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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相容此人投靠城主府,皆因李丹心失踪一事,但在加入之后,却只有一次作为,随后便寂静无声。若他真是为了要回李丹心,不得已投靠城主府,那么救人的诉求便不会如此轻易磨灭。
可是如今他的不作为,让我更加怀疑,其加入城主府,是否另有目的。”
穆清远开口解释,倒是少了几分清冷之意,多了几分香火气息。只是她所说的话,不足以打动楚宁月,因为后者知晓的情报更多,早就知道李相容不是真的在意李丹心。
沉吟些许过后,楚宁月决定将此事告知一部分给眼前之人,于是出声道:
“你说得不错,李丹心只是他加入城主府的幌子,因为他对李丹心并没有爷孙之间的关心。至于其真实目的如何,其实与我无关。”
听到楚宁月的话,穆清远已猜出对方不想前去城主府,不想继续中年儒士的身份,此刻倒也没有强求,只是叮嘱了一句:
“若你我皆不去,陆天佐这条暗线便会转为明线,届时以其书山弟子的身份,城主府绝难加害。但此后无异于打草惊蛇,想要故技重施,再行探听情报之事,便是难上加难了。”
说话间,穆清远朝着屋舍的方向走去,楚宁月并未阻拦。因为她清楚此女能为,亦知晓她多半已经感知到了李丹心的存在,只不过后者如今容貌不同,她未必能够识破其身份。
至于对方所说之事,的确并非紧要之事,自己若弃了中年儒士的身份,的确会让日后试探情报,变得困难非常,但城主府的情报,与自己关系不大,仅作参考。
“城主府之事我会去处理,此地便托你看顾了。”
留下一句话后,楚宁月身形一闪,化为流光消失不见,却没有第一时间前往城主府,而是遁出院门过后,便施以敛息术,隐藏在了秋风苑外。
她想要看看,此女究竟是敌是友,看看她与祁如清的话,到底孰真孰假,看她会不会对祁如清不利。
“你是...?”
穆清远进入屋舍,便见李丹心疑惑地望向自己,同时出声。而前者只是微微一笑,随后手中白光一闪,一柄湛蓝长剑浮现而出,引得李丹心戒备。
可下一刻,长剑剑身之上,华光大作,李丹心双目微凝一瞬,而后便逐渐涣散,一如先前秋风苑之外,诸多暗探一般陷入幻觉之中。
而这一幕,却没有落入楚宁月神识感知之中,因为其所见的景象,乃是两人彬彬有礼,互报姓名,而后各自坐在桌前对望。
屋舍之内,肉眼不可见的阵纹,此刻缓缓流转,阵法俨然已经开启。而穆清远,则是饶有兴致地望了床榻之上的祁如清一眼,随即吐出一句:
“先前骗我之人,如今已是生不如死,虽然你救我一次,但若你与他一样,那...”
言至此处,穆清远面色一寒,脸上浮现出一丝诡异笑容,与其容貌极不协调。但下一刻,其却是坐到了床榻之上,将祁如清扶起,而后一指点在对方后心之上。
随即,穆清远周身气息翻涌而出,朝着祁如清体内迅速流去,不消片刻,前者便已是面色苍白,周身气息散了五成。
“砰!”
就在此时,一声闷响凭空传出,祁如清身后,忽然浮现出一道赤红壁障,将身后穆清远震开的同时,身形已出现在了李丹心身旁。
“你怎会有此物?”
祁如清如今,虽然仍旧面无血色,不似活人,但开口之间,声音却已无虚弱之感,有的只是平静如水。而穆清远的回答,却是答非所问:
“你果然认得此物。”
两人对视半息,沉默不语,祁如清正想开口,便见眼前女子,忽然自腰间取出一物,正是半本古书,微微一愣。
紧接着,穆清远便将此书朝着他丢了过来,书籍刚刚临近祁如清周身,便止住前行之势,悬浮在其身前,似是与其有所感应。
“这是何意?”
