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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后的春楼又恢复了往日的热闹,来来往往的人络绎不绝,阿三出脸依旧所向披靡,隆冬腊月,街上行人寥寥,每日都有冻死的乞丐,只有这柳巷仿佛还在春天,日日笙歌,进了柳巷就感觉不到一丝寒意。
大雪下的更凶了,不知道雪下又埋了多少枯骨,阿三也在今天碰到了从业十三年最棘手的一位,今日来客极多,外面风雪势头正猛,很多人来此只为了避开风雪讨一杯酒喝,酒香比往日更甚,屋内暖意融融,一道门隔开了两个世界。
人多杂乱,没人注意趁乱混进来的与这屋子里的人格格不入的身影,直到风雪渐小楼内人纷纷离开,楼内小厮才注意到在角落里端着一堆剩菜大快朵颐的人,楼中从不接吃白食的人,就算剩菜老鸨也不允许分给乞丐。
眼前这个衣衫褴褛的人很明显是饿极了混进来的乞丐,身上看着不像有一分银钱,按理应该打一顿出去或者留下做苦工,可是小厮知道这隆冬腊月外面有不少乞丐丧命,看这瘦弱的样子别说做苦工了,走路应该都费劲,要是再挨一顿打别想活过这个冬天了。
可是自己也不想沾手这个麻烦,万一被老鸨发现连累自己受罚可就得不偿失了,正纠结的时候眼前出现了救星。
阿三刚赶走瞒着家里想来带姑娘私奔一往情深的公子哥,这种人最麻烦了,家里有钱有势,春楼不能来硬的,只好自己来顶锅了,偏偏这人还长了一副好皮囊,自己对着这好看的脸下手实在是于心不忍。
每每这时自己总会痛心疾首一番,正心痛之余,眼前出现了熟悉的脸,叫什么来着,还没想起名字,这人就悄咪咪的拽走了自己。
和那公子哥拽姑娘真是一样一样的,阿三心想难道这就是爱情的样子吗?不过这个人看着太小啊,比自己小的阿三还真没想过,心里百转千回的阿三在看到那个乞丐的时候就明白了。
阿三略显失望的说:“哎呀,这你不用找我,你找大壮赶出去就完了。”眼前的小孩看着别别扭扭的就看着自己也不说话也不动,阿三以为他不认识就说:“大壮你还不认识,大壮就那个最高的那个打手,你不知道是谁?我指给你看。”
小厮赶紧把她要抬起来的手拽下来了,“不是不是,那个阿三姐姐,我知道是谁,我有别的事找你……”阿三看着他这局促的样子,难不成真是自己的桃花要开了?
阿三想了想比自己小的还是不适合自己,自己不能耽误他,小孩子不懂感情万一对自己情根深种就不好了,阿三咳了咳一脸严肃的说:“你不用说了,我知道你要说什么。”
小厮听她这么说立刻紧张了起来,阿三故作成熟的拍了拍他的肩膀接着说道:“你现在太小,不懂这些事,而我也算是见惯了楼中的人情冷暖,你说的事我不能答应你,不过你也不要伤心,等你长大了就会明白这件事并不算什么……”
看见小厮失望的脸,阿三心里想长痛不如短痛,这种不当的情根还是早早斩断的好。
小厮突然给自己跪下了:“阿三姐,楼中的姐姐都说你人好,我知道要救他被老鸨发现了会挨罚,可是这天太冷了,要是他挨一顿打肯定要没命的,阿三姐你救救他吧,你最得老鸨喜爱,她不会罚你的。”
阿三站在原地,恨不得抽自己两巴掌清醒一下,难道被刚才公子哥的智商传染了,这这这跟自己想的完全不是一回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