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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又是亲眼看着,又是监督执行,又是专门核验,说了这么半天,好像那天的事情做得滴水不漏、天衣无缝,可最终的结果如何,凌云不还是活得好好的吗——难道这凌云是神人,能够死而复生不成么?”
听着李之山的辩解之言,李瑞允嘴角一抽,羽睫底下满是讥诮。
李之山一时被噎住,惶恐地垂下头去。
丁进之眉头紧皱,若有所思;此时赶紧接过话茬,“想来此事只是一个意外罢了,自始至终我等对李公子都是忠心耿耿——”
李瑞允道:“我当然相信你们的一片忠心,可是铁一般的事实摆在这里,我现在需要的是真相。”
“这……“丁进之脸上讪讪的,嘴巴张了一下,想要说什么,但最终还是窒闷在喉咙里。
白羽道士微微眯了眯狭长的眼眸,原本沉郁的面容此时更为锋锐,“帮主可还记得当时派孙国雄押运凌云的棺椁出城时被人劫持之事吗?”
“练南春?……”李瑞允目光微微一凝,脱口而出。
白羽接着道:“按照他们所描述的形容特点,陪同凌云去侯爷府的应该也是这个女人,所以……”
“所以凌云能够在我们眼皮子底下侥幸逃脱一死,十之八九也是这个女人在其中作祟。”李瑞允适时接过话题,“而且外攻必须内应,应该一定有人在里面配合着这个女人的行动——只是这个内奸到底是谁?”
他把脸转向一旁的李之山与丁进之,眸底稍纵即逝过一道凛然的锐利,“限你们两个三日之内查清事情的前因后果,否则提头来见!”
李之山、丁进之有错在先,自是心虚,只喏喏连声地答应着,一句话也不敢多说,一边轻轻拭着额上的冷汗,一边战战兢兢退了出来。
李瑞允离了书案,倒背着手在房中来回踱着步,沉声道:“如今我们在明处,凌云在暗处,形势对我们十分的不利。道长,你说他们下一步的行动会是什么?”
白羽道士道:“事情千头万绪,而且现在凌云与练南春狼狈为奸,惯于声东击西,难以常理推测。不过,贫道以为:现在首要的事情便是进一步加强京城各处的戒备与守卫,尤其是各个重要关隘更要多设人马防守,严阵以待,以不变应万变。”
李瑞允赞许地点了点头,“道长所言极是。道长,你是本宫最倚重之人,不如这个重要任务就交于你,由你带领重兵守卫京城,如何?”
白羽道:“帮主重托,贫道义不容辞,必当尽心竭力完成帮主交付的任务,不辱使命!”
李瑞允眼神里充斥着满满的信任与期待,动情道:“如此,一切就仰仗道长了。”
“帮主同我还客套这些做什么?你的事情就是我的事情,只要为了帮主,即使让贫道去死,贫道亦心甘情愿,毫无怨言。”说到后来,白羽的嗓音有些颤哑了。
“道长——”望着白羽道士氤氲着薄薄雾气的眸光,李瑞允的心不自觉地悸动了一下,喉咙不觉哽住了。
他垂下眼眸,踌躇了一下;然后缓缓抬头,煜煜目光望向白羽,吞吞吐吐道:“有件事情我一直闷在心里……好多年了,现在……现在可以说出来么?”
“什么事?”白羽脸色平静。
李瑞允回头瞅了一眼两旁的侍从,“你们都先退下。”
侍从们低眉顺眼地喏了一声,出去了。御书房里只有李瑞允与白羽道士两个人。
李瑞允轻轻抿了抿唇角道:“这里没有别人了,道长,你跟我透个实底,曾经那些风言风语的传言到底是……真的吗?”
