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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篇 新年篇(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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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予寻,快点夹肉,再不吃老了。”吴忧催促着。

    “嗯。”

    沐予寻总是在锅里挑些相对煮的比较久的夹碗里,她以为他们一家人不喜欢吃这些。

    吴忧理解,却不挑破。

    “予寻,水开了后,肉少微涮下最嫩,口感最好。”

    吴忧涮起几片刚刚变色不久的肉片,夹到她碗里。

    “是不是很嫩,这肉老了嚼起来都累。”

    吴忧用筷子按住沐予寻的筷子,“这菜在煮会,等烂了才好吃,先剥个虾吃。”

    “予寻,慢点吃,不着急。”谢兰关心着。

    当火锅吃着的差不多时,谢兰端出蛋糕,“以前,阿姨做的不对,欠你和吴忧一个蛋糕。”

    “阿...姨,您还记得。”

    “都怪阿姨,给你童年留下了阴影,也对不起小忧。”

    “我没有怪过阿姨的。”

    彷佛回到了十岁那年,继续着生日晚宴。只是今天,是沐予寻顶起了生日的王冠,由沐予寻来切蛋糕,分予众人。可以说,这是沐予寻少有的享受家庭温馨的时光。

    夜晚,

    沐予寻本来已经准备入睡,准备上厕所时听见谢兰与吴亚军聊天,并没有爬窗根习惯的沐予寻,听见他们谈论自己的母亲。

    好奇心作祟,沐予寻听了两句,如晴天霹雳,手使劲捂着嘴,轻喘的哽咽从客厅传入每个房间。谢兰从房间出来,看见蹲在墙边的沐予寻哭泣。

    吴忧也从房间出来,不明所以的质问自己的母亲。

    “是真的吗?”沐予寻抬头看着谢兰,昏暗的客厅唯独眼泪清晰可见,闪烁着。

    谢兰一只手挡住嘴,眼泪直流,点点头。

    “为什么不告诉我,为什么。”沐予寻发疯似的质问,狂乱的揪着自己的头发。

    吴亚军打开了壁灯,照亮了一切。

    “把灯关上。”吴忧怒吼着,如受伤的狮子,没有亲情的目光,目视站着的二人。

    “予寻,予寻......”吴忧一遍一遍的唤着女孩名字。

    跪在她面前,张开双臂紧紧的抱住她,让她的胳膊不能在挥舞,让她的手不在折磨自己。已经崩溃的沐予寻,一直挣扎着,想挣脱在保护自己的吴忧。

    当沐予寻发现无法挣脱束缚时,隔着秋衣狠狠的咬着吴忧肩膀,用尽浑身力气,双手使劲的在他后背抠,血腥味缠绕了俩人,可是女孩没松嘴,男孩也没哼声。

    也许几分钟,也许几十分钟,也许几个小时,房间里除了谢兰零星的哭声,听不见其他声音。沐予寻久久未松口,手指扣进了吴忧肉里。

    直到沐予寻发泄完情绪,才逐渐冷静下来。

    “为什么不告诉我,为什么不让我见她最后一面。”

    沐予寻终于松开嘴,哭着对他说,一遍遍重复同样的话。

    吴忧已经有些虚脱,却不曾松开臂膀,“因为你是沐阿姨的宝贝,是她用了一生呵护的天使。”

    吴忧将沐予寻抱起,抱回自己的房间,在灯光下,才看清女孩眼泪流到嘴角,顺着嘴上的鲜血流到下巴,而吴忧肩膀的衣服已经渗透了,是血还是泪无法得知。

    吴忧拿了一张湿纸巾,擦着女孩沾满鲜血的嘴角,一根手指一根手指的清理血迹。

    “予寻,我知道你难过,你痛苦,我做的不够好,辜负了阿姨嘱托,阿姨就是怕你这个样子。”

    “能和我说一说怎么回事吗?”

    吴忧贴着墙壁,对着沐予寻,将自己所知道的全部告诉于她,没有任何隐瞒。

    “如果不是怕我家人妨碍你,在这时候影响你,我不会说出来的,结果却辜负了阿姨。”

    “你想一个人隐瞒到高考结束吗?”

    “比起你要承受的,我这算的了什么。”

    “我妈去看过了,在我离开当天,沐阿姨就走了,很安详,没有牵挂了。”

    沐予寻躺在枕头上,看着吴忧,“你恨我妈么?最后时刻把一个拖油瓶硬塞给你。”

    “你不该说这种话,沐阿姨是我见过最伟大的母亲,请你给我一次机会,证明你妈妈没有选错人。”

    “疼吗?”沐予寻伸出手,拨开肩膀的衣服,很深的牙印,还在流血。

    “我皮厚,一点也不疼。”

    “骗人。”

    “我妈走了,你也不想管我了?”沐予寻坐起来,看着吴忧。

    “傻丫头,即使全世界都认为你是灾星,我也不在乎,你永远是我的天使,从前是,现在,以后都是。”吴忧贴上前去,抱住沐予寻。

    “那你为什么骗我说不疼。”

    “因为我喜欢你。”

    “对不起。”沐予寻颤巍巍的说着。

    “明天能带我去看看爷爷奶奶吗?我从小都没有见过。”

    “嗯,明天带你去,但是你要答应我,要振作起来,你是沐阿姨的骄傲。”

    “嗯,我是我妈的骄傲。”

    “不过这些东西,必须由我保存,按照沐阿姨要求来。”

    “我妈真的是...什么都规划好了。”

    “嗯,连你也规划好了,规划给我了,这算不算包办。”

    “我妈才没有。抹点药吧,别感染了。”

    “云南白药行么,只有这个了。“吴忧少有尴尬,好像受伤的不是自己。

    沐予寻去洗手间打了一盆温水,拿着自己的毛巾回吴忧屋子里,看见谢兰站在客厅,“阿姨,谢谢您。”

    “对不起,阿姨对不起你们母女。”

    沐予寻帮吴忧脫去上衣,用温毛巾擦拭肩膀和后背的血迹,特别肩膀的伤口,好像要把这块肉咬掉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