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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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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汪敏彤回到家,心神不宁地,总感觉有什么事情不对劲。

    儿子高二,最近越来越能花钱了。运动鞋,要穿名牌,头发要有型的,衬衣也要最潮最流行的……

    星期天,儿子回姥爷家,一家人吃着团圆饭,姥爷数落着:“这年头,一代比一代强,我的爷爷辈吃糠咽菜,我这辈子吃饱喝好,你爸这辈子,吃啥啥不愁,轮到你这一辈子,要啥啥都有。”

    “姥爷,您顺口溜说的超级棒,能登台表演喽”,小王子曲靖打趣地说到。汪敏彤的儿子姓曲,叫曲靖。

    “孙子,快说说,你们学校最近都有啥新鲜事?快讲给姥爷听听,你姥爷可是眼不花,耳不聋。学校吃的好不好呀?你们同学都兴玩什么游戏?”说着,把手附在曲靖的耳朵前:“你姥爷我爱玩游戏,你猜猜我是几级大神?”

    曲靖瞪大眼睛,眼珠子都快蹦出来了。“姥爷,您老眼昏花,还能玩游戏,您玩的是哪款游戏,买多少钱的皮肤啊?”曲靖不相信,急切地问到:“您能反应过来?您是不是总出来溜达,您的战队里有人救你吗?”

    “只兴你们年轻人玩啊,就不兴我老头子乐呵乐呵?”老爷子还跟孙子杠上了呢。

    “爸,您不找您那帮棋友下棋,还真玩游戏呀?”汪敏彤不相信是真的,老爸就爱吹牛。

    正说着,老妈端上一桌子菜来,可把曲靖馋坏了,抓起一块肉骨烧就往嘴里送。

    “慢点,也不怕烫着!”姥姥一边端菜,一边说着。

    “姥姥,太爱您了,您做的肉骨烧永远是我的最爱。”

    一家人做在一起吃着团圆饭,其乐融融。

    “就差曲靖他爸了,他爸也不知啥时候才能回家一趟,敏彤啊,总这么两地,也不是个事,你俩,都要强,谁也不想放弃自己的事业,唉,孩子都快上大学了。”老妈说着说着,叹了口气。

    “来,来,说点高兴的事,小靖呀,你打算报考哪个大学,想不想报考jun校?到你爸budui去?”

    “以后再说,我还没想好呢,况且,我还得考虑我女朋友的意见。”曲靖一脸的嫌弃。

    “什么,你女朋友?”这回该轮到王敏彤凳大了眼睛:“你早恋啦?”

    “谁说高中生不可以谈恋爱啦?老妈,告诉您一个秘密吧,我中考语文多少分来着?作文满分,您不是还引以为傲吗?总分108,中考作文,我就是写的早恋,阅卷老师还给了我一个满分呢。”小靖得意的说。

    “你这个年龄,懂啥叫恋爱?”

    汪敏彤话说了一半,突然欲言又止,不说话了。

    “妈,是女孩主动追求我,她弹的一手好钢琴,人也漂亮,我生日的时候,还送一件藏青色的毛衣呢,超级漂亮。”曲靖炫耀着,一脸的幸福感,没有一点的矫情,羞涩。

    “毛衣?”汪敏彤突然像中电一样。是的,“毛衣”这两个字像钢针一样,刺痛了汪敏彤内心深处最隐秘的地方。

    十八岁,那年上大学,自己也是十八岁。

    开学季,艳阳高照,秋高气爽。汪敏彤背着行李急匆匆地往校门里闯,不经意间撞到一个也是扛着行李来报道的学生。却不成想,把那个男生怀抱着一摞书撒了一地。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汪敏彤一面道歉,一面放下行李,帮着捡起撒在地上的一大堆书本,头也不抬地说着。

    捡起撒了一地的书后,慌里慌张地往校园冲,也没看清刚才撞了的男生长啥样,就急匆匆的去报道了。

    谁曾想,进班的第一天,汪敏彤竟然发现,那天在熙熙攘攘的人群里,撞到的那个男生竟然是她的准班长。

    汪敏彤这才仔细地打量起班长来。浓眉大眼,个头不算太高,有点清瘦,勉强算得上是女孩子喜欢的那一类型。

    可是,不知为什么,汪敏彤越是想回避他,他越是出现在汪敏彤的脑子里,一发不可收拾,难道是一见钟情?

    后来发生的故事,让汪敏彤的大学生活一直很阴暗,很潮湿,很失败,很自卑,失落的情绪一直陪伴着她,直到毕业。

    也许是真的爱她的班长吧,汪敏彤思考了很多年,就是弄不明白为什么会一夜之间,她成了“网红”名人,全校竟然传说她为他而自杀?

    很多人都嘲笑她,歧视她。她无论走到哪里,走到校园的哪个角落,背后都会有人指指点点的。有一段时间,汪敏彤神经质的,像得了抑郁症似的,总感到脊背后面跟着人……她哭过,背着人不知流过多少次眼泪。

    她偷偷为她编织的藏青色的毛衣,也腰折在流言蜚语中。

    “快出来吃饭了,清蒸鳜鱼。”老妈把最后一道菜端上饭桌。

    结婚快二十年了,每个周末都是在娘家聚餐。汪敏彤习惯了,小曲靖也习惯了。老曲更是乐得其所。,每次休假回来,也大多数在丈母娘家里吃饭,反倒自己家里很少开灶。

    汪敏彤有一次感慨的对老曲说道:“不要幻想生活总是那么圆圆满满,其实,人生是需要寻找平衡点的,就像咱俩,需要在聚散中寻找幸福的之点。人生在世,犹如旅人,总是匆匆行走在磕磕绊绊的路上。人这一辈子,不管活成啥样儿,一定得学会接纳,也一定得学会舍弃。“

    老曲也不无感慨地发表了自己的高建:“是啊,世界很大,风景很美,人生很短。我们尽心做好自己的事情,按自己的原则,好好生活。所以,我不强求你随我,而离开自己喜欢的事业,你也不强求我,放弃自己热爱的事业,我们在家庭和事业之间寻找支点,你父母给予我们的帮助是功不可没的,我打心眼里感谢你爸妈。”

    回忆中,总有一些瞬间,能温暖整个远去的曾经。

    汪敏彤一边夹着老妈做的可口的饭菜,一边倔强地安慰自己,人生如过往烟云,如天空中绚丽的烟花,转瞬即逝。只要曾经绚丽过,就不会遗憾,爱恨情愁,只是生活的一朵小小浪花,放它随波去流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