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农历十一月初一,秋去冬来,大研镇的第一场雪随着夜风,无声无息地飘落在人间,在不经意间给整个大研镇披上了一层银装。
清晨,整个世界的色彩已经由深秋的金黄色变为了入冬的雪白。江晨带着两个孩子推开屋门时,发现地上铺着一层薄薄的雪。
江晨望了望天空,由于昨夜忽如其来的一夜雪,今早的阳光仿佛额外明净。
江晨搓了搓手,呼出一口白气。“也好,正好为你们多添几件衣服。”
街道上,比往日安静不少,仿佛这场夜雪不仅仅给大研镇换了一副衣裳,更为大研镇添加了一丝安静。
江晨踩着路上的积雪,拉着两人的手漫步在柳叶街上,看着街边的铺子,偶尔遇见了熟悉的掌柜,双方拱拱手,寒暄一番,倒也自然。
不一会儿,三人便来到了成衣铺,相比第一次买衣穿衣时的窘迫,这次江晨显得自然了许多,当然掌柜的这次也没用异样的目光打量着他。
江晨说明了来意,打算给两个孩子和自己再定制几件衣服。掌柜知晓后便安排了两名小厮帮忙量身采制衣裳。
量尺寸后,三人便蹲靠在一旁火盆盘边,看着外头路上的积雪,街上日益趋减的行人。江晨时而出几个题目考校一番两人,等待的时间倒也过的不那么漫长。
半个多时辰后,成衣铺的大门突然被打开,一位青年女子开门而入。
女子体型高挑,模样俊美。身穿白衣,眉望远山,瞳凝秋水。腰间宝剑藏于剑鞘之中,胸中剑气却怎么也藏不住。
成衣铺的老板赶紧上前一步,“不知道这位女侠,有什么可以效劳的吗?”
“店家,麻烦一套夜行衣,今日就要,谢谢。”女子缓缓开口,眉头紧蹙,神色淡漠,似乎心中有万般忧愁。
“夜行衣?只是这边还有几位客人的衣服还在做。”成衣铺老板抬头看了看该女子,便吩咐手下一名小厮给女子量身。只是心中留了个心眼,默默把她的样子大致记了下来,以免将来出了什么事清,自己也好撇的干系。
“我们没有关系,不是很着急,可以先等等的。”江晨开口对掌柜说道,而后又指了指身边的火炉,又让两兄妹挤一挤,让出个位置,示意女子可以在此处坐下。
“另外,将来如果有人询问,请掌柜帮忙保密。这多余的二两银子还请掌柜收下。”女子似乎想起了什么,又取出二两银子递给掌柜。
见掌柜点头答应后,便取了一张凳子,取下身上的佩剑放于脚下,与江晨几人相互打量了一番,安静的坐了下来烤着火。
几人相视无言,江晨只觉得这个女子长得魅力非凡,却骨子里透着几分生人勿近的寒气,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好取来一根树枝,摆弄一下炭火好缓解一下如霜般的尴尬气氛。
几人就在这沉默的气氛中度过了足足一个多时辰,掌柜的才让小厮把女子喊去试一下衣服。
之后女子付了银子后,留下一句谢谢给江晨,便飘然而去。
江晨只觉得舒了一口气,心里吐槽了一番:‘敢情这冰山美人一走,这屋内的温度都升高了不少。谁若有幸娶回家,夏天连空调费都给省了。’
又过了一些时候,江晨几人的衣服也完成了。
等两个孩子穿上了新衣裳,一下子精气神变了就跟换了个人似的。就连一向心思成熟的不像个孩子的江平安眼眶中也泛出一丝泪花,只是在他在不经意间挥了挥衣袖拭去。
想必也没有人注意到吧,江平安如此想着。
江无忧则是开心地上下蹦蹦跳跳。
江晨脚步刚跨出门,踩到地上的雪水之上,沉吟片刻,又回头跟成衣铺掌柜的说道:“另外,掌柜的,再帮备五十套过冬的棉衣吧,衣服料子不要太好,保暖即可。款式和之前差不多即可,至于价格嘛,一会儿去同福大酒楼找周掌柜细谈。”
“好嘞,就包在我身上。我优衣铺可定会给周掌柜一个满意的价格。”成衣铺的掌柜听闻之后,冲着江晨连连点头作揖,一脸笑意是怎么都藏不住。
又见江晨要走,又赶忙冲江晨喊道:“江兄弟,留步留步。”
随后又从怀中掏出之前江晨买衣服的银子递还给江晨:“既然江兄弟介绍了这么大的一笔生意给在下,这是一点小小的意思,不成敬意。”
江晨也没不好意思,收下了银子放入怀中,与掌柜拱手告辞后便转身离开后。
没走几步,江晨便把银子取了出来,放在手上掂了掂,低头对这两人说道:“出一道课外题给你俩,好好想想,这种情况以后该如何避免呢?”
