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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松溪一脸莫名地站了起来,在众人异常羡慕甚至嫉妒的表情与掌声中略显无奈地向台上走去。
谁不想被帝国偶像维罗妮卡关注到,遑论是请到身边去?
只有罗松溪这个身份不清不楚的联邦人不想。
但他也只能硬着头皮走到了朝他露出阳光般灿烂笑容的维罗妮卡身边。
维罗妮卡稍稍斜过身子,问他,“你叫什么名字呀?”
“我叫约翰·罗伊斯,来自伊斯坎为省。”罗松溪紧张兮兮地答道。
“那是哪位导师推荐的你呀?那么年轻,你是用什么研究成果吸引到导师关注的呢?”维罗妮卡又问道。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本来混在那么多考生中间,那么多考生又分属那么多不同的研究员与资深副研究员,没有人会细究他的准考许可证是哪里来的。
“我……”罗松溪只好无奈地答道,“我的准考许可证是黑市上买来的。”
“花光了我父母的遗产。”他补充了一句,想要扳回一些同情分,“他们的遗愿就是我能考上工程研究院。”
台下那些本来羡慕嫉妒的目光,立刻转变为鄙夷与不屑,许多人甚至当场嘘出声来。
每年的神秘考考生里,也存在着一条完整的鄙视链,比如名研究员推荐的,看不起一般研究员推荐的,一般研究员推荐的,看不起副研究员推荐的。
但这条鄙视链的底端,明显则是仗着有几个臭钱,买名额来考试的。
在场的能拿到考试资格的人,都是将青春躬身奉献给书案和实验室的科学从业者,他们至少在某一个领域已经小有名气,他们都有着自己的不凡与傲气。
这种纯靠败家混进考场的人和他们同场考试,令他们感到耻辱——
如果真有才学,何愁不能打动一名研究员给自己推荐考试资格?连打动一名研究员推荐自己的本事都没有,又怎么可能能够通过帝国最严苛的考试?
况且还有从一开始被维罗妮卡捧起来的考生代表上,跌下来的巨大落差。
只有维罗妮卡仍旧维持着甜美灿烂的笑容,“哦,买来的准考许可证呀,其实也没有问题呀。我的老师一直倡导一句话,法无禁止即可为。我们的考试没有规定禁止准考许可证转让,那这位约翰同学,就和其他人是一样的。我祝你能完全你父母的心愿哦。”
“好了,今天我的讲话就到这里,大家加油!”
魔法美少女朝大家挥了挥手,施施然地走下台去,把罗松溪一个人扔在大家的群嘲中。
维罗妮卡在的时候,大家还有所克制,维罗妮卡走了,嘲讽声就越发变得肆无忌惮。
“唉,把父母的遗产败光之前,也不打听下考试的难度么?”
“是啊,以为神秘考,跟你上帝国公学时的考试一样吗?”
“本来考不过自己丢脸也没事,现在给维罗妮卡小姐丢脸了。”
……
罗松溪仓皇逃下台去,可在那么多人的目光之中,他往哪里躲去?
