,试图将体内那股来路不明的真气给吞食,反复试了几次都没用。
吞食灵气为己所用这是天玄秘术记载的修炼方法,屡试不爽,今晚却是失灵了。
他越是想要将体内的那道真气吞食,那道真气就越发强盛。
接连几次,耗费了大量的心神,此时的乔玄楼额头被汗水浸透,面红耳赤,一阵反胃,趴在床沿吐出一口黑血。
心惊之余发现身体好似比先前通透了不少,体内翻涌的气血也得到缓解。只是这种细微的变化很快就被他给忽略了,因为他已疲惫不堪,顾不上细想,就躺倒在床上,睡了过去。
————
小笔峰,主殿。
李玄玉轻轻抿了一口茶,抬头看向站在殿内的陈真一。
笑道:“吃饱了?”
陈真一点头道:“半饱吧!”
李玄玉放下茶盏,看了一眼陈真一,笑道:“那你可以告诉我这把剑是从哪里得来的了吗?”
陈真一知道不能说实话,万一要是被她发现自己白天装玄武大帝捉弄他们的事,肯定吃不了兜着走。略一沉思,道:“我先前在竹林里迷了路,走着走着就发现了这柄剑”。
“这么说,你是在紫竹林找到的?”李玄玉从椅子上站起身,走到陈真一跟前,死死盯着陈真一的眼睛。
陈真一转头瞟了一眼站在一旁的两位女道士说道:“就是这两位姐姐发现我的那个地方,我不知道是不是紫竹林”。
“是吗?”李玄玉显然不相信,瞪大了眼睛直勾勾盯着陈真一,陈真一知道此时不能露怯,没有躲闪,也盯着李玄玉。
这位师叔姿色丝毫不逊眼前的两位少女,眼角虽然有几道皱纹,但皮肤细腻光滑,一双眼睛清澈透亮,还藏着睿智和精明,一时竟看得有些痴了。
李玄玉发现了陈真一眼里的贪恋之色,不由地一阵心慌,脸上也有了一抹娇羞。毕竟自己从未被一个男人如此近距离盯着看过,她慌张地躲开了陈真一的视线,冷冷道:“我要知道你说慌,我就挖了你的眼睛”。
“说谎不应该挖心吗?这女人怎么要挖眼睛呢?”陈真一猜不透女人想什么,笑道:“弟子不敢欺瞒……”
陈真一还想说什么,却发现李玄玉突然变脸,举起七星剑直直朝自己胸口刺来。
陈真一虽然有真气护体,但临阵对敌的经验还是欠缺,一时竟忘了还手,连连后退。
退了几步就撞到了门窗之上,无路可退了。
那柄闪着玄青色光芒的剑离自己的胸口越来越近,眼看就要刺进胸膛。忽然感觉被人拽了一把,瞬间就来到了李玄玉身后。
右手也不停使唤的捏成了剑诀,脑海中浮现出那个黑衣男人的身影。随即,一股真气自手指间涌出。
握在李玄玉手里的七星剑像是受到了某种力量的召唤,青芒大盛,同时有种吸食之力自剑柄处传来,冰冷刺骨。李玄玉眉头微皱,“咦”了一声,不由地松开了剑柄。
七星剑飞到陈真一身前,悬浮在空中。
陈真一感受到了剑灵,松开手中剑诀,七星剑依旧悬浮在空中,对准了回过头来的李玄玉。
“进”陈真一心中默念,七星剑果真往前移动了几寸。陈真一知道自己和这柄剑通灵了,亦或是他脑海中那个黑衣人和这柄剑通灵了。
“收”陈真一喊了一声,七星剑在一片青芒中消失不见。
陈真一感觉到心头猛地一沉,七星剑化成剑气和他融为了一体。