“嗯,答得好了,过几天先生请吃棉花糖。”江晨又沉吟了片刻,笑着说道。
“啥是棉花糖?”江无忧舔了舔嘴唇。
“你看天上的云朵是不是很像软绵绵的棉花,是不是看着就很好吃。”江晨指着天空中飘散的云朵,与两人打趣道。
“先生又在胡话了。”小无忧拉着江晨的手,嘴巴气鼓鼓的,“其实是先生的糖葫芦串吃完了吧,估计找个借口糊弄我们。”
“哈哈,这都被你看出来了。”江晨给了无忧一个小板栗,“好好想问题,不要老想着吐槽自己的先生。”
江平安见两人这般嘻嘻哈哈,只是微微叹了一口气,便陷入了思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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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里之外的东京汴梁,自第一场雪之后已经过了半月有余。
紫宸殿前月台两角,东立日晷,西设嘉量。红漆玉瓦罩龙楼,亭台楼阁迷凤阁。
紫檀红木的大门两侧,左右蹲守着象征帝王权柄的五爪金龙,说不出的富丽堂皇。
紫宸殿内,天子端坐高高的龙椅之上,俯视着下面站立左右的武文大臣。
殿头官喝道:“有事出班早奏,无事卷帘退朝。”
有文臣上前一步:“辽国欲派遣使者与明年二月抵达京师,主要商议岁布,岁银之事。望陛下恩准。”
天子面无表情扫视了台下群臣:“众爱卿如何看?”
半晌过后,见台下群臣交头接耳,却无一人敢站出来。
天子沉默半晌,开口道:“此事关系钱谷、赋役,就由户部带头先说吧。”
户部侍郎斗胆上前一步,小心翼翼地说道:“臣斗胆冒死一言,再过几日,各地的税收都应该到齐。按照这年的收成来看,今年的税粮税布都比往些年好了不少,这岁供一事应当无碍。按臣下的估算,即使岁供比之去年再高出三成也当无碍。”
“不可,陛下不可啊,这个岁贡已是年年涨了。今年蜀州,梧州更是大旱,大旱之后必有饥荒,蝗灾。这些可都是需要大把大把的银子,此事万万不可啊,陛下!”
“不可,难道出兵跟辽人打一场吗?尔等可知那兵事耗费何等之巨,不比岁贡少多少。劳民伤财不说,百姓生死堪忧啊,更何况,臣唯恐,唯恐兵事凶险,有伤,有伤陛下英明啊。”
“人都骑到我们脖子上来了,难道还一直等着别人在我们头上撒尿拉屎吗?臣愿领十万将士,先于契丹人干一仗,还望陛下恩准。”
“万一输了如何?”
“输了,老夫提头来见。”
“提头,汝之头颅较宋辽百年较好,如何?较陛下之安危,孰轻孰重?”
“够了!”天子周劼大喝一声,“此事,容朕再思索一二。如无其他紧要之时,今日都退了罢。”
“陛下,臣有一事上奏,是关于那神剑山庄之事,如果处理的好的话,可与辽国周旋转圜一二.....”此时,又有人站了出来,开口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