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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烧肉、青椒肉丝、炝炒圆白菜、西红柿蛋汤,蒙不重把几样菜端上桌,解下围裙:“爸,别忙了,先来吃饭吧。”
“来了。”蒙桥合上笔记本电脑,取下老花镜,捏了捏鼻梁,来到饭厅,乐呵呵地坐到餐桌前,“啊呀,真香!”
蒙不重先给他盛了碗汤:“爸,我给你留了小半锅红烧肉在冰箱里,回头你自己记得吃啊,炒个素菜弄个汤,也不费什么事。别总是叫外卖,重油重盐的,对您身体不好。”
“哎,自己弄太麻烦,不叫外卖,我可以吃食堂。”蒙桥咬了口酥嫩的五花肉,给香得眉飞色舞,“嗯!好吃!肥而不腻!”
“咱学校食堂那几个菜,您吃了三十多年了还没吃够呢?”
“当然没你做的好吃。”蒙桥又夹了一筷子肉,“但是你要上课还要忙社团,一个月才有空回来一趟,吃饭什么的,能填饱肚子就行,我没那么讲究。”
蒙不重想了想:“爸,要不我把宿舍退了,回来住吧。”
蒙桥摇头,喝了口汤:“别,大学住校是必要的生活体验,你忙你的,我还没到要你贴身照顾的时候。再说我也要上课带学生做论文,咱俩时间也凑不上,别费这个神了啊。”
闻言蒙不重也不好多劝:“好吧,那您有事就给我电话,我回来很方便。”
“知道了知道了。”
老爷子飞速下筷,吃了个半饱,这才有心思闲聊:“对了,前几天对门老赵家出了个事,闹得人哭笑不得。”
蒙不重边吃边问:“怎么了?”
“老赵那个小孙女你知道吧,上周刚满百天,说是晚上放个屁把尿布给烧了。”
“噗。”蒙不重一口饭差点喷出来,“怎么,赵叔的小孙女是个异能者?”
“他们家也是这么想的,连夜带着小女娃去了研究院鉴定,还专门买了异能者婴儿的保育箱,折腾了两三天,昨天检测结果出来了。”
“什么结果?”
“非适应性变异。”
“不是异能者?那怎么回事?”
“老赵那个老烟枪,抱着小孙女的时候手里还夹着烟,人家小女娃放了个屁,正好给那香烟助燃了一把,就把尿布烧了。”
“哈哈哈哈哈。”蒙不重笑抽了,“赵叔这个乌龙真是……”
蒙桥吃饱了,抽了纸巾擦擦嘴:“其实吧,也不能怪老赵他们家一惊一乍,这年头谁家要出个异能者,那是了不得的大事。毕竟这太平日子不知道还能过多久,要真打起仗来,异能者肯定比普通人有能耐些,登记注册之后,国家给的保障也好些。”
听这话音,蒙不重就明白养父的意思了,他也吃得差不多了,放下筷子说:“爸,我暂时不打算去登记注册。我的异能……用来买买菜健健身挺好的,真到了战场上,估计也没什么用处。”
蒙桥叹了口气:“我知道,你自己心里有数。我只是想说,如果可以的话,要记得给自己留一条后路。”
“爸,你在担心什么?”蒙不重觉得今天父亲有点怪怪的,“真的会开战吗?”
“你觉得呢?”蒙桥站起来收拾碗筷。
“我觉得,也许还有转圜的余地?”蒙不重也帮着一起收拾,把餐具放进洗碗池,“爸,还记得您刚把我领养回来不久,带我去游乐园吗?”
蒙桥转身去拿洗洁精:“唔,怎么了?”
蒙不重说:“那会儿我七岁吧,在游乐园里看到一个卖棉花糖的仿生人。那时候仿生人还属于人类的所有物,被奴役和粗暴对待,没有任何权利。那天您给了我零钱,让我自己去买棉花糖吃,我看到那个仿生人一刻不停地工作,脸上保持着僵硬的笑容,但是显然很疲惫了。可能因为很久没有维护过,她手指破了,蓝血滴在糖霜上,她给我做的棉花糖就被染成了蓝色的。店主见了,揪着她的头发就连打了她几巴掌,吓得小朋友们都一哄而散。”
蒙桥冲洗着碗上的泡沫,认真听着。
蒙不重继续说:“但是今天已经好很多了,这些年仿生人也争取到了很多自己的权益。他们从一开始的被奴役,变成现在的平等用工,有生活保障,有基本尊严,他们跟人类不是已经可以较为和平地共处了吗?”
