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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园湖边水泥小路,唐小绤望着眼前还未散去的晨雾,似乎两个人相处的点点滴滴又浮现眼前。
不曾想,他们的故事,就如这花样的岁月,看得到,抓不着。只能在时光流转里,想着,念着。想着他曾说,当你年华老去,白发苍苍,在炉火旁打盹,我愿躬身与你在红光闪耀的炉火旁勾勒岁月痕迹。她亦想说,当你年华老去,白发苍苍,在清晨中醒来,我愿与你缓缓踱步在坡路山顶留下年轮的脚印...
但总归只是最美的回忆,是生命中最好的年华。那段岁月已一去不复返,就像失去的花样年华。
唐小绤闭了闭眼,戴上耳机,继续晨跑。
“唐警官,这么早就来锻炼啊。”一身白色运动服的刈言踱到了唐小绤身边。
“刈言!你怎么在这?”唐小绤展眉,惊喜地停住了脚步。
刈言是刈项的儿子,当然他没有继承父亲的衣钵,而是名优秀的检察官。
“也不看看你到了什么地方,这坚固辉煌的围墙内,可到处都是哥的大内密探。”刈言对她展眉而笑,故意在声音里加几分抱怨,“回来也不说一声。”
“我也是昨天刚到北京,今天就想去找你的。”唐小绤笑道。
昨天她没有参加后来的审讯工作,刈项让她先回家休息,她当时正愁应该如何避开葛覃风,刈项那么一说,倒正好帮她免去了所有烦恼。既然葛覃风不想见到她,那她就尽量和他绕道而行。她其实挺感激这次的不期而遇,如果不是这样,也许这辈子她都不会出现在他面前。也不知道葛覃风怎么样,应该已经被放出来了吧,应该此后再无交集。
刈言和唐小绤在一家清真早餐馆,喝着地道的北京面茶,吃着焦圈、糖耳朵。
“有件事我得先跟你道个歉。”唐小绤看着对面的刈言,又有些难以启齿。
“怎么了?”刈言放下手中的茶杯,炯炯的大眼睛惊异地看着她。
唐小绤吞吞吐吐道:“昨天我执行任务,将你放我这的戒指,给不小心弄丢了。”
说到这枚戒指,也正是巧了。当年她去边疆,刈言特意求了这枚金戒指去庙里开了光,说是保平安,让她带着。唐小绤是绝不信鬼神说的,但他一番好意,她也没拒绝。只不过这五年她一直也没戴过。这次回来的火车上,有个不幸的扒手作死地打起她的主意,还没碰到她包里的戒指,就被他擒拿了。但唐小绤也警了个醒,将戒指戴了起来,想着回来完好无损地送还他手上,也算完璧归赵。后来出任务也忘了摘下来,哪知一置气下,就将戒指这么送出去了。现在想想觉得挺不应该的。
刈言若有所思地打量她,唐小绤被他这一看,脸刷地白了一下。
“多…多少钱,我还你。”她有些心虚。
她以为他在用检察官的思维审度她,其实他很惊讶她居然一直戴着,不免心里有异样的情绪。
刈言挑了挑眉,表情柔和,却用生气的声音说:“钱?你居然用钱来衡量,这可不是用钱能买的起的。”
唐小绤听出了他的逗趣,她双手合十,做乖巧可怜状,拜托道:“北京纯爷们,仗义哥,我错了,您大人有大量…”
“行了行了,少奉承。”他欢颜一笑,京片腔豪爽道,“多大点事儿,今儿这单你买。”
“没问题,要我包一个月伙食都行。”
唐小绤爽快地说着,心里却哀叹了口气,莫名地想到了葛覃风。还记的以前她弄丢他送的戒指,他那火气冲的,跟个火焰山似的。不管她怎么道歉、怎么示好,他都能足足生好长时间的气,一点都没有风度,哪像刈言这么好说话。
“怎么突然调回北京了?”刈言将刚上的银丝卷挪到了唐小绤面前。唐小绤脸上带着笑,夹了一块放入口中:“回来休养疗伤的。”
当年她和葛覃风分手后,不小心出了车祸,撞她的就是刈言。后来脊椎就落下了病,在边境待了几年,骨痛越发厉害,有时候正执勤着任务就会突然疼的立不起身子。
刈言自然不相信她是因为这个理由调回来的,如果仅仅为了把病治好,她当年也不会带着病就上前线了。他明白,做警察的,有些事情是需要保密。她既有意隐瞒他也不会再追问。
“待会吃完饭,我带你去医院。”刈言知道她今天休息,昨晚就联系好他那骨科医生朋友。毕竟当年是他撞的她,即使是她闯红灯,但他如果不是刚和女朋友分手,分了神,也不至于会撞到她,还害她流了产。
“不用,今天又不是周末,你也得上班,我自己去就可以了。”
“那可不行,怎么说也是我害你这样,不将你治好,你赖我一辈子该怎么办。”
唐小绤的诊断结果确实不容乐观。因为她身体之前受过重大创伤,后来没完全休养好,又常年处于疲劳状态,她现在整条腰脊椎骨质发生病变,牵引刺激脊神经、血管,才会经常出现不能直立、头痛、眩晕复杂多样的症状。
想要彻底根治,就是动手术,可是做这种手术风险大,万一做不好就会全身瘫痪。