穆清远望着古书悬浮,眼底浮现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喜色,但随后开口之时,却半点没有展现。
“此物我无福消受,你若想要,便是你的了。”
祁如清面色如常,右手一挥,便将眼前古书收入袍袖之中,似乎根本没有打算和对方客气。但在收下古书之后,望向眼前女子的目光中,却多了几分复杂。
“楚道友的神识强于寻常修士,我以幻阵瞒她,拖延不了太久,你有什么话现在可以说了。”
吃人嘴软,拿人手短,这一点便是祁如清也不例外。更何况,只有他清楚那本古书是何物,更加没有想到,对方身为持有者之一,竟未与自己刀剑相向,而是拱手相赠。
如此一来,生之卷四部残篇,自己便有了两篇,今后催动此卷之时,便不必以自身九成九的修为为祭。
但让他赶到疑惑的是,对方同样身为生之卷持有者,没有理由不知道,运使此物救人的代价。如若方才不是自己强行打断对方,她这一身修为,恐怕也十不存一。
难道,自己当日的一丝错觉并非错觉,眼前这拥有一样容貌的女子,真是自己猜测中的那个人?
可就算如此,那人与自己的交情,也不过是数面之缘,她又何故....
所以他此时发问,便是给对方说出诉求的机会,因为他觉得对方不会平白无故送自己好处。既然收下了此物,那么对方定有条件,自己只需听取便可。
却不想...
“我没有什么好说的,此刻之后,我们三人便是盟友。”
穆清远淡淡开口,但这个条件,在祁如清看来却不是条件,而是既定事实。他不怕对方开出天价,怕的便是对方不出价,因为无价,更加难以捉摸。
但很可惜,如若祁如清先遇到的是此女,那么此时定会看在这古书的面上,答应此事。可他先遇到的,却是楚宁月,而非此女。
在无法确定此女真实身份的前提下,楚宁月会选择半信半疑,可是他却不会有半分相信。所以开口之间,便是一句:
“既是盟友,你又为何要骗她?”
“嗯?”
穆清远轻疑一声,看向祁如清,却不知祁如清此刻,已经撤去了幻阵,内中一切,尽入楚宁月眼底,而后者按兵不动。
“你对楚道友说,那人从未来过秋风苑,可我当日却将印记打入凶手体内。此后,楚道友见过那人,亦从其体内感知到了印记所在。所以你和我之间,一定有一个人在说谎。”
祁如清此时开口,何尝不是在对楚宁月解释,给她一个以旁观者角度,看清事实的机会。却不想,穆清远的面上,浮现出了一丝疑惑,这一丝疑惑,不似作假。
“对于此事,我只能说我没有说谎,但这却不代表,你一定在说谎。”
眼见对方打起哑谜,楚宁月眉头微皱,藏在暗处的她,并没有打算此刻现身。而祁如清对此,则没有半分不悦,反而饶有兴致地望向对方,吐出一句惊人之语:
“你的意思是,我说的那人和你说的那人,并不是同一个人?”
而这句话,比起先前的哑谜,可谓是更加谜语人,这让楚宁月很是反感。
“嗯,的确有这种可能,因为你我皆清楚,他是什么人。”
话音落定,祁如清陷入短暂沉默,因为他清楚对方的话,是何含义。那冒牌货并非此界之人,对于他来说,死亡并不是结局,而是新生。
被其借体之人,虽然与修士夺舍有着本质不同,但在常人看来,却也相差无几。而自己的印记,只能打入肉身识海,不能刻入灵魂。
也就是说,当日行凶之人,可能是被夺舍之前的冒牌货,而今日伏诛的,乃是被夺舍之后的人。如果此点假设成立,那么当日行凶者的目的便不是报复。
可这样一来,事情便复杂了许多。
“不错,若是这样,你与我就都没有说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