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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允不在医院,我就偷偷溜回了家,痛痛快快地洗了个热水澡。身上的伤口太多,还没有完全愈合,沾水会有些刺痛,但这丝毫不影响我泡在浴缸里享受精油的芳香。橙花精油可以舒解紧张情绪,有镇静安眠的作用,我在热水里泡里一会儿就有些昏昏欲睡。我擦干身体,换上柔软的睡裙,涂上免洗面膜,连头发都没吹就直接去拥抱大床了。
这一晚我睡的出奇踏实,醒来后刚好七点,该为禁食了一个星期的严冽大人熬米汤了。我从床上爬起来,有些头晕,我以为是低血糖,喝了一支葡萄糖便去洗漱了。我对着浴室里的镜子仔细照了一会儿,脸上的鞭伤已经完全好了,留下了两道几乎看不出来的浅痕,虽然后期多做些保养应该可以消失,但是我从心里还是难以接受。张振英死了,秦兰的那些罪行也就死无对证了,她杀了张宁宇,还险些毁了我的容貌,现在却被当成受害者,天理何在?现在我手里唯一的证据就是那枚胸针,只要交给严冽,一切就会真相大白,但是我犹豫了,严冽是真心爱过秦兰的,还一直对她心怀愧疚,要是他知道这是一场骗局,一定会很受打击,而他现在的情况是受不得半点刺激的。
既然下不定决心,那就先不去想它。我整理好自己,打开百1度开始查米汤的做法。有大米和小米两种,都说小米养胃,那就做小米汤吧!我按照步骤,先把小米淘净,在电饭煲中放入比米多两倍的水,按下按钮开始煮汤。食谱上说是要煮四十分钟,可是不到半个小时,电饭煲里就沸腾了,米汤直往外扑。我关上开关,打开盖子一看,米汤几乎变成了米饭!我盛出一半“饭”,又往里面兑满了水,重新开始煮。过了十分钟,米汤又扑了出来,我拔掉插头,掀开盖子,这回成了粥,但离汤还差得远呢。这不科学啊!我明明按照食谱上的要求做的!被米汤彻底打败的我,直接往锅里兑了半壶开水,用勺子搅拌均匀,这回总算不那么稠了。我沥出米汤,反复检查了好几遍,确定里面没有一粒米,才把汤倒进了保温桶。
我到医院时已经十一点了,严冽刚经历完一轮检查,正蔫蔫的躺在床上打点滴,看到我来了,委屈瞬间爬到了脸上。
“你去哪儿了。。。?”
“给你煮米汤啊。”我冲他晃了晃手里的保温桶,“我废了好大劲才熬好的,我真是没有这方面的天赋。”
“你回家了?”严冽拧眉看着我。
“对啊,不回家怎么给你熬汤?”我盛出了一小碗米汤,舀了一口尝了尝,味道还不错。
“伤还没好就敢偷跑出去,你胆子越来越大了。”
“那怎么了?有本事你也跑一个试试?”我不以为然的白了他一眼,举着米汤伸到了他跟前,“快趁热喝了。”
“不要。”严冽把头扭到了一边。
“为什么?很好喝的。”
“你不听话,我就也不听话。”严冽理直气壮地说。
“爱喝不喝。”我把碗重重地撂到了桌子上,侧过身去不理他。我偷跑回家还不是为了他?这家伙竟然不领情,可恶!
“你。。。!”严冽气的浑身发抖,端起米汤一饮而尽,我反应过来刚要阻止,米汤已经见底了。严冽抹抹嘴,直接把碗扔在地上摔了个粉身碎骨。
“严冽!你不要无理取闹!”我“腾”地站了起来,眼前突然一片漆黑,等我缓过劲儿来,严冽正趴在床边剧烈呕吐着。
“呕。。。!呕。。。!”米汤被尽数吐了出来,但是呕吐却不止,一阵阵的反胃让严冽直掉眼泪。
“严冽!严冽你怎么样了?”我不停地拍着他的背,用手抚着他痉挛成一团的胃。“别吐了好不好?忍一忍,别吐了。”
“呕。。。唔。。。”严冽按着胸口,压抑着强烈的反胃感,过了好一会儿才彻底平息下来。
“怎么样?还难受吗?”我把他圈进怀里,轻轻抚着他已经安分下来的胃。
严冽把头靠在我身上,推开我放在他胃上的手,换上了自己的。我知道他这是生气了,刚才我的态度也确实不好,尽管他是有些无理取闹,但是他毕竟还在病中,心情烦闷,任性一点也情有可原。“对不起,我不该冲你发脾气,我错了,你原谅我好不好?”
