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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经嫁作人妇的人却在娘家舅母家过夜,这陆府是容不下你吗?”顾蕴刚刚步入院子,陆邻的身影便出现在她面前。
顾蕴瞥了一眼,略过他继续前行。
却不妨被陆邻一把抓住手臂:“我在跟你说话!”
“阿琉。”
顾蕴话落,只见她身后的侍女两步跨到近前,十分轻巧地便将顾蕴的手臂从陆邻手中拿出。
“放肆!”陆邻隐在衣袖下的手在止不住地发抖,同时阵阵剧痛传来。
得到自由之后,顾蕴连眼神都不曾给到陆邻,转身继续前行。
陆邻见状又将另一只手伸向她,却被阿琉一个手刀劈开。
顾蕴进到屋内不过片刻,便再次走出。却见陆邻依旧立于院中。
“你要作甚?”见再次被顾蕴无视,陆邻声音中夹杂着怒气:“刚回到家中吗,又要出去吗?”
“商铺中有些事务要处理。”
“商铺商铺,你心中除了商铺还有什么?可还记得你的身份,哪家的世家妇像你这样不思相夫教子,整日出去抛头露面?”
“我说过了,你若是容不下,我们和离也可。”
闻言,陆邻发疯一般冲向顾蕴。但是在即将触碰到顾蕴之前,再次被阿琉推向一旁。
“来人,把这个贱婢给我拖出去!”陆邻向后踉跄了几步才勉强稳住身形。
“不要忘了你们是谁家的人?”
顾蕴发声,被陆邻的喊声唤来的几个仆妇顿时停下了动作。这些人,都是顾际棠为顾蕴挑选的陪嫁之人,即都是从顾家出来的人。
陆邻是主子,但是顾蕴才是她们真正的主子。
“顾蕴,你想如何?你告诉我,你到底想如何?”
“不如何,只要你不近我一尺之内,我们自然能相安无事。”顾蕴道:“还有,不要干涉我的事。”
“你是陆家妇,是我陆邻的妻子!”
“这世上任何身份都可以改变,唯一不变的是,我是顾蕴是我自己。陆家妇这个身份,我并非非要不可。”顾蕴并未因为争吵而忘记正事,说到此处便转身继续前行。
院中剩下呆立在原处不知在想些什么的陆邻,以及各司其职的仆妇。
顾蕴乘着张玳的马车出了陆府,直到深夜才回来。但是此时,陆府已经下钥。
“小姐,怎么办?”
“回京郊别业吧,明日出来也方便些。”
于是,马车又掉头跑向京郊……
如此情况一直持续了四五日,这日傍晚,顾蕴总算是在下钥之前进到了陆府之中。
甫一进门,陆夫人身旁的嬷嬷便来到她身前:“三少夫人,夫人唤你去问话。”
此情此景已经她在预料之中,所以带着阿琉十分从容地去往主院。
“顾氏,你好大的胆子!”
顾蕴嫁进陆家一年有余,还是第一次见她总是高雅端庄的婆母发这么大的火气。
“跪下!”见顾蕴仍旧泰然自若的样子,陆夫人当真是怒上加怒。
“母亲,为何要跪?阿蕴可是犯了什么错。还请母亲明示。”
“你不守妇道,多日不曾归家又从不向母亲请示,如今居然有脸问母亲你犯了何事?”顾蕴每次来见陆夫人,总能在一旁看到俞氏。
“母亲息怒,大嫂息怒。”顾蕴像是终于意识到了自己的错处一般,语气瞬间软了下来,“实在是商铺最近出了极大的麻烦,阿蕴也是不得已。还望母亲宽恕。”
“呵呵。”俞氏冷笑:“你一句不得已,便能将所有罪责尽数免去吗?”
“阿蕴,阿蕴愿意将功折罪。”顾蕴依旧不曾下跪,而是走近两步来到陆夫人近前:“母亲,最近商铺中的麻烦已经解决了。
并且还赚回了许多银两。前些时日阿蕴手头着实不宽裕,所以才无法答应母亲的要求。”
这下,陆夫人和俞氏的面色都变了一变。
只听顾蕴继续道:“如今阿蕴手中能拿出的银钱,约有三万两。大忙不能帮,但小忙总是帮得上的。”
……
“小姐,三万两银子可是能买下几个不小的商铺了。”
“你懂经商?”顾蕴看向一脸心疼的阿琉。这银子还没出去呢,她就心疼成这个样子。
“奴婢跟着芙蕖姑娘看过一些。”
原来如此,顾蕴道:“不必心疼,银子这不是还没有出去吗?”
三万两银子,不过是她为那两人画下的大饼。她怎么可能会白白将挣来的银子送给一心想要害自己的人?
阿姐说她天真倒是真的,不然也不会被人一个不入流的小招数就算计进去。
不过,她不傻。
从主院回到自己的院落,夜幕已经笼罩下来。顾蕴站在门口,看着坐在屋内的人眉头不自觉地皱了皱:“阿琉,今日和我一同宿在房内。”
“是,小姐。”芙蕖姑娘将她派过来,便是为了贴身保护二小姐。
顾蕴忽略屋内的人,径直走向内室。阿琉亦步亦趋跟在她身后。
“你若是再上前,莫怪阿琉对你不客气。”顾蕴将手中的外袍交给阿琉,看着起身走过来的陆邻道。
“怎么,我如今连进这间房的资格都没有了?”陆邻的声音阴阳怪气:“你别忘了,这里可是我的卧房,你还是我陆邻的妻子。”
“你翻来覆去地说这些话有何用处?”顾蕴已经有些不耐:“我已经说过了,不要近我一尺之内。你若是没有地方可住,我搬到别处也可。”
“顾蕴!”陆邻怒吼一声,随后又强压下怒气:“我过来,是想心平气和地将话说开。我已经将姿态放得如此低,你却还是要拒人于千里之外吗?”
“我觉得,我许久之前便已经说开了。”顾蕴坐到一旁的软塌之上:“但是若是你没有听明白的话,今日再议一次也无妨。”
“你先出去。”陆邻对着阿琉吩咐道。
但是后者并无任何行动。
“阿琉是我的贴身侍女,没有什么不能听的。”
陆邻的面色瞬间有些难看,但也没有再要求:“你说,你到底为何要如此?你心中有何怨气?”
听着陆邻后面一个问题,顾蕴着实想要冷笑。她心中的怨气,足以让她想毁了整个陆家!
“我自幼便骄纵惯了,性子便是如此。你若是觉得我因为经商要时常抛头露面不好,完全可以不用容忍。”顾蕴道:“我再说一遍,我们可以和离。”
“你莫要答非所问。”
“那你要问的到底是什么?”
“你……”接下来的话似乎难以启齿:“你的妒性怎地就这么大,我不过是纳了一个妾,你便要一直这样折腾下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