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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予寻捧着洗好的苹果,轻轻的咬了一口,总觉得自己还在做梦,从小到大,没有人能如此照顾自己,百般的呵护。
“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吴忧将手贴在她的额头上,然后在摸摸自己额头,“不烧啊,你是不是糊涂了,怎么开始说胡话。”
“我是问,值得么...”
“看来你真的一点记不得了。”吴忧叹了口气,却没有一丝忧伤。
吴忧抚着自己的伤口,脸上透着幸福得意的笑容,说,你记得你昏迷前一直念叨我的名字,使劲抓着我不放,对我说你要回家,记得吗?
“想不起来了。”
“没事,没事,我记得就行。”
“对不起。”
看到女孩委屈的样子,吴忧伸出大拇指,在沐予寻眼睛下蹭了蹭。
“我没哭。”
“我可是说过不会让你流泪的。所以我才擦擦看。”
“吴忧,你不要恨我妈妈。”
压在大腿的双手,狠狠的攥成拳头,骨头之间的摩擦声引起了沐予寻的注意。
将自己的手搭在吴忧的拳头上,对着他露出唯美的笑容,“并不是你想的那样,那几日,每天回家都很晚,上学期间也没早回家,我妈妈以为我在外面游手好闲的鬼混,她是恨铁不成钢。等后来知道误会我,她哭的很伤心,我是她的女儿,她把所有心血都注入里面,她在害怕,害怕堕落,所以讷,你不要记恨她。”
沐予寻将手伸向他的脸上,抚摸着脸颊的一侧,安慰着满是怨恨的吴忧,“我妈从垃圾堆旁抱起我的那一刻,对我一直不离不弃。她离了婚,也未再嫁,含辛茹苦的把我带大,无论多难也不让我辍学,从黑发熬成了白发,她才四十一岁,穷我一生也报答不尽她对我的恩情。”
“你答应我,你不要恨她,也不要怨她,哪怕全世界都说她是坏女人,我也不希望从你嘴里听到说她的不是。”
“我答应,你别激动,好好躺着,我答应你,如同你一样对待你妈妈。”
任谁听见一名十六岁的少年作出如此承诺都不会当真,可沐予寻相信他会做到。
转眼之间已经是下午了,每天此时正是吴忧载着她在回家的路上。
敲门的声音唤醒沉寂在二人世界的少年少女。
“有人在么?”
当吴忧打开门,映入眼帘的是个奇怪女孩的造型,胸前胸后各背一个书包,手里还提着一个。
“不知道帮帮忙,累死姑奶奶了。”
沈月盈拖着书包走进去。
“予寻在哪个房间。”
吴忧指了指,刚要拦她,却迟了。
沐予寻已经穿上长袖校服,将手臂的青伤遮挡起来,人还坐在床上。
“你吓死我了,怎么说昏就昏。”
沈月盈扔下书包,冲上前搂住沐予寻的脑袋瓜。
“怎么回事。”
“医生说她睡觉着凉,有些感冒,白天又有中暑症状。”吴忧解释道。
“好好养病,暑假是死是活还要拜托你呢。你可不能这时候再病倒了。”
吴忧拉着沈月盈书包往后走,担心她看出什么问题。
“予寻按时吃药,多休息,我和沈月盈先回去了。”吴忧轻轻拍了下沐予寻的手,暗示。?因为沈月盈太机智了,从一些细节中能查询到一些情况,吴忧不得不找借口带她离去。
吴忧收拾了下输液的瓶子和餐盒,拉着沈月盈离开了。
“今天别叨扰了,让她多休息,明天还要给你补课呢。”
“你们有事瞒着我吧?”
吴忧深深的叹了口气,哎。
“你只要记住,你是她唯一的姐妹就好了,虽然你和她真正相处不久,但她对你真的可以说是无私的友情。”
“是不是我害的她挨打了,我看见她袖子里有一点青色。”沈月盈蹲在地上捧着脸哭。
“傻丫头有个聪明的闺蜜,但现在也在犯傻。”吴忧揉了下沈月盈脑袋瓜。
“予寻有些贫血,她的屋子又是阴屋,没阳光。找血管时,医生拍的了半天,我都不忍看了,我到现在都怀疑,我找到是兽医。”心灵慈善的白衣天使没想到自己出诊救人,还要替人背锅。
“真的?”
“你刚才也看见了,脸色很好,休息休息就能康复了。”
将沈月盈安慰走后,吴忧吐了口气,抬头看了一眼自己的家。
打开家门,和预想的一样,母亲一面严肃的坐在沙发上,而父亲闪躲着目光。
“为了那个野丫头,你连课都不上了?我原本以为只要你不学坏,我睁只眼闭只眼,也就过去了。毕竟你上了大学,和她会各奔东西。”谢兰压制不住自己的脾气,就算儿子和自己不亲,有隔阂,她也要保持母亲的威严,不容许儿子为了不相干的人如此耽误自己。
“你说的?”吴忧看了一眼父亲。但是吴亚军躲避着目光,不占理的条件下,让他拿不出父亲的威严。或许是吴亚军确实认识到自己错了。
“我倒问问你,她又没惹过你,凭什么要被你欺辱。”质问自己的母亲,语气上有些激动。
“就凭我是你妈,她谁都不是,我比她关心你,一个野丫头,除了卖卖可怜相,还能做什么。”谢兰说着毫无理据的话,用所谓忠孝的大义去指责自己的儿子。
“果然这才是您,无理辩三分,谎话都不会编。或许你真的爱我,那也只是你虚荣心的一部分,有个挣钱的老公,有个学习优秀的儿子,让您在外面有炫耀的资本吧。”吴忧好不留情面的说着连自己也不想相信的事。
“小忧,那是你妈,你怎么说话呢。”吴亚军虽然觉得谢兰不对,但也不容许吴忧如此对待自己的母亲。
“我是你妈,有谁能比我在乎你,为了那个野丫头,你这么伤我心。”谢兰有些发疯是的乱吼。
“注意点,怎么做的........”吴忧像是背课文一样,滔滔不绝的,将谢兰在商场奚落自己的话一字不差的重新说出来。
“熟悉吗,这些话。我想您肯定贵人多忘事,不记得了。有一个周末,你被一名小保洁员蹭了下高跟鞋,面对面奚落半天,想起来了吗?”
谢兰眼睛一直盯着自己的儿子,头不停的摇晃,往后退了几步,嘴里不停的重复,不是,不是,自己情不自禁的往坏处想。
“我可没怪您,毕竟照着镜子时,我都认不出那是我自己。?可就是同样的装束,予寻在离我很远的地方却已经认出我了,没有一丝怀疑的跑向我,没说一句话,只想替我分担工作。”
“讽刺吧,亲生母亲为了一双高跟鞋,面对面的数落半天却没认出那是自己的儿子,不相干的人在很远处已经知道我是谁。”
“也无所谓了,我也不追求什么。你们怎么对我都行,那是你们权利,可她是我心中的净土,在这肮脏的世界上,她是我唯一的净土,算我求你们,别再去伤害她好吗?她只是一名和母亲相依为命的小女孩,希望人疼,人爱,努力学习,希望别人都认可她的小女孩,你们放过她行么?”
本来满是恨意的吴忧因为想起了沐予寻,戾气化为乌有,不再怨恨自己的父母。对着自己父母跪下来,重重的叩头,拜托着请求,撞击声如同心碎一样,传到每个人耳朵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