幸好唐小绤底子硬,只要按疗程保守治疗,做些腰椎牵引、理疗,不做剧烈运动,静心休养康复的几率还是很大。
但这是一个长期工程,唐小绤是做警察的,还不是搞技术、管户籍的那种,怎么可能安安静静过着阳光生活。让她转到二线,她也不愿意。她现在是够洒脱,总带些超脱生死的想法,反正她孤身一人,也毫无牵挂。
不过还好她现在是在北京当差,也算没之前那么辛劳。放眼全国,北京的治安要说第二,没有哪个地方敢说第一。在北京,又属长安街的治安最牢靠。在你瞻仰天/安/门广场的雄壮光辉时,多少的便衣警察,围绕着你保驾护航。
新一届全国人大代表会议就要在京召开,全城戒备,昼警夕惕。唐小绤所处的北京某分局全体警员接命临时潜伏在天/安/门广场四周,维护治安,预防突发状况。
眼前薄雾冥冥,天界淡淡红光。唐小绤站在祖国骤红的心脏上,听着铿锵有力的旋律,望着冉冉升起的国旗,她心潮起伏,想虔诚地敬个军礼,为远方浴血奋战的战友;想骄荣地穿上军装,英姿飒爽地立在葛覃风面前,给他一个灿烂的微笑。
可她只是将一切情绪毫无声息地藏于涌动的血液里,像个普通的游客瞻仰着被风吹起的国旗,戒备着风平浪静的四周。
残阳余风,晓月红霞,一天的工作不知不觉又过去了。唐小绤刚想离开,却停了脚步,敏锐的视线锁定在远处一个神色诡异的背包男身上。只听另一方传来一串高亢女子的声音,直呼抓小偷,所有潜伏警员的视线都落到了那处,包括唐小绤。几位警员齐上,迅速演变成猫捉老鼠的画面。唐小绤心里忽一震,猛回头,那名背包男已不见踪影。
等唐小绤找到男子时,男子正在广场的某处人群聚集地,卸下背包,准备拉开拉链拿出里面的东西。向他跑来的唐小绤厉声喝道:“警察,别动!”
说是迟那时快,唐小绤喊着便已经冲到了男子面前,男子看事情败露,猛地将背包摔在唐小绤脸上,调头就跑。
唐小绤挡开背包,向男子冲去,三三两两的反动单页从落地背包里散落出来,像无力的小舟被风刚刚吹起又落了下来。
唐小绤一直追到地下通道,眼见要抓住罪犯,却突然被一只强有力的大手从身侧猛地一拽,像一个飞出的弹簧又猛地飞了回来,她重心不稳,要不是被那只手紧紧钳着,就狠摔在地。
唐小绤一抬眼,竟有些呆住。
葛覃风?!
他怎么会在这?!那天被拘留后不久他就被释放了,她后来看了关于他的笔录档案,在他的陈述中,他多次强调他只是去正常SPA,且解释只是那个叫‘唐小绤’不干净女的毁他清白。她早猜到他会这么说,她多此一举地看这些资料又在希望些什么。项队没证明她的身份,当然葛覃风也不知道她是名警察,她以为他们再无任何交集。
可是他现在又在干什么,为什么抓着她不放?
葛覃风满面怒火地盯着她,那愤恨的目光,似乎已经将她在他眼里捏碎千万次。
唐小绤的余光看到嫌疑犯已经跑到了通道另一端,瞬间像有个警铃在她脑门敲了一下,她立马抽回思绪,警员身份又重新衔身,她对葛覃风果断驳道:“放手!”
不等葛覃风松手,她已经条件式地偷龙转凤甩开葛覃风的手臂,起身要追歹徒,葛覃风又猛拽住了她。
唐小绤咬牙瞪道:“警察,执行任务,立刻给我放手!”
葛覃风握住她的手腕更用力,指尖像要掐入她的皮肉中,他抬起下颚,趾高气扬地瞪着她。
唐小绤瞬间和他过起招来。要给平时唐小绤想甩开他并不是难事,可今天她巡了一天岗,脊椎病又犯了,整个后背酸痛刺骨。葛覃风本身又是跆拳道黑带三段,唐小绤骨子里对他又下不去狠手。一来二去,她却被葛覃风擒的动弹不得。
葛覃风满眼狠戾,对着她粗暴吼道:“警察?!你他妈在我面前哪来的理直气壮!!”
“你知不知道,你这样我有权拘留你!!”唐小绤气的血脉偾张,同样毫不留情地瞪着他。
这时一只手铐挂在了葛覃风手腕上,唐小绤心里一颤,望向握着手铐的刈项。
北京某第三分局里。
唐小绤在审讯室外的走廊里不安地来回踱步,心直跳,浑身发热就像突然过夏天似的。
刈项拿着档案资料从大厅走了过来:“唐小绤,2号审讯室的葛覃风,你去审问。”
唐小绤全身一凛,望向刈项:“我?”
“怎么,有问题吗?”
唐小绤背在身后的双手不自觉地交缠在了一起:“项队,我还是去审3号吧,毕竟那个邪教嫌疑犯是从我手里跑掉的。”
幸亏后来林红抓了他,否则她今天可就犯大错了。
“你还知道是从你手上跑的。你知道你今天的表现,我完全可以认为你和葛覃风串通好协助那帮人窜逃的!”
唐小绤坚毅地看向刈项:“项队,葛覃风不会是帮凶的!”
刈项倒觉得好笑:“你倒先替别人辩起护了。”
“我…”
“行了,你的事稍后再说,快去,别废话。”
唐小绤接过审讯录,踌躇不安地推开了2号审讯室的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