阿廖沙院长明显也看不起买考试名额的考生,任由群嘲足足持续了将近十分钟,这才用双手稍稍下压。
“好了好了,大家都进考场去准备吧,考试马上就要开始了。”阿廖沙院长说道。
“这位约翰·罗伊斯先生,既然维罗妮卡小姐都说他考试资格没问题,那我们就让他感受一下工程研究院神秘考的气氛吧”。
阿廖沙院长最后补了一刀。
拿到考试卷子,罗松溪这才平静了下来。他也终于想起来,来这里考试的目的。
他不是来和其他考生比什么炼金机械的知识的,他来这里考试,一是为了能成为帝国炙手可热的年轻工程师,尽快登上吉尔斯都上流社会的舞台,二是为了把这款拥有致命缺陷的变速箱,让帝国人无法拒绝地塞给他们。
我跟他们计较什么劲?他摇摇头,奋笔疾书起来。
对于正常考试来说,科目一是门槛,只要求达到60分的基准线,科目二才是评价的核心。
科学院由诸位名研究院组成的评议小组,在科目一达到基准线的考卷中,依据科目二的完成度,来进行择优录取。
这样的考试设置,目的是既对考生的基础理论知识有所要求,又防止只会死记硬背的考生拿到高分。
科目一的理论知识,对罗松溪来说没有丝毫难度。提前拿到题目做好准备,就算背不来还有77这个提词器,再考不过基准线那他就是查尔斯大帝了。
他只是在答题的过程中,有意地跳过了好几道题目。因为这些题目要回答起来,答案会非常长,书写太费时间。而他的变速箱设计图,要完整地画出来,需要相当大的工作量。
不到十分钟,他放下手里用来答题的吸墨钢笔,拿起用来画设计图的硬质炭笔,准备把全副心思放到那副设计图上。
他所在的考场,监考的是一名资深副研究员,看到有考生这么快答完科目一的题目放下钢笔,略有些诧异,旋即认出来是那名买名额来考试的年轻考生,于是踱到他身旁,瞟了一眼他的考卷。
当他看到罗松溪科目一考卷上大块大块的空白后,做恍然状,鄙夷地摇了摇头,便踱步走开,不再关注他的考卷。
但罗松溪已经沉浸在绘图的世界里。
他脑海中又浮现出几处可以完善改动的地方,于是立刻付诸实施,他要力求帝国人无法拒绝地将这个变速箱投入大规模的生产使用中,这样联邦在车辆的快速机动性方面,就永远能捏住帝国的命门。
一个满载着齿轮的箱体在他的考卷上慢慢成型。
一旦沉浸其中,就很难感觉到时间的流逝。三个小时的考试时间,很快就即将过去。
其他的考生,大多数都已经交卷,其中不乏对于科目二直接放弃的。今年科目二的考题太过于尖端,这些考生别说研究装载轮胎的车辆,就算轮胎的真实性能,许多人都没有接触过。
一名大约三十岁出头的考生交掉试卷,在走廊上碰到了工程研究院的院长阿廖沙,他愧疚地低下了头,朝阿廖沙院长鞠了半躬。
“对不起,导师,这次恐怕要让您失望了。”
这名考生叫希恩,正是经阿廖沙院长亲手推荐的考生,年轻,家世好,学问也过硬,是这次神秘考的大热门。
阿廖沙院长拍拍他的肩膀,温言宽慰道,“别泄气,希恩。帝国高层要工程研究院三个月内拿出新一代适合轮胎技术的发动机设计,之前研究所出了几稿,都是在纸面上就被直接毙了。”
“我们这帮老家伙也是被逼急了,才设计了这道题目在神秘考里面,看看考生能拿出什么奇思妙想出来启迪我们的思路。”
“所以其实我们从来没有期待哪位考生能完成这个设计,只要有人能够给出一些启发性的思路,哪怕是一两句话,我们也会考虑直接录取。”
希恩听完阿廖沙的宽慰,似乎重新拾起了希望,他朝阿廖沙院长再鞠了一躬,诚恳地感谢院长的指教。
这个时候,不少交卷的考生开始注意到仍在拿着硬质炭笔涂涂画画的罗松溪。
“他在干什么?”
“他以为这考试,是靠他拖时间就能有什么成果的?”
“你瞧他画图的姿势,还挺专业的,他可能本来想考帝国书画院,结果不小心买错了准考许可证。”
“哈哈哈……”
被考试有些打击到了的考生们,也只能用嘲弄他们心目中更差劲的同侪,来排遣心中的不忿。
考试结束的钟声终于响起,罗松溪抹了一把汗。
唉,还是没画完啊。他感叹了一声,将试卷交给了监考的那位资深副研究员。
算了,虽然不完整,但是设计思路摆在那里,工程研究院肯定能有几个识货的老家伙的。
资深副研究员比斯利没好气地接过罗松溪的卷子,他对这名不学无术,却把交卷时间非要拖到最后,耽搁了他午饭时间的考生,充满了反感。
他随手把罗松溪的考卷塞到了一沓考卷的最后,匆匆忙忙捧着出了考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