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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小友。”
天空之上疾驰的遁光,随着一声轻呼,戛然而止。内中显化出两道人影,却是凌空而立,悬浮于半空之上。
若非如今内外两城人心惶惶,街道之上早已几乎没了行人,此刻怕是要引来无数百姓围观。
但此时的停留,却只是迟疑片刻,因为这个结果,楚宁月早有预料,虽然此刻见对方真正看破自己的身份,还是觉得有些希冀,却知道眼下何事为重。
遁术再起,打断了李相容后续的话,而后者此时迫于无奈,也只能压下心中疑惑,跟随对方离去。
彼此路上心照不宣,一路无话。
...
不多时,遁光消散,楚宁月重回风鸣外院——秋风苑之中。然而整座秋风苑虽然破败,却与自己离去之时,并无太多不同。
此地周遭,既无打斗的痕迹,又无他人气息,似乎除了自己与李相容外,再无他人。
此刻不由得开始思考起,南宫霞自玉佩之中所传讯息来...
自己临行之前,曾传音托她暗中照看楼牧遥两女,以免外人趁虚而入。所以她本该是在上使别院才是,与秋风苑又有何关系?
当初接到传音,因为事发紧急所以自己没有细想,可如今仔细思索之下,却是发现这其中不合理之处。
于是其当即判断,人不在秋风苑,而在上使别院。但南宫霞不至于给出虚假信息,所以定然出了什么事。
李相容刚刚落地,正想说些什么,便又觉肩头一紧,无奈再一次离开了此地。
只是这一次时间极短,便已经出现在了上使别院之内。
可眼前景象,却大出其所料,亦让一旁的楚宁月,面色凝重。
别院之中,一眼望去尽是狼藉,更是伴有无数深坑,其中余烬未散。定是南宫霞与人交手,而且动用了自己未曾传授过,但她记忆之中存在的术法。
修行之道,讲究循序渐进,突飞猛进固然畅快,但若无对应资源稳固修为,便会根基不稳,影响道途。
术法修行,同样是如此道理,高阶术法对于修士本身的修为要求也会更高,强行施展,等同于饮鸩止渴,自绝后路。
“...”
眼见此地满地狼藉,却既无歹人尸首,亦不见南宫霞三女下落,楚宁月不禁有些担心。
这一次,倒是没有强行带上李相容,因为要去的方位不远,而且早在进入此地之时,她便已经感知到此地没有打斗。
再者,便是南宫霞入残阳宫之事,不宜让第三人知晓,所以自己需要第一个找到她。
李相容因周围的景象而惊讶,一时之间竟没有注意到楚宁月已经消失不见。待他反应过来之际,已知对方先行离去。
不用多想,也知道其去了哪里,而其既然没有带上自己,又将自己带来了此处,便说明其想要自己留在此地,等其回来。
既如此,他自然也不会自找麻烦,于是便索性留在此处。但他,却也不会当真毫无作为..
...
一息之间,楚宁月便已出现在牧遥两女所在屋舍之前,此地的地貌,与方才所见相差无几。
但此刻最令其在意的,却是两女原本所住的屋舍,如今却似被外力重击,强行破开墙壁。
而此地,存在着颇为浓烈的阵法气息,便是楚宁月这等不通阵道之人,亦能清晰感应。
此阵,似与风鸣院上空大阵有所关联,竟能阻断自身神识,让自己方才进入别院之前的神识探查,无功而返。
进入屋舍,楚宁月当即面色一变。
身穿青色长裙,腰间佩剑的楼牧遥,如今身上大小十余处伤口,青裙之上尽是血迹,更是被一柄利剑贯穿左心,钉死在墙壁之上。
其面上,再无昔日荣光,再无灵动洒脱,唯有死不瞑目的不甘。
双眼死死望着床榻的方向,但却无能为力。
“是谁...”
楚宁月低声开口,自言自语,她虽与此女相识不到半日,但却已经结成盟友。如今盟友惨死眼前,无论凶手是谁,都该让其付出代价。
至于其他人...
不见下落,身死不明。
...
半息过后,楚宁月强压心下情绪,强迫自己必须冷静,否则一乱阵脚,便再无可能救回其余两女。
而眼下毫无线索,自己根本无从查起,能做的,便是先将楼牧遥的遗体放下,而后找寻此地可有线索残存。
心念一动,楚宁月以御物之法,将长剑取出,随后亲自上前,将楼牧遥抱起,安置于床榻之上。
随即郑重开口:
“放心吧,我会救回你阿姐。”
说话之间,楚宁月抬手朝其双眼抚去,想要为其合上双眼,助其瞑目。
可就在此时,分明已经没了生机的青裙女子,竟然倒吸一口冷气,仿佛回光返照一般,猛然睁开了双眼。
但其开口所说的第一句话,却不是请求眼前之人去救阿姐,而是...
“我还没有那么容易死。”
话音落定,楼牧遥自床榻之上坐起,口中却如泉涌浪潮一般,喷出一大口乌血。
但她自己似乎早知道会这样,因此动作之时,便抬起了右手,示意眼前人不要过来。
“书山秘典无数,必死之时假死的法子,当然也是有的。但还好本姑娘天赋异禀,否则一剑穿心,什么法子都无救了。”
“你...”
楼牧遥的态度,让楚宁月感觉到一丝疑惑,据自己了解,此女对楼玉衡极为看重,甚至可以舍身相救。
但为何如今苏醒过后,却对楼玉衡只字不提?难道....
“我阿姐便无需你去救了,因为她与南宫霞已经脱困,我虽进入假死状态,周身动弹不得,但对外界之事,仍有一定感知。
那人伤我之时,阿姐的确性命垂危,但却忽然来了一名白衣公子。他不但救了阿姐,更是击退了外敌,将南宫霞与阿姐带离了此地。
那位公子...不会是坏人的。”
楼牧遥提到白衣公子之时,仿佛重伤都已经复原了许多,眼神泛起一丝涟漪,就像最初看向自己之时一般。
不过楚宁月可没有心思去理会这些,她所在意的,乃是对方口中的白衣公子是谁?
南域之中,自己能够想到的可能性,便只有白衣一人。
可是白衣如何知晓上使别院的存在?又是如何判断此地会遇袭,来到此处出手救人?
南宫霞与楼牧遥既是被他所救,那他不回秋风苑,又是去了哪里?
而凭借楼玉衡与楼牧遥之间的关系,若前者活动没有受到限制,如何肯看着楼牧遥被杀,如何能不留下为其收敛遗体?
这些疑惑,从楼牧遥口中寻不得答案,只能靠自己探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