“不好。。。”
“为什么?”这回换我委屈了。
“你说过不会烦我的。。。”严冽的声音小到几乎听不到,微微抬起泛着雾气眼眸,一副我见犹怜的样子。
“我没有烦你,真的,你别生我气了。”我讨好地蹭了蹭他的脸颊,他皱了下眉,抬手抚上了我的额头。
“你发烧了?”
“啊?”我摸了摸自己的脑门儿,好像是有点烫。
“你是傻瓜吗?连自己发烧了都不知道!”严冽一个大力把我拽到床上,可能是动作太大扯到了伤口,他“嘶”了一声,一只手按上腹部,用力一只手按响了呼叫铃。
“严冽,你没事吧?”我刚要坐起来去看他的伤口,就又被他按在床上,用被子裹了起来。
“别动,好好躺着。”
程启然以为是严冽又出了问题,带着氧气罩和各种针剂火急火燎地赶来了,一进病房,看见我躺在床上,而严冽坐在床边,突然有点摸不着头脑。“发生什么事了?你怎么下床了?”
“她发烧了,你给她看一下。”
“哦。”程启然伸手探了探我的体温,又撸起我的衣袖看了看,心里明白了个大概。“昨天我去查房没见到你,你去哪儿了?”
“家。”
“偷偷回去洗澡了吧?伤口都发炎了,发烧就是这个引起的。”
坐在旁边的严冽瞬间黑了脸,明亮的眼睛里燃起了小火苗。我悻悻地缩了缩脖子,低垂着眸子不敢看他。
“别担心,”程启然看出了严冽的不悦,“炎症不是很严重,重新处理下伤口,再输一瓶退烧药就没事了。”
我向程启然投去感激的眼神,他浅浅一笑,让护士去拿药膏,然后麻利的为我挂上了点滴。“严先生,你现在需要卧床静养,最好不要乱动。”程启然把严冽扶上了床,然后掀开他的上衣做了几下触诊,疼的严冽差点又把嘴唇咬破。“有些胀气,你刚才吃什么了?”
“米汤,吐了。。。”严冽指了下放在桌子上的保温桶,又指了下程启然脚底下正踩着的水渍。
“咳。。。”程启然故作镇定地看了眼脚下,从护士手里接过药膏放在了床边,“麻烦严先生待会儿帮她上药吧,我不太方便,有事的话就按呼叫铃。”
确实不太方便,我浑身上下都是伤,要是让他给我上药,岂不都被看遍了?可是严冽的话。。。他看到那些伤口一定会很难受吧?不等我思考完,严冽已经开始解我的衣服了,很快胸前、肋骨两侧,还有手臂上红肿的鞭痕就全都暴露在了他的眼前。
“疼吗?”严冽颤抖着手指为我涂药,,眼中不仅有心疼,还有深深的自责。“是我没有保护好你。。。”
“不疼,这不怪你,反而是我害你受了重伤。”我拽过衣服盖住伤口,“严冽,你不用担心,我皮糙肉厚,这点小伤不算什么。”
严冽“噗嗤”一声笑了,“哪有女孩子这么说自己的。”
“嘿嘿,严冽,你抱抱我吧,我有点冷。”
严冽迅速钻进被子里把我紧紧搂入怀中,让我的脑袋贴在他的胸口,“亦冷。。。张宁宇真的是我的弟弟吗?”
我身体一僵,原来他都知道了。“是,他是你同父异母的弟弟。”
“他。。。死了?”
“嗯。”死在秦兰的枪下。
“是张振英杀了他。。。?”
“算是吧,他下的命令,但是没有亲自动手。”
严冽握紧了拳头,满腔的愤怒让他的呼吸变得急促,脸色也白了几分。看来现在真的不是讨论这个问题的时候,为了转移他的注意力,我随手拔掉了手背上的吊针,冒出了星星点点的小血珠。严冽见状赶忙按住了我手上的针眼,“你又胡闹!”
“不想输了,手疼,你抱着我睡一觉就好了。”我又往他怀里钻了钻,用胳膊轻轻环住了他的腰。
“哎,真是拿你没办法。”严冽把被子往我身上盖了盖,抽出一只手摸了摸我的头发,“睡吧睡吧,你最好祈祷一觉醒来烧退了,否则我就让医生再给你多扎几针。”
“嗯。。。你要是不舒服了就叫醒我,不许自己忍着,要是被我发现了,我就先让程医生扎你。”
“被威胁的还是我啊,真不公平呢。”严冽吻了一下我的额头,我在他怀里寻了个舒服的位置沉沉地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