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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殿下选……选幕僚,似乎是件早八百辈子的事情了。国子监的学子们早就把文测试题看完了,也建议殿下选人了。
中毒是件还没结束,所以这群人还在天牢里。
国子监的学生们说到了这件事情,肖阙这才准备带杨茕一起去看看。
肖阙故意将人晾了好些日子才来,这几天一直都有人在他们牢房隔壁审犯人,这群志向比天大的学子们早就吓破了胆子,一个个哭爹喊娘的。
毕竟是名门望族的公子小姐,大臣们早就联合上,书,请求释放他们。
太子殿下一口回绝,说道:“他二人在皇宫中毒,同一样的毒,这几天跟他们接触的只有这些公子小姐。”
太子殿下眼神冷峻,看得人心里直发毛。
“这里是皇宫,敢在皇宫里下毒,一般人且不说如何,若是这毒下给了我父皇……父皇,还请父皇明察。”
皇帝陛下对这件事情持观望态度,不参与也不发表意见。
肖阙想把事情交给他,皇帝陛下轻咳一声,“此事交给你办,三天,给朕笑出来真凶是谁。”
肖阙:“儿臣领命。”
父皇是自己的,果然心里还是向着自己。
下毒这事儿人人都有可能掺一脚,肖阙这天带着杨茕,以及跟屁虫林言一起去了天牢。
下毒这事儿本身并不大,大的是,在皇宫中下毒。
没能参加文测的林言到现在为止还在治病,陈太医说他身子骨弱,又纵情酒色,骨子里虚,所以这不同人不同样的治病方法。
林言硬生生地在宫里又待了一月有余。
“杨……太子妃殿下,”林言刚想悄悄问问杨茕,看肖阙这是要带他们俩去哪儿,突然感受到肖阙投来的视线,瞬间就改了口,“咱们这是,去哪儿?”
杨茕懒得搭理他。
“天牢,我二人准备将你这个骗吃骗喝骗住所的骗子关进去,”杨茕走在肖阙身旁,肖阙倒是自然而然地牵了杨茕的手,杨茕没挣扎,只是看了一眼,“好让你爹……拿钱换你。”
林言“……”
林言登时脸色苍白,给杨茕表演了一个当场下跪。
“殿下,太子殿下,太子妃殿下,”林言连忙磕头认错,“我错了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不要把我关在这儿,要钱……要钱我爹有,你要多少你们要多少我爹给多少……求……求两位殿下放过我吧,我真的……真错了……”
错哪儿了?
林言自己都不知道。
毒也不是他下的,这么蠢,怎么会下毒。
莫不是做了什么亏心事?
夫妻二人对视一眼,觉得有猫腻。
刚准备审问审问林言,那边牢头远远地就看到他们,一路小跑过来。
“见过太子殿下,太子妃殿下。”牢头是个年轻人,见着二人笑的开心,“二位殿下这是来看那批公子小姐的吧,且放心,我等照顾着呢……呢……这位兄台?”
意识到牢头在说林言,肖阙说道:“起来吧,小桃酥逗你呢,起来说话——这位是林家公子,方才太子妃与他开了个玩笑,吓着了。”
林言愣了一会儿,这才皱着眉头站起来。
牢头点头哈腰,引着三人进天牢。
天牢多是什么秋后问斩,暂时收押的犯人们。
牢头引着他们三人,进了天牢七拐八绕,绕进了地牢。
地牢才是真正的施刑处,什么千刀万剐,举世奇毒,残酷刑罚,皆是在地牢。
肖阙瞒着人将人扔到了地牢里,一为吓唬吓唬他们这群不知天高地厚的后生,二是为了找出真凶。
这群人都被分在了不同的牢房,有时候今日见他还是个光风霁月的公子哥儿,明儿就成了落魄的阶下囚。
肖阙这心理战术,用的极为妙。
“去请郭公子来。”肖阙吩咐道。
狱卒恭恭敬敬地守在一旁,听候肖阙的吩咐。
“你们几个,去将小姐们请进同一间牢房,其余的公子们也请进一间牢房。”
狱卒领命,纷纷忙活起来。
地牢大厅顿时只剩下三人。
这地牢里阴暗潮湿,连张凳子都是脏兮兮的,肖阙灵活的翻动手指,解了披风的带子脱了扔到凳子上,自己坐了过去,冲着杨茕招手:“小桃酥过来坐。”
杨茕仔细瞧了瞧这张凳子,觉得肖阙应当是故意的,并没有给她留什么可以坐的地方。
刚想摇摇头说自己站会儿就成,话还没说出口,就被林言一个“不小心”,推到了肖阙的怀里。
杨茕是谁,能摔倒自己?
