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兴许是我脚踝上的金玲太过招摇,刚进殿就成功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尤其是卫弦之,看我的眼神像是着了火似的。
我被那炽热的眼神盯得有些发蒙,于是低头看了看自己,才猛然醒悟。
因为天气炎热,我出门只披了件红纱,奈何刚才走过来又出了许多汗,红纱早已被浸湿,勾勒出身体的曲线,某些部位也是若隐若现。再加上赤着脚,脚踝上还系着媚术用的勾人的金玲,丝毫没有一点端庄贤淑之气,倒像极了流落风尘的女子。
气氛僵持了半晌,我还在琢磨着自己是不是又给卫弦之丢人了,就看见他不知从哪儿拿到一件龙纹披风面无表情地走了过来,还未等我解释就用披风将我裹住,大手一捞将我横抱起走了上去。
我自知理亏,只得将头埋在他胸前。卫弦之则是不动声色地将我抱紧,清冷的嗓音在我耳边响起:“说了这么久,想必二位使者也累了,孤特地为二位使者准备了故国的佳肴,还请二前去未央宫稍作休息,酒饱饭足后再来商议也不迟。”
丹青闻言心领神会地走到那两位异装男子面前,作了个请的姿势,那两位异装男子便向卫弦之作了个揖,跟着丹青离去。
一时间乾清宫内又像死一般的沉寂,我以为他会在沉默中爆发,毕竟我这副模样的确有些轻浮。却听他叹了口气,徐徐开口道:“鞋呢?怎么没穿?可是不合脚?”
听他这么一问,我更是羞愧难当,弱弱道:“嗯......进殿的时候嫌磨脚就脱了,我没想到会有其他人在。”
“孤知道了,脚伸出来孤看看。”
说着,他将我放在龙椅上,捧起我的脚细细查看。
我心上一惊,急忙将脚抽开,一脸尴尬地看着他。
“血泡都磨出来了,可是疼?”他缓缓道。
我摇了摇头:“区区小伤何足挂齿,早些年我练武的时候受过的伤可比这严重多了。”
他望着我,眼神里似有寒流波动,又复冰霜万里莫名有几丝寒意,接而寒去暖来隐约可见春风徐徐,方才缓缓道:“以后,孤不会再让你受伤了。”
我心上一惊,嗑下眸不再说话。
“孤不是让丹青告诉你,孤今日政事繁忙让你自己在宫里用膳么?你怎么到这儿来了?”
我还未说话,惜月就抢先一步回答道:“王上,娘娘是看王上忙于国事到现在还没用膳,思君心切,所以遣奴婢带娘娘来乾清宫给王上送饭。今天的太阳毒,娘娘的鞋又不合脚,一路上脚上血泡都磨出来了,可娘娘还是一声不吭地从凤栖宫走了过来。”
说罢,她将饭盒放在了九州乾坤案上,笑盈盈地退到一边。
“思君心切?”卫弦之放在我腰间的手紧了紧,眼中含着笑意。
我撇了撇嘴懒懒道:“我可没这样说啊,你要是饿死了才好呢,省的天天来烦我。”
忽然,我只觉得腰身一紧,他唇已覆了过来,我心上一惊,想着旁边还站着惜月呢,慌忙想推开他,却被他牢牢箍在怀里,唇齿纠缠。
几番唇齿缠绵后他方才满意地放开,微微一笑:“阿骨可是满意了?”
我抹了抹嘴唇,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你这人怎么老是喜欢动不动就乱亲人啊?”
“阿骨倒是说说看,孤何时乱亲人了?”
“每天晚上你都......”
话到一半,我忽然意识到自己的话似乎太过暧昧,急忙闭上嘴一个劲儿地瞪他。惜月则是在一旁低着头用一种暧昧的眼神偷偷地瞄我,可爱的小脸又染上一片红晕。
卫弦之渐渐靠近,眼里含笑:“我都怎样?”
还来不及等我发话,就见惜月红着脸道:“王...王上,娘娘伤重,奴...奴婢先去叫太医了,奴婢告退。”
说罢,惜月头也不回地朝殿外狂奔而去,我瞅了瞅四周,没狗啊,跑这么快干嘛。
彼时我与卫弦之四目相对,一时半会儿都不知该说些什么,气氛就这样僵住了。
良久,我方才尴尬道:“你忙了这么久还没用膳吧,饭菜再不吃就凉了。”
说罢,我便站起身想要帮他打开饭盒,卫弦之却是又将我抱起放在龙椅上,自己跑去把饭盒打开将饭菜端了出来,又把我往旁边挤了挤,坐在龙椅上,语气里透着几分期待:“这些都是你做的?”
我忍不住扑哧一下笑出了声,恐怕得让他失望了,我要是会做菜的话梅二师姐肯定早就一把鼻涕一把泪地拜佛烧香了。
他歪了歪头看着我,柔声道:“笑什么?”
