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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各家都散居,不像以前聚居在大院,家里有点啥响动都有人来看,这次李家的打谷机闪亮登场,还是在下了田,滚轮飞转起来才有人发现。
头天把打谷机抬回来,第二天一早,张老大就顶着露水,天麻麻亮就到了李家。背篓里除了蔬菜和各种干菜外,还有随行的张华牵着的一条小狗崽。黑乎乎的皮毛,偏偏在眼睛上方各有一个圆点,乍一看,仿佛有四只眼睛,李雪一看就欢喜的不得了,立马取名叫四眼。
本来李家也是准备今天开始收稻谷,就怕万一这大好的晒天,变成下雨,可就不利于晒稻谷了。昨晚李潇涵和林楠俩人睡一床,嘀嘀咕咕了半夜,早上起早来准备早餐。林楠坐在灶前帮着烧火打下手,这让起来慢一拍的李玉给看傻了眼,自己的位置就这么挤没了。
为了免得干活饿的太快,李潇涵一早就准备了油煎麦饼,中间还夹着油炒剁椒拌的肉馅儿。酸豆角在锅里翻炒,咸鸭蛋煮熟切半,流油起沙的蛋黄看的林楠口水都要下来了。张老大已经在李民富的带领下了解了一番打谷机的神奇,这回上了饭桌还在感叹。“这以前为了二季稻,都是小心的割了稻谷挑回去手工在半桶内壁上摔打,或者铺在地上用连枷拍打,慢不说,还特别累。新置虽说不用保留二季稻了,却也还是手工,一天下来,壮劳力都痛的抬不起胳膊来。有了这个别的不说,胳膊算是受罪少了不少。”
李民富递过一半咸鸭蛋给张老大,结果话头说,“可不就是,我本来还想着今年老大老三在家,我可以好好得替换一下,让他们上场,这可好,幺爷整这个机器回来,他们都练不到家。”这话说的,李强笑眯眯看了俩娃一眼,那眼神,看得李爱国差点要跳起来,他们今年肯定学会用打谷机,不需要可怜。
张氏就着酸豆角几口一碗粥就下肚,手上拿着一个饼子,交代李雪和李玉在家负责晒稻谷,别让家里得那些扁毛畜生给祸祸了。李潇涵看了林楠一眼,“保保,我一会儿去割稻谷,割两盆就回来,昨天买了米粉,歇梢就吃米粉粑粑吧!”张氏点头,“嗯,你就按你的来。”
吃过饭的残局就留给李玉俩姐妹,李潇涵戴上草帽拿着镰刀就要出门,林楠在后边跟过来,“潇涵,我要去,你给我找把镰刀吧!要不然我一个大人呆在家里,怪不好意思的。”
李潇涵打量一下林楠,“别了,你这细皮嫩肉的,割稻谷一会就不少红道道刮在身上脸上的,破相了找不到婆家我承担不起。你就在家吧,帮我准备下菜,带着俩小的,晒稻谷吧,我一会儿就回来了。”林楠被打趣的脸通红,“你怎么越来越不正经了,你等着,有的我笑的时候。”跺跺脚,林楠往厨房跑去了。
出门的早,饭前李民富几人就割出了一大片,刚好能下半桶和秧盆,这会儿蚊帐做的挡席和打谷机都给架了起来。李民富下去推过一盆稻子,俩手一握,刚好一把,右脚使力稻穗压到滚轮上,呜呜呜的声音响起,劈里啪啦的稻谷就打在半桶里面。这速度,惹得一旁观看的张老大都心痒痒,想要上手试试。
李民富笑笑说,“大哥,不急,一会儿换你,今天咱们都上手试试。”这打谷机确实快,一盆稻穗,不过10来分钟就全部脱粒完成,还干净。这边张氏带着李家三兄妹,还有张老大,飞快的割着稻谷,相比以前留二季稻,这可快多了。李强推着两个秧盆来回走,稻田里的缺口肉眼可见的一点点扩大。
相邻田里的村民本来埋头干活,突然看到李家这速度,还有这奇怪的呜呜声,都好奇起来。
几秧盆的稻穗打完,稻谷积了厚厚的一堆在半桶里面,李民富拿过铲子就往箩筐里扒拉稻谷,隔壁田的就趁着歇气都围过来观看了。
李家隔房的一个堂叔,李云山,背着手,问李民富,“你这机器叫啥,倒是挺快的,照你这速度,这块田半天就要打完吧?”李民富把箩筐递给刚上田埂的张老大,回说,“二爷,你还真别说,是真的快,就是我这才踩了一气,小腿肚子有点酸了。”
张老大闻言,“那你挑稻谷回去,我来踩一会儿。”李民富嘿嘿一笑,“行,我大哥心疼我,我就歇歇。”村民在田埂上或坐或站,都等着看张老大的表演。李强推了秧盆过来,也爬田埂上坐着歇气,跟大家打个招呼缓缓又下了田,站在一遍给张老大递稻穗。
只见张老大右脚踏上踏板,轻踩几下,滚轮开始转动,接过李强递的稻穗开始在滚轮上快速翻转,刷刷几下,稻粒全部脱了个干净,谷草扔到一边,下一把又开始。一群人看的都舍不得走,如果不是各家都忙着抢收稻谷,李潇涵敢保证,李家的稻田能围一圈人。
