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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蒙蒙细雨中漫步的俩人,含蓄的目光,如青涩的情侣,令人焦灼。
沐予寻余光偷偷扫了几次在右边行走的吴忧,自己的左手不停的摆弄拇指,想要说些什么,却没有勇气张口。
到了学校,沐予寻放弃了,这是她想对吴忧说心理话最接近的一次,可还是输给了自己懦弱与自卑。沐予寻想着,这样也挺好,未曾得到也就不会失去。
“你的校服。”站在教学楼门口,将吴忧校服对折几下,双手托着递还给他。
“啊,谢谢。”吴忧思考着其它事,被沐予寻打断了,下意识的脱口而出。
“我回教室了,拜拜。”想说谢谢的沐予寻被吴忧抢了词。
回到教室的沐予寻,坐在自己位置上发呆。
沈月盈愁眉苦脸的走回自己座位上,一脸哀伤,“我历史测试又挂了,神呐。”试卷还没发下来,却总有消息灵通的人透露成绩,虽然是课堂测验。
“给你了,我吃不下。”沈月盈把一个密封很好的菠萝包扔给沐予寻,毫无眷恋的趴在桌子上。
“那个...我吃过饭了,谢谢你。”声音很温和,感谢着沈月盈少有的关心,并将菠萝包还给她,放在她罗列课本的顶部,手却没有过界,还不忘对她露出天使般的笑容,使沈月盈自惭形秽,头换了个方向趴着。
沐予寻在课桌抽屉里取出几个小学生才用的双线本,在几个双线本里翻出一个标注“历史”的,其余的放回桌屉里。“这上面是老师的板抄,有助于温习。”沐予寻诚挚的眼神看着沈月盈,小声说。
沈月盈起身恢复坐姿,没了曾经盛气凌人的态度,一只手接过有些褶皱的双线本,“我也记了板抄,画了重点,根本没...什么用。”翻开沐予寻做的笔记,气馁的话还没说完,便愣住了。
有些不敢相信,这不是照搬老师的板抄,应该是沐予寻自己整理的笔记,时间轴,事件,特点,影响,包括核心重点涉及的因果关系,以这些重点为答案如何提问,一一陈列于此。
“这是你写的笔记?”沈月盈用难以置信的眼光看着沐予寻。
“嗯,算是吧,经常和吴忧交换笔记,相互弥补不足。”沐予寻点着头,有些开心的说。
“你愿意借给我?”沈月盈不太相信,毕竟自己那样待她。
“嗯,笔记这个东西你最好不要直接照抄,整理出自己的思绪,书写属于自己的笔记才更容易理解要领,而且温习也事半功倍。”沐予寻毫无保留的分享自己的学习经验。
“我尽量早些还你。”沈月盈有些不好意思道。
“能帮到你,我就很开心。”沐予寻低着头,左右摇晃脑袋,表达着不用急。
下午放学,沐予寻收拾东西依然很慢,沈月盈想给沐予寻让地方,好方便她出来。
“月盈,快一点,怎么比扫把星还慢。”同班同学李雅熏站在沈月盈边上,眼睛却看着沐予寻说。
沐予寻彷佛没有听见,将后面的桌子撤了撤走出来,转身在将桌子挪回去,对着沈月盈与她朋友低头道歉,然后背着与娇小瘦弱的身体不对应的硕大老旧书包离开。
“土鳖。”李雅熏讽刺道,然而沐予寻已经听不见了,沈月盈却攥了攥拳,有些愤愤不平,不过很快恢复自然,“走吧。”
吴忧在楼道口站了有一会了,手里还提着雨披袋。
“下雨了,你怎么还等我。”沐予寻内心有些起伏。
“放心,下刀子我肯定不等你。”吴忧恶狠狠的开玩笑,让她内心的感动化为欢乐,止住了即将隐藏不住的泪水。
下楼后,走到教学楼门口的吴忧,转身面向沐予寻,把雨披取出,罩在了沐予寻身上,在她书包侧面取出了雨伞。“走着回去吧,我去取车,你在校门口等我。”一切来的太突然,转瞬间,吴忧便消失了。
沐予寻走到校门口,人山人海,挤满了准备接孩子的父母,何时何地都有放心不下孩子的家长。而沐予寻站在门口,踩在一块石头上,垫着脚尖,时不时跳一下,遥望着学校里面,寻找那熟悉的身影,宛如伊人翘首盼归郎。
远远眺望,看见一把熟悉的雨伞,忽高忽低,简简单单的动作,平复了沐予寻焦虑的心情。短短十数米,却走了几分钟,吴忧始终将雨伞忽高忽低的举着。
“等着急了吧,不好意思。”沐予寻站在人群中,毫不起眼,却被吴忧一眼寻到,穿过人群,来到她旁边。
“你衣服湿了。”
“没事,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的道理。”吴忧保持着微笑。
俩人慢悠悠的在这雨打的行人道上走着,雨伞无法遮挡全部,推着车的手臂被雨水肆意拍打,吸满水的袖子成为冰凉的源泉。
“予寻,你明天有空么?”阴冷的天气下,吴忧的声音总是如阳光一样温和。
“我找了份兼职,周六日在饭店后厨打杂,大概没有时间,对不起。”有些伤感,又有些无奈的摇头。
“从几点到几点?”
“四点他们管饭,四点半开工,我到九点下班,很晚了,抱歉。”沐予寻拒绝接下来的话题。
“对不起。”吴忧的声音不再是温柔,而是怜爱的伤感。
摇了摇头的沐予寻说,“你又没做错什么。”
吴忧知道沐予寻道歉什么,而沐予寻同样知道吴忧道歉的原由。
在每天相遇与分开的路口,吴忧停住自行车。将雨伞举到她头顶,而沐予寻在脱雨披,二人交换了雨具。
“下周见。”
“嗯,下周见。”沐予寻撑着伞,往家的方向走去。
只是一条马路,马路两边的风景却截然不同,沐予寻离去方向有两栋三层的矮旧破楼,很有年头,第一栋就是沐予寻所住的。
吴忧家住在马路对面的6层高楼,相对于沐予寻那边来说,就是摩天大楼。
“儿子回来了,洗洗手吃饭吧。”吴忧的妈妈透着笑容说着。
“你们吃吧,我不饿。”吴忧走向阳台,把雨披挂在晾衣架上。
吴忧的爸爸看着电视,没有说话。
“那个野丫头,又给儿子又灌了什么迷魂汤,我说,亚军,你也要好好管管咱儿子,我们才是他的至亲。”吴忧妈妈在客厅耍着性子对丈夫唠叨着,表达内心的不满和对沐予寻的厌恶。
吴亚军想说,又说不出,只好安慰着,“儿子会明白的。”娇宠着妻子,以至于妻子有些跋扈,在对与错之间,因为对妻子的宠爱,让吴亚军选择了错,没想到却为自己的儿子留下了大概永远无法愈合的伤痕,以至于事业上非常有成就的吴亚军无法面对自己的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