听到这里,蒙桥笑了一声,慈爱地看着他:“这都是人类自以为是的小伎俩啊。”
蒙不重很疑惑:“什么意思?”养父是研究智械社会学的著名学者,他们很少讨论这类问题,但他愿意听听养父的看法。
蒙桥把洗好的碗放到架子上:“仿生人与人类之间的冲突,不会因为人类对仿生人的理解而有所缓和。无论人类是否承认他们是生命,是否许可他们的权利,从三大科技公司对智械丧失绝对控制权的那一刻起,和平就已经结束了。”
蒙不重沉默着消化这个观点。
“我知道你是和平主义。”蒙桥擦干了手,“这么说吧,现在是人类与仿生人之间社会关系的平衡态,但这个平衡态不会长久。人类出现了异能者,仿生人的科技也在不断自我进化,人类的历史中,从未出现过与‘威胁’长久共存的先例,仿生人是人类创造的,他们的逻辑与人类本身大同小异。
“所以,必然有一方会率先发起战争。”
饭后,蒙桥午睡去了,蒙不重回到自己的房间,从柜子里拿出一个大工具箱。
打开锁扣,里面整齐地摆放着一些零件、工具、砝码和两个哑铃。
蒙不重从中拿出一根深红色的桑柘木秤杆,秤钩、秤砣和提绳都已经准备完毕——他给秤钩配可伸缩的金属丝,延长了触及范围;秤砣是自己特质的,为五芒星形铸铁,铸铁中心放了与他异能相呼应的感应器;提绳用的是他向导师讨来的实验用纳米材料,韧性极高。
今天他要测试一下自己所能操控的重量,并设置“天星”刻度。
养父方才说的话,让他有了一些别的考量。
这样带有小摩擦的和平已经持续了三十年,在公众眼中,似乎还在往更好的方向发展。他原本觉得,战争应该是很遥远的事情,至少在他的人生中不会见到了。
但是今天养父的这番话,显然不是心血来潮的拉家常,他很可能是预感到了什么,在有意地提醒他。
作为异能者,无论他最终是否会选择登记注册,加入政|府军,他都要做好万全的准备,就像养父说的,给自己留一条后路。
砝码一块块地加载,悬在秤钩的金属丝上。蒙不重根据自己所能控制的重量,在桑柘木秤杆上用金漆点上天星。
他闭上眼,感受着每一分重量在意识中的游走。
标完天星之后,蒙不重放下1.2米长的秤杆,深吸一口气,抬起左手。
工具箱中的一个哑铃随着他的手势腾空而起。
十斤。
接着左手保持不动,右手抬起。
另一个哑铃颤动了一下,也随之腾空,但明显没有前一个平稳,晃晃悠悠地悬在了半空。
二十斤。
双手反转,蒙不重隔空操控起两个哑铃的起落。
十几个来回之后,他的额角渗出了汗珠。
二十斤,是他目前双手可以操控的极限重量。在这个重量以下,他可以自由调整物体的重力,以达到想要的效果。
秤杆是他的辅助工具和……攻击武器。
感觉到大脑有些微发胀,两臂肌肉也有点酸痛,蒙不重停止了练习。
他轻轻放下两个哑铃,收好自己的工具箱。
擦了擦头上的汗,蒙不重仰靠在椅子上,心道:还是太弱了,什么时候去办张健身卡,练练举铁吧。
蒙不重在家里待了一天半,周日下午的时候回学校。
蒙教授住的是学校分配的教师公寓,距离学校很近,步行二十分钟就能到。蒙不重双手插着连帽卫衣的口袋,戴着耳机听着歌,悠哉地埋头走路。
脚下踢到一颗小石子,滴溜溜滚到了路边。
此时视野中突然出现了一双白色的运动鞋,挡在了他面前。
蒙不重下意识地抬头。
往上是穿着牛仔裤的两管长腿,嗯,真的挺长的。再然后是卡其色风衣,黑色T恤,那是胸肌轮廓?喉结还挺性感的,下颌线条也不错。唇形显得有些冷硬了,鼻梁挺括,眼睛……灰蓝色的?是外国人吗?
这人比蒙不重高了大半个头,戴着鸭舌帽,帽檐压得很低,灰白色的碎发垂在鬓边。
他面无表情地看着蒙不重,灰蓝色的瞳孔中没有任何提示。
蒙不重:“……”
两人就这样面对面互盯了三秒钟,蒙不重还没反应过来,这人突然递给他一张白色的长方形小卡片。
蒙不重:“???”
他本能地伸手接住了卡片。
目的达到,这人转身就走,风衣下摆划过一道冷漠的弧度。
眼瞅着这个莫名其妙的人渐渐走远,蒙不重愣在原地。他看了看手中的小卡片,白纸上草草写了一串手机号码,还有——海澄酒店3301号房。
蒙不重:“!!!”
帅哥你谁?
这年头还有这样约|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