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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喜服侍我洗漱后早膳也端了过来,饿了一夜我也顾不得什么形象了。风卷残云般的吃完之后,我拍了拍胀鼓鼓的肚子惬意地躺在贵妃榻上。
一个宫女唯唯诺诺地端着一个金丝玛瑙盘走了过来,盘里置着几册书,见我在看她,那宫女立马把盘子往桌上一放,跪在地下颤抖道:“娘娘,这...这是王上遣...遣奴婢送来的书,说...说是怕娘娘无聊供娘娘消遣用,奴婢...奴婢先行告退了,娘娘万福。”
说罢,那宫女像撞见了厉鬼似的头也不回地冲了出去,只剩下屋内金色的香炉似有若无地升起袅袅白烟,还有我跟春喜在这大眼瞪小眼。
“春喜,我有这么可怕吗?”我有些郁闷地摸了摸自己的脸,又拿出一面镜子照了照,感觉长得挺好看的啊。
春喜若有所思地摸了摸下巴,恍然大悟道:“应该是娘娘早上教训喜儿的事传了出去,所以这些宫女才对娘娘有所忌惮。”
我换了个稍微舒服点的姿势躺在贵妃椅上,扬了扬凤纹云袖,懒懒道:“这样啊,那你先出去吧候着吧,我看会儿书。”
“诺。”
春喜朝我行了一礼便提着裙襟退了出去。
兴许是我在囚魂岛懒散久了,拿过书翻了几页就困的不行便歪着头睡着了,直到传膳的宫女来敲门方才惊醒。
“这人上了年纪了,瞌睡就多了。”我伸了个懒腰,坐了起来。
春喜递给我一双筷子,忍不住笑道:“娘娘,你才十六岁就算是上了年纪,那其他宫的娘娘该怎么活啊?”
“唔,她们我管不着,但是我觉得今天我可能要撑死在这了。”我咽了咽口水,目不转睛地盯着桌上香喷喷的菜肴蠢蠢欲动。
我刚接过筷子夹起一块肉,便听到一个声音从门外传来。
“孤还没来,爱妃怎么就先吃起来了。”
卫弦之负手走了进来,一袭紫金袍上绣着沧海龙腾的图案,云袖因疾步被风带着高高飘起,墨发被紫金冠高束,整个人透出一种威震天下的王者之气。
我愣了一下,看了看他又看了看手中的筷子。这夹着肉的筷子僵在半空放下也不是不放也不是,于是我心里一横猛地塞进嘴里,迅速拿帕子擦了擦嘴角的油渍,囫囵道:“臣妾...”
话还没说话,我就噎着了,一阵猛咳,卫弦之连忙倒了杯茶走过来,一手喂我喝水,一手轻轻地拍着我的背柔声道:“爱妃见到孤如此开心,孤甚满意,想必爱妃半日不见孤也想念的紧吧,那孤以后就天天来凤栖宫吧。”
我好不容易才稍稍缓过来一点,听完他说的一激动又被口水呛住了,“你...我...不是...我只是...”
我一手捂着胸口,一手指着他,想解释却又忍不住一阵猛咳,直到感觉五脏六腑都被咳错了位方才缓过来。
我刚才不过是想给他请个安而以,怎么到他眼里就变成了我见到他很开心了?我本来还想等他对我失去兴趣了就找个月黑风高的夜晚逃跑的,若是他真的天天来凤栖宫,我可如何脱身?
我有些欲哭无泪,猛喝了一口水。刚想解释,只见一只大手覆住了我的唇,我抬头,他眼眸带笑:“爱妃不用说了,孤知道你想说什么,孤决定了,一会儿就让丹青把奏折全部搬到凤栖宫来,这样爱妃就不用因为见不着孤思之如狂了。”
“你你你你你...”我掰开他手的同时几欲气绝,都怪我太年轻,太单纯,竟然没有察觉身边有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乖,再不吃饭菜都凉了,来,张嘴。”卫弦之含笑夹起一块东坡肉,喂进我嘴里,我一边瞪着他一边嚼着肉,别说,这肉味道还真不错。
“先喝点汤,来,张嘴。”卫弦之又拿银勺盛了一碗鸽子汤,颇有耐心地一勺一勺喂我喝下去。
我仍旧瞪着他,一把夺过碗,愤愤道:“不用你喂!我自己喝!”
