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急着看信的他并没什么耐心听这几位大人唠叨,随口应和几句就把人给打发走了。
好在他们早习惯了郑友德这目中无人的样子,被冷遇了也没疑心,只是继续自顾焦心着。
郑友德才懒得去给他们当说客,反正全郑家的人都知道自己没心没肺惯了,这点小事,忘了也不奇怪。
终于找到安静的地方将手心纸团打开,纸上那些对别人来说乱七八糟的涂鸦于郑友德而言,却是最暖心的慰藉。
母亲还活着,虽然或许寄人篱下,或许如履薄冰,可她还好好的活着。
郑友德的母亲只是个普通的仆人,他的诞生只是场醉酒后的意外,他们母子本来也没想沾郑家任何光,奈何却一个被逼着入宫为质,一个不得不放浪形骸,去做那些郑家人想做又不敢做的事。
他甚至都不敢表露出对母亲的思念,生怕反而因此害了她。
为了不让皇后发现端倪,他们母子间不敢有太多的交流,只能用每个月送去的银子传话。
五十两是我想你了,六十两是我很好,八十八两是最近不方便联系,照顾好自己……
可从现在开始,他再也不用只能借着匆忙的数字和母亲说话了。
母亲不会写字,只能将想说的话画下来,她画了大大的馒头和厚厚的棉被,是想告诉他:“娘很好,吃得饱,穿得暖,不必挂念”。
她还画了个胖胖的娃娃,旁人看了肯定摸不着头脑,可郑友德却瞬间红了眼眶——那是小时候的他。
是母亲记忆里的他。
母亲在说:“娘想你了。”
将信反复看了许多遍后,他才不舍的将它在烛火中烧掉,火舌刚刚舔掉最后一片字迹,门外小厮就敲了门:“爷,家主喊您过去呢。”
郑友德深吸一口气调整好情绪,再出门时又是那嬉皮笑脸的德行。
“催命呢,这不来了吗?”
小厮连连拍着马屁:“家主对爷可真是重视,您这刚回来就要见您了!”
郑友德笑的肆意张狂:“那可不!”
重视?呵呵。
郑廉对自己养的狗向来言简意赅:“如何?”
郑友德吊儿郎当答:“收下了呗,明儿咱就是第一了。”
郑廉又问:“忽然上榜的那些人是怎么回事?”
郑友德把手一摊:“不知道啊,兴许是突然发财了?”
郑廉盯着他看了好一会儿,确认在他脸上看不出什么才让他离开:莫非那些人当真打算投靠太子去了?
他面色深沉,那萧家小儿这两年来似乎越发有自己的主意,云舒若是再不快点生下他的孩儿……
已经走到门外的郑友德忽然扒着门框又把上身探进来:“哦对了,今儿我去的时候恰好瞧见太子妃捐了十万几千两来着,比您原来正好多一位。”
说完就走,不再停留。
郑廉不知想到什么,紧蹙起眉头。
另一处,莺歌瞧着锦绣神色,感觉她好像没有自己想象中的焦虑,他担忧的问:“阁中的损失……”
他想说我会弥补,但那样大的数量,如何弥补的回来?
锦绣瞥他一眼:“损失?找不回来的才叫损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