“什么传言?”白羽脸色晦暗,眼睛里好像敷了层化不开的浓墨。
“到了现在还装糊涂,可真沉得住气呀!”李瑞允不由翻了个大大的白眼,心里吐槽,“既然你不愿意提那些事情,那只好由我来捅破这层窗户纸了。”
他背转身望着窗外晦暗的景色,狭长的眼眸变得空洞而幽远,像是在对白羽说,又像是自言自语道:“数年前,有一位笑傲江湖的游侠,与一名女子青梅竹马,相爱至深,于是便私定终身。
“可是当时的他年轻气盛,好勇斗狠,在一场持械斗殴之中一时失手,将人置于死地。为了躲避官府的缉拿,他不得不离开家乡,后来便出家做了道士。
“而那位痴情的女子在他走后数月便生了一个儿子,可怜的是,她却在生产之后血崩而死……”
说到这里李瑞允回过脸,幽沉的视线定格在白羽的脸上,“不知这件事情道长听说过吗?”
“有所耳闻。”白羽的喉结微微滑动了一下,寡淡的声音里不带一丝情绪,“我却不明白,这个时候帮主突然提这些事情做什么?”
“道长……”李瑞允的呼吸忽然轻薄起来,脊背起伏着,似乎在极力隐忍着如火山般喷薄而出的内心的冲动,“难道你真的不明白我说这些事情的用意么?难道道长真的不知道那个游侠,还有那个女子生的孩子是谁吗?”
“帮主。”白羽望向他的眼神复杂难辨,脸上的肌肉亦在隐隐抽动着。他低首垂眸,沉静了一下有些紊乱的心绪;再抬头时,神色又恢复了一贯的平静。
“现在是非常时期,局势千变万化,牵一发而动全身,一旦出现任何的纰漏,都有可能使我们多年付出的心血与好不容易建立的基业毁于一旦;这个时候真的不应该纠结于这些婆婆妈妈、儿女情长的事情。
“而且事情都过去这么多年了,早已时过境迁,物是人非,再提起这些又有什么用处呢?除了徒增诸多不必要的烦恼,枉费彼此纠结的心思,又能如何?”
“也就是说,道长不否认当年那些事情了?如果我说的没错,那个好勇斗狠的游侠就是道长,而那个孩子就是……”李瑞允怔怔地看着对方,眸光里翻涌着说不出的复杂和激动。
“帮主!”白羽再次打断了他。他眸光微沉,在极力克制着内心汹涌起伏的情绪,“我刚才都说过了,过去的事就不要再提了;现在首要的事情是尽快找出奸细,肃清我们内部的毒瘤;至于其他,来日方长,可以以后再论。”
李瑞允五官出现了一瞬的僵硬,瞳孔里凝聚了一层阴云,没有说话;片刻又恢复了原来的沉郁,“道长言之有理,这些事情可以以后再议,不过我还是不会放弃追究此事的真相的。”
“呵呵,帮主还真的执着啊;不过在这些地方,我倒觉得帮主越来越像凌云了。”白羽道士一双似笑非笑的眸子瞥了他一眼。
“说得好好的,干嘛又要提他?“李瑞允眯起双眸,戾气横生。
一想到再次被凌云与练南春给耍了,他就恨得咬牙切齿,“要不是那个该死的内奸,料想凌云也不会躲过此劫,所以这件事情万万不可放过!虽然已把查处内奸之事交给了李之山丁进之他们, 不过我还是不太放心,所以还得烦劳道长跟进一下。“
“这是自然。帮主放心,查清这件事情很容易,而且那个奸细也一定跑不了!”白羽眼睛里闪烁着狂热的光芒,充满了势在必得的自信。
李瑞允不动声色地浅浅一笑,“但愿如此。”
外面的日头不知何时被游动的黑云遮蔽,天色莫名地阴了下来,仅余下一点点昏黄赤红的光,从黑云渗透的缝隙里慢慢亮起,缠绕混淆着人的感观。
光明与阴翳互相追逐着。
事实上,白羽道士方才的话只能算说对了一半。
首先查清奸细的事情确实不难。因为那天去大牢里的人,除了李之山与丁进之,便是跟随他们左右的十几个亲信家丁侍卫,翻来覆去就那么些人,一个个摸排查起,很快便锁定了目标:与练南春勾结一气、协助凌云逃出生天的奸细正是当时跟随丁进之身边的、丁府的家人丁信!
得知了事情的来龙去脉,李瑞允的双眸由阴鸷的黑变成嗜血的红,心头强烈的恨意覆上,要是丁信站在他跟前的话,他立即就会将他剥皮泄愤了。
“马上把丁信给我带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