说完,我头也不抬地喝着鸽子汤,却听见他轻声道:“还从来没有人敢这样跟孤说话。”
我抬头挑衅地送了他一个白眼,继续埋头喝汤,一旁的宫女传来窃窃的笑声,我这才意识到旁边还有人在,老脸又开始微微发烫。
他微不可察地叹息了一声,又笑吟吟地帮我盛饭,我红着脸瞪了他一眼后便自顾自地刨起饭来,努力做到视他为空气。
卫弦之则是坐在我一旁温文尔雅地替我添着菜,而且不时蹦出几个“慢点吃”、“小心别噎着了”、“没人跟你抢”诸如这类的音节。
我气结,自然也没搭理他,梅二师姐曾教育过我,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况且君心难测,谁知道他突然这么勤快想要做什么。
刨着刨着一碗饭也见底了,我满足地摸了摸肚子,站起身环顾四周。只见几缕阳光透过金辉琉璃窗细碎地洒在殿内的四个金辉龙腾珠上,龙头镶珠的部分反射出刺眼的金光将整个凤栖宫照的通亮。
卫弦之则是扬了扬手,一旁候着的几个宫女便会意地收拾好残羹关门而去,偌大的凤栖宫里就只剩我们两人。我选择了自动无视他的存在,思量着这午饭过后是不是该睡午觉了,却见他率先躺到床上去了。
我强笑着走到床边,极力抑制自己把他一脚踹下床去的冲动,装作温柔贤淑的样子道:“陛下是不是该去乾清殿处理国之大事了,倘若一直在臣妾的寝宫里,怕是传出去了有伤陛下圣明。而且臣妾今日身体不适,怕是不能服侍陛下了。”
话里的意思就是,你起来,我要睡午觉了,你要想睡就滚回你的乾清殿睡去。
他却是雷打不动地躺在床上,丝毫没有下床的觉悟,反倒一把将我拉到他怀里,淡淡道:“生病了就去叫太医,治不好方可一刀砍了他。”
我抖了抖,梅二师姐果真说的没错,帝王向来都是杀人不眨眼的。
过了一会儿,我见他没有动静便试着挣扎了几下,可是他的双手却像是铁钳一般牢牢将我困住。一番挣扎不成,我只得作罢,老老实实地靠在他怀里。
午后的凤栖宫安静的可怕,细微的呼吸声在我耳边响起,与此同时还伴有起伏的心跳交错在我耳畔,偶尔有几声宫外的蝉鸣划破天际,让人莫名觉得安心。
就在我脑子乱成一团炸糊,炸糊又莫名变得模糊整个人快要睡着时,耳畔忽然传来一个极轻的声音:“以后不要叫我陛下,叫我弦之。”
那时我困得眼睛都睁不开,只是迷迷糊糊地应了一声,又听见耳边似有一声微不可察的叹息:“阿骨,你当真不记得我了?”
我忙着织觉自然是没理,往他怀里拱了拱,沉沉地睡去。
当我再次醒来时,屋里莫名地多了一张金辉祥云条案。
他坐在案前,手执一柄紫云豪似在认真地批阅奏折,案上镶嵌的美玉映着他认真的脸庞,一时间风华无双。
我不忍破坏这难得的美好,便悄悄趴在床边,撑着腮肆无忌惮地看着他。
良久,他方才抬起头,撞见我正在看他,一双眸子似有淡雅如雾的星光,嘴角漾起淡淡的笑意:“阿骨,你在囚魂岛的时候睡觉也是这般折腾人的吗?”
我一怔,随即拼命摇头,极力想要维护我这好不容易建立起的贤淑形象:“怎么会?我在囚魂岛的时候可是睡觉最老实的,你是没见过菊一师姐师姐睡觉,她睡觉可是...慢着,你刚才叫我什么?”
“阿骨,不行么?”他侧过脸,轻笑出声。
“行啊...”我往被子里拱了拱,只露出一双眼睛,声音小到自己都听不清。
在被子里捂了会儿,卫弦之又没了动静,我从被子里探出头,果不其然,他还在批奏折。
当个皇帝可真忙,我默默在心里替他叹了口气,方才不紧不慢地从被窝里爬了起来,随意绾了个发髻,从一边搬来了贵妃椅到他跟前默默地躺下。
周遭阳光正好,我又拿起了早上没有看完的书一边翻着,一边和他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
“你遣来的那个叫喜儿的宫女,我不喜欢。”
“好,一会儿让丹青给你换个。”
“换个可爱点的。”
“好。”
“把其他几个也换了。”
“好。”
“但是不准把春喜换了。”
“好。”
“晚上吃啥?”
“好...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