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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三的脑子里完全不知道该干嘛,但是手却拖着拽着硬是把乞丐背到了自己背上,“没事的,没事的,旁边就有大夫的,没事的啊,没事的……”
阿三终于把乞丐背出了那个黑暗的角落,药店门口的伙计看着阿三先是一惊,看见阿三背上的人脸上明显透露出心虚,赶紧就跑到了内堂,不一会出来拦住了,正艰难迈上台阶的阿三……
门口的小厮看着阿三有些心虚地说道:“姑娘,我们医馆今日拒不接客,您要看病治伤还请到别处去吧。”阿三也不看他兀自往里走去,看那吓人的模样,小厮也不敢上手拦她。
阿三进门,环视一周看到里面最年长的中年男人,朗声问道:“你可是大夫。”那中年男人见到阿三身体也是一瑟缩。
“姑娘,我今日身体不适,不能看诊,姑娘若要看诊烦请到别处去。”说罢那中年男人还装模作样咳了一下,阿三不理他直奔内室走去,身边全是拦她的声音,但是也没人真的上手,毕竟她和她背上的都很吓人。
到了内室阿三把乞丐轻轻的放在床上,大夫紧跟着进来“姑娘,我今日不能看诊,你莫不是没听到我的话,你还是赶紧去别处吧,留在这也是耽误时间。”
阿三环视屋内,眼睛盯准了窗台上的迎客松,走近拿起松手,行云流水,陶瓷的花盆应声碎裂。
大夫见她这样赶紧把伙计叫了进来,脸上也变了颜色厉声说道:“姑娘,你这是作何,我好言相劝你怎的还摔了我的花盆,姑娘别以为我这医馆就是好欺负的。”
阿三捡起了地上的碎片,碎片锋利阿三的手也握出了血。
“我当然不以为你是好欺负的,不过我也把话撂在这,若你还想活命,赶紧给我相公治伤,若不,我也不在乎拼了这条命看看能不能和你同归于尽。”阿三对手心的痛浑然不觉,眼里只有真的想杀人的狠绝。
那大夫使了眼神,周围的伙计却没一个敢上,且本就心虚,这女人明显是知道床上的人是被谁所伤,自己犯不上为这事搭上命,大夫身边的伙计面面相觑。
没一人动还有个伙计开口说道:“先生就给这位公子治伤吧,我看这公子再耽误下去就不行了。”大夫脸上明显挂不住了,心里更是虚得很。
好久之前自己见过这乞丐一次,知道他是无亲无故的乞丐,虽不知为何穿的体面了,但是乞丐就是乞丐,向来无人管无人问,更何况脑子还不太好,且看他的模样,卖到花巷能赚上一笔。
可是这乞丐执拗得很,一直要拿药回去给娘子治伤,怎么威逼利诱都不为所动,拖他走还咬了自己一口,气极了就叫伙计把他拖到角落里打了一顿,看人没什么生息了才回了店里。
谁想到这乞丐真的有娘子,相貌还如此骇人,看那样子就不像善茬,罢了罢了,此时若不治才会落下话柄,不就是一傻子,治好了也没证据指认自己。
阿三怕这大夫有什么小动作一直看着大夫上药,不看不知道,那乞丐身上临列着大大小小的伤,有些是陈年的,又有些新伤,交叠在一起身上没一块好的地方。
终于上完了药,乞丐身上也缠满了白色的布,大夫那肥硕的身体也长松了一口气,转头看着阿三丝毫没动只看着自己。大夫眸子也是一阵紧缩,脸上却硬装出一副道貌岸然的样子。
故作淡定的说道:“姑娘,你看公子这伤我都给治好了,公子已无大碍,姑娘现在可否饶过在下了。”阿三闻言只觉得好笑,正巧这时候春楼来人寻她。
医馆外面的伙计先进来报了信儿给大夫,大夫听完脸色一变悄声问伙计:“确是妙姿园的?”伙计点了点头。
门外有伙计拦着的声音,还有老鸨说话的声音:“我看看我的小三儿这是被谁给欺负了。”
说时迟人却很快就到了内室,阿三忍了半天的眼泪看见老鸨也流了下来,哽咽着说:“阿姐儿,我相公差点没了。”
老鸨看着她手里还攥着个瓷片,站着的地方还有她手上淌下来的血,脸上顿时阴沉了下来“黄麻子,我看你这医馆不想开了,欺负人欺负到我头上了。”
大夫也是冷汗直冒“这这妙娘子你这是哪的话,是你这园里的丫鬟到我这医馆,摔了我的花盆,还要和我拼命,怎的是我欺负了你的人。”
老鸨心疼的托起了阿三的手说:“傻不傻,也不知道回去叫人。”阿三闻言才丢掉了手里的瓷片,手心的血都凝在了上面,刚才丢掉像是硬甩出去,手心顿时传来钻心的痛。
阿三哭的更狠了,“阿姐儿,阿姐儿,我疼。”听她这么说,老鸨的心里跟针扎的一样,瞪了一眼那个肥硕的黄麻子,黄麻子赶紧拿了伤药给阿三上药。
上完药阿三才止住了眼泪,紧接着阿三说的话让黄麻子更加害怕了,“阿姐儿,那瓷片扎手,我想要根棍子。”
老鸨心领神会,这一出来本就把楼里的打手都叫了过来,趁手的棍子一人手里一个。
黄麻子赶紧说道:“妙娘子,你这是作何,你楼里丫鬟在我这为非作歹我还没和你算账,你又要纵容你这丫鬟做什么?”
老鸨沉声道:“黄麻子,你给我听好,阿三不是我楼里的丫鬟,是我的妹妹,是我从小带到大的孩子,别说她要根棍子了,她要你的命我都能偷偷的给你办了。”
黄麻子刚才害怕的脸也硬气了起来:“妙娘子,我刚才是看在你我多年邻居的份上才不跟你算账,别以为是我怕了你,
你要仗势欺人眼里还有没有王法了,我们现在就去官府理论,我还不信在官府你能怎么把我办了。”
一直不开口的阿三也说了话:“好啊,那就去官府,看看官府管不管你医馆是怎么无故伤人的。”
黄麻子脸色一变:“我无故伤人,姑娘这话从何说起,难道不是姑娘一直在我这里耍无赖嘛。”
阿三从怀里掏出那和床上人一样残破的药,那包药拿在阿三手里沉甸甸的,不知是因为泡了水还是因为浸了乞丐的血。
黄麻子看着药脸色一惊,那本来掩盖的心虚也全都露在了脸上,没等黄麻子开口辩解阿三就兀自开口:“这药,他都伤成那样了还压在自己怀里,且他就在你医馆旁边被打成这样,走吧,去官府吧。”
黄麻子还想嘴硬嘴边却说不出一句合理的话,只恨刚才没有搜他的身,阿三也不等他说话和楼中的人说:“麻烦王哥一趟,去趟大将军府,大将军之前许诺我些事情,就说阿三现在有求大将军。”
黄麻子听到这话腿也软了,想嘴硬的话也开不了口了,扑通一下跪在了阿三面前,边磕边说:“别别别,姑娘,这么点小事哪需要劳烦大将军啊,是黄某不懂事,是黄某该死,黄某有眼不识人,还请姑娘大人有大量饶过我,我以后定为姑娘做牛做马,姑娘放过我吧,放过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