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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的雨一直下到第二天早上才略微停了点,李潇涵立马收拾,挽起裤脚光着脚丫子往公社去。后天就是逢场了,到时候交不出衣服来,可是砸招牌的很。
可能因为雨天,而且也不逢场,风师傅居然没开门,李潇涵拍门几下,就听到有人从后院走来开门。风师傅刚吃完早饭,在屋檐下看看天,还是乌压压的,云层压得极低,估摸着俩徒弟可能又不能来了。就听到有人拍门,卸了一块门板,就看到李潇涵光着脚丫子站在门口,赶紧让进屋。李潇涵不好意思得踮着脚尖进了屋,道后院洗脚这才把草鞋给穿上。
陈氏闻声出来,“哎呀,潇涵,你这下雨天咋来了?”李潇涵不好意思得笑笑,“我昨天就要来得,下雨,没法来,今天看雨停了一点,这不担心师父这边忙不过来么,就赶紧来了。”这话简直说到风师傅得心坎里面去了,“哈哈,正好,我跟你师母都忙不过来,你师姐也没来,我之前教你怎么走线,你帮着把连衣裙给缝合上,基本就不差太多了。这次衣服是多,但是都简单,没什么花哨的要求,就是你师母那边接的单有点累。”
陈氏低声说,“哪里累了,就接了几件旗袍的单而已,不过是盘扣绣花繁琐一点罢了。”李潇涵没说话,自己坐到林楠的位子上,开始调校缝纫机,风师傅两口子,年纪虽然大,但是展现起恩爱来,一般人还是吃不消的。
李潇涵刚把几件连衣裙的腰线缝合好,就听到雨滴劈里啪啦的打在瓦片上,透过玻璃窗子,看到雨水跟线一般的顺着瓦头滴道院子里。陈氏抬头转一下脖子,“下雨天气就是好,凉快的很,看来怎么今天就能完成的差不多。”李潇涵看了风师傅那边一下,筐子里已经叠的好高了,看来自己要加把劲了。
中午的时候三人随便煮了个面条吃,又埋首针线堆里,忙碌的时间过的飞快,李潇涵把风师傅交代的任务完成,天已经要暗了。陈氏留李潇涵住,说今儿这下雨天的也不好走,反正上次做的旗袍她还没穿,洗了挂在柜子里面了,正好换洗的衣服也不缺。李潇涵怕家里惦记,想着借个斗笠就家去,没想到这时候李家来人了。
来的不是别人,正是李建国,他自己还纳闷呢,以前这种跑腿的活都是李爱国的,咋这回家里三个长辈都点名让他来。来了也不进门,先给风师傅老两口问个好,然后把背篓交给李潇涵,原来李家看李潇涵还没回家,估计在店里忙,正好李玉把上次赶场看到的事儿说了,李强就派李建国把换洗衣服和一些新摘得菜给送来。
这下可好,李潇涵踏踏实实得住下来,李建国则立马打道回府。陈氏倒是挺满意得,“潇涵,你这大哥不错,做事说话不拖泥带水的,有人说媒了没?”李潇涵把背篓放到陈氏房间隔壁,出来笑说,”师母,我哥明年才毕业呢,现在还早着呢,家里说等毕业了再说呢。”
陈氏若有所思,转头叮嘱李潇涵安心留在这住两天,等到赶场那天再回去。
三人不管外边的风雨,关起门来就埋首在布料当中,你还别说,一上缝纫机,才知道实际水平在哪。李潇涵这几天算是把水平给练的差不多了,由于一直下雨不停,林楠也没来,便一直在踩缝纫机。把一些简单的给做好,剩下复杂一点地就交给风师傅处理,这边就是把电熨斗给烧起来,到店里的长桌上一件一件的熨烫好挂起来,等着赶场那天大姑娘们取走。
陈氏另外接的单子,李潇涵是没法帮忙绣花的,她的手艺基本就停留在做鞋子衣服之类的,走线平直,但是你要她绣花,那就真是难为了。好在陈氏绣花好之后的缝合李潇涵就可以在缝纫机上走线操作了,也算是帮得上一点忙。李潇涵私下是很好奇的,也没见人来店里找陈氏,怎么就能接单呢?只是人家不说,自己也不好问,每天除了做衣服,剩下就是帮着做饭炒菜,喜的陈氏直说赚了,找个小徒弟,正事儿干了不说,杂事儿还全包了。
到了赶场的这天,雨总算是停了,李潇涵刚起床还在院里洗脸呢,就听到林楠叫门。“楠姐,你今儿来的可算是够早的啊!”林楠才不理会李潇涵的打趣,“我能早过你么,咦,你这是住在这?”
