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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烟不知道她要做什么。
等陆沉渊来了,顾一听到门口保镖的问候声,手劲儿很大的一推,轮椅直接在倒在林烟身侧。
坐在轮椅上的顾一,重重地摔在地上。
林烟弯腰要扶起她,人都已经残了,再摔出个好歹来,她担不起这个责任。
“你为什么要这样?林烟你太过分了。”
顾一是精明的商人,时间能把控到分豪,林烟要扶起她,她哭腔开口。
陆沉渊进来的时间刚刚好,林烟腰还没直起来。
顾一惨兮兮的跌坐在地上,艰难的手臂撑着,挪向轮椅。
林烟手无所措的直起腰板看着陆沉渊。
四目相对,陆沉渊的目光并没有在她的身上多停留一秒钟。
陆沉渊当着她的面,扶起轮椅,挎着顾一的胳膊把她架起来搀扶住。
林烟有些难过,又很无力。
她能怎么开口,让陆沉渊不要碰顾一,可是顾一变成这样,她也有推卸不了的责任。
她也很后悔,只是因为一时的任性,会蝴蝶效应带来这么多麻烦。
顾一红着眼眶,她很吃力的样子,手搭在被扶起来的轮椅上,另一只手揽着陆沉渊的腰。
“她自己摔的。”林烟看向顾一缠着纱布的胳膊,不知道陆沉渊会不会相信,她力气大的很,自己弄翻轮椅。
“就当我自己摔的好了,沉渊对不起,我实在找不到你,所以想来问问林小姐,都怪我身体现在越来越差劲,摔倒在地上,起都起不来。”
顾一虚弱的闭上眼睛,好像一副很疲惫无助的样子。
陆沉渊扶着她在轮椅上坐好,沉着脸问:“找不到我,找到这里来?”
顾一点点头,眼底蓄满了泪水,红红的眼眶,欲语环休。
“你助理说你在这里,都是我不好,太心急了,打扰到林小姐休息,可能我现在这样子,太好欺负了吧,谁都想看我出糗。”她看向林烟,“耽误你养病了,我可以自己走,不至于这么推我,难为我双腿没有知觉,没有力气去跟你理论争辩什么。”
林烟听了一阵反胃。
如果顾一说的是真的,她对她的愧疚是有的,也仅限于愧疚。
陆沉渊望着站在墙边,一言不发的林烟,他威压的眼神,分明是让她开口,来解释来龙去脉。
“我没有推,她自己摔的。”林烟坚持,“她保镖还在外面呢,我没这本事,顶风而上。”
顾一疲倦的哽咽说:“你不愿承认刘算了,人在做天在看,是我不好,打扰到你休息,推我也认了,胳膊伤口还没有好,现在很痛很痛。”示弱的看着沉静到一言不发的陆沉渊,“你送我回去吧,太痛了,我要吃不消了。”
林烟很委屈,她也等着陆沉渊来评理,顾一刚刚的手劲儿,自己都能把轮椅搞翻,哪里看出痛了。
“她故意弄翻轮椅,摔在地上,就等着你进来。”又佩服道:“顾小姐的演技,不去影后可惜了,搞出这么一处苦情戏,你给谁看。”
陆沉渊阴沉着脸,林烟的解释,他似乎一个字都没听进去。
“我先送你回去,如果真是林烟做的,我替她跟你道歉,别跟小孩子置气,即使是她推了,肯定也不会是故意的,不要跟小孩子计较,”
顾一颓然的笑了笑,不要跟小孩子计较,陆沉渊对林烟到现在还在无限度的宠着,一口一个小孩子。
林烟是小孩子,她算是被林烟欺负的徐老半娘?真是可笑。
顾一越想学气,整个人暴戾至极,尽力去压制住。
陆沉渊不是一直都喜欢柔柔弱弱的,她就主动示弱。
装可怜卖惨,谁不会!她玩让陆沉渊对她愧疚至死。
“我不需要你替她道歉,陆沉渊时至今日,林烟亲口道歉都没有跟我说过,你们口中的无心之失,让我失去了双腿,你说过对我负责的,这话到底算数吗?”
顾一明眸挑衅的看向林烟,讽刺极了,挑衅咄咄逼人的眼神里,被泪水填满。
为了快点让顾一离开,陆沉渊敷衍的回答,“算数!”