村民心中怎么想,李家的人是没空去考虑的,割稻谷的,挑稻谷的,忙得不亦乐乎。这块水田是离李家最远的一块,大概就是一亩的样子,李潇涵还以为要到中午才能收完,没想到不到11点,就收完了。看着光秃秃的水田仅仅剩下禾桩子和几堆谷草,李家人有些感叹,这样往年,一天能收完就不错了。
李潇涵赶着回家做歇梢的吃食,其余众人搬着机器和半桶之类又去了下一块稻田。
回到家,发现预备的晒席这会儿全展开了摆在院子边上,还好今年狠心掏钱打了这三合土的院子,否则就这速度,可晾不开。林楠带着草帽,穿着李潇涵的长袖旧衣,光着脚丫子带着三个娃,正在筛谷草。
跟着出去看热闹的张华被张老大一说,也跑回来帮着过筛,推稻谷,这会儿正和李玉合力要筛子呢。这打谷机打的稻谷,谷草比人工的要多一些,不过筛一下就好了,堆在屋檐下,等着稻谷晒好再翻出来打一遍就好了。
今天是老天爷赏脸,太阳火辣辣的照着大地,连个云朵都没用,更遑论阴天了,是个晒稻谷的好天气。洗干净手上脚上的泥,换了身衣服,李潇涵进了厨房开始倒腾吃的。
磨好的米粉舀上几大碗倒进盆里,敲4个鸡蛋进去,加点盐,开始加水搅和。灶里添上木柴,热锅下油,搅成糊糊的米浆用调羹一勺一勺的下入锅中煎到两面金黄给盛起来。切一点肉末和豆瓣酱下锅炒香,加入几瓢水烧滚,下煎好的米粑,盖上锅盖煮熟,下青菜烫熟调味,起锅。
李潇涵招呼几人去屋里歇歇,自己去院子里翻晒稻谷,正好李民富一群人回来,洗手吃过米粉粑,又下田收稻谷去了。
李潇涵招呼几人帮忙,把院里晒着的稻谷就铲到晒席上摊平晾着,刚回来带着水汽的就倒在院子里,这样水汽也干的快。嘱咐三个小家伙玩狗的同时记得翻晒稻谷,李潇涵就拉着林楠进了厨房。
今天的午饭可是舀实在又顶饿才行,人又多,光是靠李潇涵一个人,可忙不过来。好在林楠也能分担一二,早已把李潇涵交代的蔬菜都洗好切好,现在就是准备肉食煮饭和炒菜了。李潇涵熟门熟路的舀米淘洗下锅,让林楠把旁边一口锅也烧起来,将洗好的五花肉丢进去,加上两片姜煮熟。
水桶里还有三条刚从田里抓回来的红鲤鱼,李潇涵蹲在排水沟边上刮鳞抠鳃破肚,一气呵成。林楠在灶前烧火,伸长脖子看李潇涵的动作,“潇涵,你这手脚够麻利的,以后谁家能把你讨回去,可是天大的福分。”
李潇涵可不怕林楠取笑,“那可不是。”林楠给逗得哈哈大笑,指着李潇涵,差点被自己口水给呛到。“你这姑娘,脸皮打哪学得这般厚实?说到许人,脸都不红一下。”李潇涵舀水把鱼洗干净,剁成块放一边,走过来把锅盖揭开,看着该滤米了。“还能跟谁,当然是我楠姐啊!”
林楠翻个白眼,懒得跟李潇涵斗嘴了,反正也说不过。
甑子下锅,开始蒸饭,那边五花肉也好了,起锅凉在一边。今天李潇涵想着人多,一个回锅肉,一个酸菜鱼,再炒个小炒肉,一个青菜,份量大些就好了。
看着时间还早,才刚出去一个小时,还有一个小时人才回来。李潇涵让林楠烧一锅开水,自己去院外得水田边上采了一把薄荷回来洗净丢在搪瓷盆里,将开水舀进去泡着,天热得消暑。又让李玉摘一些冰粉果回来,拿纱布包着开始在另外一盆凉开水里面揉搓。林楠看的稀罕,“这个就是你们去卖得那种?浇上薄荷水就成了?”
李玉在一旁帮着打下手,笑道,“对啊,楠姐可不舀透露哦,这是我们的秘密。”林楠抿嘴一笑,“嗯,我知道了,来拉勾,保证不透露。”
李民富等人回来的时候,桌上已经摆好了饭菜,李潇涵和林楠带着三个小的在厨房架了个小桌子,除了四个菜之外还有一大碗冰粉。李强来厨房盛米汤喝,看着冰粉让李潇涵给堂屋也盛去。李潇涵说等一会儿,刚吃饭好,缓缓热气。
李强也不着急,就坐在一边看几人吃饭,林楠很是斯文,一小碗饭下肚就停了筷子。李强见状,问林楠,“你跟潇涵来家里,跟家里人说了吗?”林楠叹口气,“我爹妈都在线程,嗲嗲婆婆在老家村里,就我一个人在公社,回不回的,也没人惦记。”李潇涵见状,赶紧打着圆场,“楠姐,不用想太多,你喜欢来我们家,以后常来就是。”一边还给李强使眼色,李强见状,知道是有什么说头也就说笑两句出去了。
这不出去不知道,一出去,发现村长带着几个人做在堂屋里,脚上还带着泥巴,一看就刚从田里回来的。李强又倒回去让李潇涵倒点茶出来,说来客了。堂屋的饭桌已经收拾过了,本来大家都去眯一会儿,李民富刚要在凉椅上躺下,又坐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