我赶紧清了清嗓子,一本正经:“没什么,只是突然想起我第一次下厨的时候师姐们很开心,只不过吃完之后拉了三天的肚子。”
的确,然后我被胖揍了一周,从此发誓再也不下厨了。
卫弦之却是轻轻将我的头发撩到耳后:“想你的师姐们了?”
我一怔,神使鬼差地摇了摇头,虽然我出嫁那天被她们折磨的很惨,但要真说不想的话,其实心里还是念的紧,毕竟和师姐们一起生活了这么多年,忽然一下分开还是很不习惯。
只见他沉吟片刻,将我的手放在他的手心里道:“方才你所见到的是黄泉国的使臣,他们的国君想要与我们燕国结盟,企图与我们联合灭掉陈国。你知道的,燕陈两国交战多年,一直僵持不下,倘若有黄泉国相助定会势如破竹,直捣陈国国都。而结盟又需要一个名正言顺的理由——”
“你是想派人与黄泉国和亲?”我脱口而出。
卫弦之略带赞许地点了点头:“不错,燕国与黄泉国联姻是目前为止最好的理由,但燕国王室的公主大多都已经嫁了,只剩皇姐因之前被父皇送到囚魂岛而至今未嫁。她与黄泉国国君年纪又相仿,所以——”
卫弦之一双澄似墨玉的眸子紧盯着我,似在征求我的意见。
我撇了撇嘴:“黄泉国这名字也太奇怪了,要是荷七师姐嫁给他们国君,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她嫁给阎王了呢。”
卫弦之眼睛弯了弯,忍不住戳了戳我的额头,徐徐吐出几个字:“那你嫁给孤就不怕别人以为你嫁到燕(子)窝里了吗?”
我眨了眨眼睛:“燕窝挺好吃的。”
“一会儿孤让御膳房送些上好的燕窝过去。”
我顿时热泪盈眶,与聪明人说话就是不费劲。
他敛下眸,将我抱紧了些,一双极好看的眸子温柔似要滴出水来:“黄泉国以前其实不叫黄泉国,叫西牙国,西牙国以前也不叫西牙国,叫姜国。只是黄泉国以前的君主信奉一种叫西牙的图腾,于是不顾大臣阻拦将国名改成了西牙。有了先例必然就有后仿,这一代君主信奉鬼神就把国名改成了黄泉,也就是现在的黄泉国。”
我惊呼:“他们信奉鬼神会不会拿活人祭鬼啊?”
博学的梅二师姐曾告诉过我,有些部落信奉神明,大多数会用牛羊祭祀,但信奉邪神的部落会拿活人祭祀,而且往往祭祀的过程极其残忍。
“应该不会,毕竟黄泉国推行鬼神风没多久,若是拿活人祭鬼的话定会引起大批老百姓恐慌,如此一来政权稳固不到多久就会被推翻,黄泉国的国君稍微聪明点就应该会想到这一点。”
“那我就放心了,但是依照荷七师姐的脾气,知道了这事还不得把皇宫给掀了。”我撇撇嘴道。
卫弦之揉了揉我的头发,轻笑:“所以我需要你的帮忙,你与皇姐从小一起长大,说服她定然是比孤容易。”
我抖了抖,心有余悸地摇了摇头:“你可不知道她那暴脾气,从小就把我捆着让我陪她练功,好几次练飞镖的时候把我头发都给削了,我可不敢去招惹她。”
卫弦之若有所思道:“既然如此,我们不妨换个方式,让皇姐心甘情愿地嫁给他。正好明天黄泉国国君鬼泣就到帝都了,到时孤以你的名义将皇姐召到皇宫,再来安排一钞偶遇’——”
说着,他扬了扬嘴角,似有胜券在握。
我不由得背脊生寒,真是个老奸巨猾的狐狸。
就在他还在盘算着该如何撮合荷七师姐与鬼泣时,惜月就带着太医赶了过来。
太医查看了一番后替我上好了药,说是过几天就没事了,卫弦之却是硬要人给我缠上绷带,还美名其曰缠上绷带好的快些。
陪卫弦之吃过午饭,敲定了具体撮合荷七师姐与鬼泣的计划后,他便抱着我说是送我回凤栖宫休息。
刚走出乾清殿没几步,便迎面撞上了一名衣着素丽的女子。那女子身着一件略为朴素的青色长裙,肩上披着一袭青纱衣,衣上绣着几朵幽兰,乌缎般的头发一直延伸到腰际,平添几分清纯之气。
她见到卫弦之后福了福身子,梨涡浅笑:“参见王上,臣妾听闻陛下忙于国事无暇吃饭,便特地炖了鸡汤给陛下送来,没想到在这撞了个正着。”
见我在看她,她又向我福了福身子,笑道:“想必这位就是王后姐姐吧,前几日妹妹与其他姐姐去凤栖宫给姐姐请安,不想陛下告知姐姐身体抱恙不便接见姐妹们,今日一见果真是如此,还要请姐姐多保重身体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