见此情景,场上三人无不惊骇。
尤其是李玄玉,她无论从阅历还是见识上都比两位弟子高出去不少,她见过的剑道高手也很多,没一人能练到人剑合一,用意念控剑的境界。
“你到底是什么人?”李玄玉问出了自己心中的疑惑。
“师叔,您真是贵人多忘事,弟子不早跟您说过了,我是天柱峰弟子陈真一”
“你修到了圣境?”李玄玉惊诧道。
“什么圣境?您老这是说什么呢?”陈真一听的一头雾水,不明白啥叫圣境。
见陈真一还在装傻充愣,李玄玉再次凝气于手,朝陈真一打去。
这次陈真一没有迟疑,催动体内真气,和李玄玉对掌,两只手掌接触的一瞬间,陈真一只听咔嚓一声,手腕、肩头都传来剧痛连带着整个人都被打飞了出去,狠狠撞在墙上,口吐鲜血。
李玄玉没想到他如此弱不禁风,才用了五成功力就将他给打飞了,急忙上前查看,心下疑虑更深。
陈真一右手已经断了,疼的龇牙咧嘴,骂道:“你他娘使那么大劲干嘛?疼死小爷了……”
听到陈真一出口不逊,鱼玄机和另外一位小笔峰弟子怒喝一声:“大胆”,齐齐举剑朝他刺去。
“住手……”李玄玉出声制止。
随后走上前,将陈真一提起来,放到椅子上笑道:“本事不大,脾气倒不小嘛!”
“我尊你是长辈,你却下此毒手,为老不尊……”
“哈哈哈”李玄玉大笑一声,道:“你小子嘴皮子倒是厉害,再不说实话,我叫你另一只胳膊也抬不起来”。
“你要我说什么?”陈真一气冲冲道。
“告诉我,七星剑从哪里偷来的?”李玄玉通过方才对掌发现陈真一身上并无武当功法,怀疑他并非武当门徒。
“偷?你当我陈真一是什么人?小爷我虽然不是什么正人君子,但也不屑行此龌龊之事”
“骨头倒挺硬的……”李玄玉沉思了片刻,笑道:“你会说的……”
“玄机,拖下去关在思过洞,什么时候想说真话了什么时候带来见我”
那个叫玄机的女道士走过去拉起陈真一,往门外走。
“等等”李玄玉喊住二人,道:“让神吼陪着他……”
“是,师父……”
再次被关进阴暗潮湿的思过洞,还折了一条胳膊。
陈真一靠在石壁上,心想老话说的不错,真是最毒妇人心。
休息了片刻,才想起先前在玄帝神像中受了伤之后神奇痊愈的事。随即召唤出七星剑,在洞中比划起来。
因为是左手,中间出了几次错,一整套七星剑法练下来累得气喘吁吁,但右手没有任何恢复的迹象。
难道不是因为剑法?
陈真一百思不得其解,只好重新坐下。
那只大黑狗一直趴在洞口,注视着陈真一的一举一动。
陈真一回想自打穿越以来这两天的遭遇,只能用一个字来形容了,就是惨!不过他也明白了一个道理,要想不被挨打,就得比别人强。
小师兄说的没错,武当山就是个讲拳头的地方。谁的拳头硬谁说了算,小师兄如此,李玄玉也是如此。
现在他只有一个目标,那就是尽快让自己变得强大起来。
他也顾不上休息,按照早上小师兄的指点,开始将体内的真气凝结修炼。
鱼玄机和师姐走出思过洞。
这位从小受尽欺凌的少女对陈真一动了恻隐之心,弱弱地问道:“师姐,他...真是坏人吗?”