林楠看李潇涵下门板,脸上还有水珠子,这才发现似乎与往常不同。李潇涵虚掩上门板,拉着林楠就往里走,“我前天看雨稍微停了一点就来了,担心今天交货赶不及,我还以为你也在呢。”林楠与刚起来的风师傅和陈氏打了个照面,不好意思的笑说,“师父,师母,早,这雨下的我都没法出门。”陈氏不以为意,“没事儿,潇涵刚好来顶上你那一截活,没耽搁,再说了,今儿现在是没下雨,一会还不一定,估计来的人也不多。”
说罢两人拿着毛巾就在脸盆里透一投,陈氏又说,“潇涵,你煮面算上小楠,她估计也没吃呢!”李潇涵应了,转身进厨房,林楠也跟了进来帮着烧火,“楠姐,我三弟和四妹说今天摆摊卖冰粉,不知道行不行。”
林楠眼前闪过调皮的李爱国和乖巧的李玉,“那要不中午忙完咱们去菜市场看看?”李潇涵笑眯眯的应了,有了同谋,师父也不忍心责怪中午溜号吧!林楠还不知道自己被坑了,乐呵呵的烧火,顺带问问这几天制衣的过程。
吃过早餐,风师傅带头开店,果然今天路上的人少了许多,一个个的兜里蓑衣,就怕让雨给淋着,来店里做衣服的零星几个。倒是公社附近的好几个姑娘冒着淋雨的风险来取衣服,李潇涵对过预定的单子就取取衣裙下来,风师傅则负责收钱。看着几个姑娘满意而去,风师傅抱着膀子就自己笑开了,“唉,以后这社会就是你们年轻人的了,你们看看,这新样式一出来,大姑娘们喜欢的很。”
眼看也没啥人来,风师傅还不到12点就宣布关门,留一块门板的空当就行。李潇涵趁机提出要去看看弟妹,林楠也打着陪李潇涵的旗号嚷着要去,风师傅今儿心情好,大手一挥,去吧!
李潇涵脚下走的急,林楠跟在后边,好在个子高,看得远,倒是没跟丢。
李爱国和李玉在菜市场面摊的隔壁摆了个小摊,白纱布盖着搪瓷盆里绿莹莹的冰粉,几个土碗,一块竹篱笆搭在两块石头上。“二姐,我们在这。”眼尖的李玉一下就看到了李潇涵,除了李爱国,李建国也在一旁站着。
李潇涵上前揭开纱布看了看,还有一小半,松了口气,好歹是开张了。“怎么样,卖的好么?”听到李潇涵的问话,李玉都没有开口的机会,李爱国就抢过去说,“二姐,我们生意还可以,两盆就剩这小半了。”
李潇涵还待问,有人来买冰粉了,就看李爱国拉着李建国上前招呼,她就站一边,等着后边的林楠。林楠好不容易防着脚滑挤过来,就看四兄妹站在一起,领头的李建国一脸书卷气,一下就脸红了。
林楠扇着风,故作嗔怪的看向李潇涵,”你怎么跑的这么快,我都差点跟丢了。”转而又故作镇定地挨个打招呼,李建国点了个头,李爱国和李玉倒是嘴甜的叫楠姐。李玉看那人买了之后大概只剩下一碗的量,直接拿一个碗给盛了,端给林楠,“楠姐,你尝尝,我们今天卖的可好了。”
林楠有点不好意思,四兄妹看自己一个人吃,李潇涵笑说,“楠姐,你吃吧,我们在家都吃过了,给四妹当了实验品。”林楠闻言这才慢慢的把一碗给吸溜下去,“咦,好凉爽的口感,这还是雨后的天气,要是等到出大太阳烤的烫脚底板,那可就更好了。”
李爱国得意极了,“那是,我们今天就是出来试试,看看能不能有人买。”李建国看老三如此骄傲,一巴掌拍在头顶上,“这薄荷还是你楠姐给的,你不谢谢先,还在这表功。”李爱国不好意思的谢林楠,李玉李潇涵也跟着谢,这下可好,好不容易压下去的红脸,林楠觉得烧到了耳根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