顾一悬着的心稳稳落下,她已经告诉林烟,陆沉渊会对她下半辈子负责。
以陆沉渊的性格,他肯定不会跟林烟解释的很清楚。
他只想负责她所有的医药费,陆沉渊想的太轻松,她要的是陆太太的身份,她要成为陆沉渊名正言顺的妻子,她最不缺的就是钱。
林烟动动唇,一句话也说不出来,陆沉渊短短两字,心口扎上冷刀子。
她还不信,顾一刚刚在病房里跟她说的这些话。
真的跟顾一说的一样?陆沉渊要娶了她,只是现在没有跟她摊牌。
“我晚点过来接你,先送她回去。”陆沉渊手推着轮椅,要送顾一离开。
心里对顾一的不请自来厌恶至极,看着那么要强的人,躺在地上撑着手臂,挪向轮椅,又勾起一丝怜悯之心。
林烟冷冷地说:“不需要了,我可以自己回去。”
推着轮椅,背对着她的陆沉渊,身形一顿,停住脚步,背影被阴霾笼罩。“我叫你在这里等我,听不懂话?”
陆沉渊的声音已经温柔尽失,又冷又硬,林烟心乱如麻,她仿佛被摘掉了所有力气,不敢也不愿这时候跟陆沉渊耍性子。
如果这时候跟陆沉渊吵起来,最开心的肯定是轮椅上的女人。
陆沉渊出了病房,便松开轮椅。
顾一带来的保镖马上去推,被顾一的眼神煞了下,仿佛在说,要你多管闲事。
一直送到楼下,顾一在轮椅上木然的坐着。
陆沉渊神色凝重。
“为什么要来找林烟,我到底要说几次,这件事跟林烟没有关系,你还来找她干嘛?”
面对陆沉渊的质问,顾一虽然早就料到,心脏还是像细针被戳了一下。
“可是她已经都跟我承认了!该说的都跟我说了,我让她道歉。”顾一手捂着嘴,憔悴的样子不堪一击,“谁知道,她气急败坏,我太天真了,只是想要一句道歉,她下手会这么狠。”
她卑微至此,顾一逗瞧不起自己,如今沦落如此,会用这种手段,去换来陆沉渊的同情。
陆沉渊点了根烟,心乱如麻,女人堆里是非多,第一次彻底领会到了。
“跟她没有关系,不要再来找她了,以后有什么事情跟我沟通,退一万步讲,就算这件事很林烟有关系,她能力有限,你让她拿什么对你负责?嗯全算在也头上好了,因为我的失误,让你遇险。”
陆沉渊又一次强调,顾一心碎,陆沉渊就是这样,无止尽的偏袒着那个女人。
她苦笑出声,“跟你沟通,打你电话你不接,信息也不回,除非你答应我,只要我联系你,无论什么时间,什么地点,我都要找到你,沉渊这不是威胁,是绝望了给我一点希望,再坚强的人,面对这样的变故,也会受不了。”
顾一拽住他的手。
陆沉渊有些不悦。
是啊,这样的变故谁能接受的了,母亲的强势咄咄逼人,顾一的紧黏猛追。
他只想跟林烟平静的生活,一遍遍的要接受外界的洗礼。
偌大的停车场,安静可怕。
陆沉渊甩开了顾一的手,骤然声音带着阴狠的厉色,“你继续搞事情,我也受不了,别把我的同情心都给作没了,我不管林烟今天有没有推过你,有她在的地方,我希望你最好远离。”
刚刚还一切都好,现在面对陆沉渊态度得骤然生变,顾一措手不及。
纤长的手指紧抠着胳膊上的纱布,伤口的痛,强迫她清醒。
“陆沉渊你搞清楚,我才是受害者,她手指着盖着绒毯的腿,你们才是施暴者。”
陆沉渊:“施暴者都已经被抓了,大概率这辈子他们否不能活着出来。”
顾一失望的摇了摇头,“因为一个女人,你变成了推卸责任的懦夫,陆沉渊你让我越来越陌生。”
陆沉渊不替自己辩驳,他是不愿意嘿顾一想要到的结果。
顾一被保镖抱上车,陆沉渊坐上了副驾驶,两人沉默一路无言。
车子开向医院的路,顾一改变主意。
“送我回家,已经没什么康复的意义,任人宰割的烂肉而已,睡都可以肆无忌惮的侮辱我,欺负我。”
她说的不是气话,陆沉渊一次次的让她心寒,她越来越看清形势。
林烟一天不除,这块绊脚石的根基就会越来越稳。
想要嫁给陆沉渊,林烟才是最深的一根刺,她必须要拔出来,哪怕鲜血淋漓,也无所谓。
陆沉渊依旧吩咐司机,“送顾小姐如医院。”
“陆沉渊!!”
顾一大声呼唤他的名字,不满道:“我还去医院干嘛?陆沉渊你真的关心我,也不会我住了这么久的院,你只来了两次,那边一个营养不良,你能整夜的去陪。”
她在嫉妒,崩溃,发疯的吃醋,那种委屈感弥漫进整个心脏。
陆沉渊松了松领带,微微闭上眼睛,头靠在真皮座椅上,疲惫又倦怠。
“我们不如直接点吧,除了我娶你,你才会甘心,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