走在前面的女子突然站住,转过身冷冷地说道:“师妹,你忘了师父说的话了,这天下的男人没一个好东西,他也不例外,你不要被他的表象给蒙骗了”。
鱼玄机不再说话。
在小笔峰,师父的话是不容置疑的。既然师父这样说,那就一定没错。
二人返回大殿,看到李玄玉坐在椅子上,等着二人。
“都办妥了?”李玄玉问。
师姐拱手道:“都办妥了,师父”。
“嗯”李玄玉应了一声,端起茶碗,举到嘴边却没喝,沉默了片刻,柔声说道:“若雪,你还是去天柱峰问问,说不定……”
李玄玉的话还没说完,就被那个叫若雪的白衣女子给打断了:“师父,此人油嘴滑舌,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何必多此一举”。
“七星剑是不会错的,它既认此人为主,说明这个人并非奸恶之徒,还是问清楚为好,免得你师伯到时怪罪”李玄玉没有因为弟子打断自己的话而生气。
“弟子遵命……”叫若雪的女道士拱手作揖,准备离开。
李玄玉看着徒弟抬脚跨出门槛,急忙说道:“还是我去吧!”
天柱峰,寮房。
恢复过来的柳若虚,打开房门走出去,往玉虚宫方向走去。
不一会儿功夫就来到了玉虚宫,叩响了偏房的门。
鹖冠子打开房门,问道:“可曾找到?”
柳若虚摇了摇头,道:“除了小笔峰,其他各峰都问过了,都说没见到”。
鹖冠子发现了柳若虚的异常,和声问道:“你受伤了?”
柳若虚平静地答道:“谢师父关心,已经没事了”。
“进来吧!”鹖冠子侧身让弟子进到屋内,重又将房门关上。
他走到一旁,从一只葫芦里倒出一粒药丸,递给柳若虚道:“把这个吃了”。
柳若虚将丹药吃下,柔声道:“谢师父……”
“今日我见你乔师叔,就知他已被心魔所制,再不收手恐怕会坠入魔道,你耗费半部黄庭真气,有心了”鹖冠子轻声缓缓说道。
柳若虚没有说话,在他心里,只要能救人,别说是半部,就是整部黄庭真气他也舍得。
“按理说,这天玄清气不会有这么大的反噬之力,也不知发生了什么……”鹖冠子神情凝重。
“师父,弟子发现乔师叔身上有恶灵之力,或许,导致他心神受损的正是恶灵”柳若虚将自己发现的事情如实说了。
“唉!他为了能早日入得圣境,吸食了太多的灵体,且都是恶灵,体内有恶灵之力也不足为怪,希望你这份孝心能起作用”
“可是……”柳若虚感觉哪里不对,却又说不上来。
“行了,你先回去休息吧!”
柳若虚推开门,发现空中有一人御剑而来。
来人正是小笔峰李玄玉。
柳若虚走上前,拱手道:“师叔……”
“嗯”李玄玉看了一眼柳若虚,道:“这么晚了还没休息?”
柳若虚面带微笑,道:“弟子有事跟师父汇报,这就准备回去休息”。
“这几日,你辛苦了,注意休息”李玄玉发现柳若虚脸色苍白,还以为是操心三日后的会武给累的,好心提醒道。
柳若虚莞尔一笑,道:“弟子知道,谢师叔”。
李玄玉没再说话,径直走进偏房。
“师妹,这么晚什么风把你给吹来了?”鹖冠子笑道。
李玄玉看了一眼走远的柳若虚,问道:“我见他气色不好,怎么回事?”
“没事,你深夜前来,应该有事吧?”鹖冠子不想透漏柳若虚受伤的事,岔开话题道。
“师兄,你有多久没收弟子了?”李玄玉没有明说陈真一的事,转而问起收弟子的事。
鹖冠子听出了她的话外之音,颔首笑道:“怪不得他们找不到,原来是到你那里去了”。
“这么说,他还真是你新收的弟子?”李玄玉问道。
“这小子,挺会挑地方的”鹖冠子脸上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
李玄玉脸色一变,生气道:“师兄,你可要擦亮眼睛,别到老了,收个恶徒坏了门规,糟践了你一世英名”。
鹖冠子自知失言,陪笑道:“师妹,这小子才上山不久,不懂山上规矩,日后我定严加管教”。
李玄玉冷哼一声,转身离去。
看着师妹离去的背影,鹖冠子哈哈大笑,喃喃道:“自古少年多风流,人不风流枉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