三下五除二就站稳了身子,独留肖阙伸出来的胳膊在空中尴尬。
尴尬当然也难不倒太子殿下,于是他便人为地将杨茕牵过来,拉着人坐在自己腿上,仿佛刚才那一幕不曾出现。
“投怀送抱,”肖阙一把搂住杨茕的腰,捏了杨茕的腰,“我喜欢。”
杨茕:“……”
这种仿佛什么都没发生情况,恐怕也只有肖阙能脸不红心不跳地做出来了。
不过这种小把戏还想耍她?
肖阙跟林言明显是串通好……等等,这么说来,在别院里,皇宫里,太医院……这些事情就很容易解释了,原来林言是肖阙藏在她身边的一处暗线。
那这么说来,什么假装自己不是肖阙,什么装做给她一剑的人不是自己,都是假的?
杨茕还没神游回来,仿佛想要在脑子里把肖阙做出来的所有事情都拿出来细细品,咂摸出一点阴谋诡计的味道。
毕竟是天牢,环境问题一直都是一个大工程。
刚进来的时候肖阙就注意到了,这里面有老鼠的叫声,他提心吊胆了一路,把牢中狱卒与牢头支走,想着这下人少了,就算真的出现老鼠也不至于丢人丢出去。
天随人愿,肖阙果真“不经意”间瞥到了一只老鼠。
肖阙:“……”
肖阙脸色“蹭”地白了,揽着杨茕的手和胳膊都在抖,手也冷了。
腰间那只手蓦然间收紧,杨茕才回过神来。三人谁也没有说话,耗子叫声是越来越明显了。
杨茕这才反应过来,这家伙怕老鼠的毛病要犯了。
于是两秒钟之后,林言看到了这样的一幕。
杨茕坐在凳子上,肖阙坐在杨杨茕腿上,肖阙的那间披风早就被扔到了地上,用来放肖阙无处安放的脚。肖阙伏在杨茕怀里,杨茕一遍给肖阙顺毛,一边安慰他。
“大老爷们儿的赶紧给我起来,哭哭啼啼的像个什么样子,不就是一只老鼠么,至于吓成这样,”杨茕粗着嗓子说话,手下的动作确实温柔的,一下一下地在肖阙后背上轻抚,“我平常都不爱搭理你啊,磨磨唧唧的,想干啥就快点儿的,整那些没用的干啥!”
杨茕是在说他想要笑出来下毒的人早点行动,偏偏要玩儿什么心理战,这回算是把自己栽了进去。
肖阙会错了意,他想干什么,他想亲……目前为止,想牵她的手。
这么想的,也就这么做了。
杨茕:“给你脸了是不是,以前我不说你是因为你是太子,我在别人面前给你留点面子,现在这儿就咱仨啊,就咱仨,你在给我装,你还不快松……”
肖阙:“这……这么大的老鼠,我害怕!”
杨茕那白眼算是彻底翻上天了。
“就这么大的老鼠你都害怕!”杨茕指着林言,“林言,去,把那玩意儿给你们殿下捉过来,抓不来你也不用出来了。”
林言:“……太子妃殿下聪慧,我这就去。”
林言生怕杨茕开口念叨他,赶紧跑去捉老鼠。
肖阙吭哧半天没说出来什么,只能听着杨茕来轻轻安慰他。
杨茕发现肖阙这毛病也是在两年前,两年前两个人……
杨茕苦笑一声,哪里像现在,说点什么做点什么都要瞒着对方。
趁着现下无人,杨茕问肖阙,“你三哥住哪儿?”
肖阙心想,这不会是要报仇然后就走吧,这怎么行?
受伤的是他三哥没错,但是跑的是媳妇儿,俗话说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为了衣服砍断手足这是常有的事情。
“你别冲动,小桃酥,”肖阙握紧了杨茕的手,“等你想好如何撤退,我再助你行事。”
行……行你妹的事!
杨茕腾出一只手在肖阙脑门上巧了一记,正好敲在皇帝用药碗砸出来的伤口上。
“是不是傻,是不是,”杨茕说一声,敲一下,不好用力,象征性地在肖阙脑门上戳戳,“我这是要给你报个仇,他是不是打小就欺负你,且放心,我替你揍他。”
肖阙攥紧了杨茕的手,一言不发。
“哎呦嘿,这感动的快哭了吧,”杨茕皱着眉看他,“可千万别,你给钱就成,你可别忘了咱俩之间的交易,我替你试试这个太子妃的位置,你出钱。”
“我三哥……”
“你三哥又不在我业余犯愁之内,我是个杀手大哥,平时接接你这种杂活儿就已经很委屈了,替你出气你还不许我点零花钱,我图个啥,图你长得好看但是不属于我么,我傻啊?”
杨茕小算盘打的飞快,肖阙看着她这模样,“噗嗤”一声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