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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搞什么?让你把弱枝剪了,你怎么把最壮的枝条剪了?你知道你这一剪,要少结多少斤西瓜?你们人类就是那么喜欢把事情搞砸吗?再记10个比索!”
姆巴佩大妈站在瓜田边上,挥舞着她那壮硕的胳膊,大声朝罗松溪喊道。
罗松溪擦了把汗,他虽然不知道姆巴佩大妈具体喊的是什么,但他知道,他肯定又搞砸了。
他举着手里的大剪刀,再三比较着一根藤上的不同蔓枝,真的不知道如何下剪刀。
但是比起整枝,罗松溪更反感的活,是授粉。
仔细地找到雄花,将花瓣一瓣一瓣地摘下,然后将花粉小心地撒到雌花的柱头……
堂堂人类的天才少年武者、工程师,联邦史上最年轻的将军,居然在蜥尾大陆的海边,在一名巨魔大妈的监督下,变身为一只勤劳的小蜜蜂——他干的确实是蜜蜂的活。
相比而言,他还是情愿给另外一片已经座果了的瓜田跳水浇肥。那肥料虽然臭一点,但至少挑上一担是一担。谁能想到整枝和授粉的复杂程度,居然会不亚于最复杂的法阵刻画,一双能拿起手术刀的巧手,还常常要把这些农活搞砸。
离姆巴佩大妈救下罗松溪和维罗妮卡,已经过了半个多月了。
罗松溪再一次展现了他那惊人的恢复能力,被赵志勇和艾可哈殴打的伤势,已经好得七七八八,被蜥蜴人打断的双腿,也已经能健步如飞,而身上的两条刀伤,更是连疤都没有留下。
维罗妮卡在用掉了大妈珍藏的大半罐巨魔圣药后,伤势也一直在稳定好转,不仅烧早就退了,在上个星期,已经能下床活动了。
而他们欠大妈的账单,也已经高达了两千多比索。
虽然罗松溪了解了一下,比索相对于联邦币的购买力,大约只有三比一的比例,但是他和维罗妮卡身上,找不到一件可以给大妈换比索的东西。
昔日的帝国偶像,自称从来没有佩戴贵金属饰品的庸俗习惯,她原本唯一的一件饰品,就是半神器隔绝者项链,现在在罗松溪那只沉入海底的空间盒里。
维罗妮卡也曾从空间盒里取出一件黄金阶的法器,想给大妈付账。
大妈捧着那把魔法匕首,一脸狐疑道,“女娃儿,你这样做就不厚道了。大妈把家里最珍贵的圣药拿出给你治伤,你现在就拿一把上面全是坑的刀子出来想忽悠大妈?”
她把魔法匕首还给维罗妮卡,“别说这玩意儿究竟值不值钱没人知道。就算真像你说的,是什么老值钱的法器,大妈拿到哪里去出手?一拿到市场去,还不马上被别人盯上?一被别人盯上,你们小两口还能躲到哪儿去?”
维罗妮卡无法反驳大妈的话,只好收起魔法匕首。她在空间盒里翻了半天,拿出一堆瓶瓶罐罐。
“大妈,您对美白护肤感不感兴趣?”
虎背熊腰巨魔大妈当然不感兴趣,一顿讨价还价之后只是勉强同意拿走维罗妮卡的两支牙膏,抵掉了20比索的帐。以及,她认为人类小两口不能再白吃白住下去了,尤其是罗松溪,既然已经能活蹦乱跳了,就是个不错的壮劳力,必须用劳动抵扣掉一部分账单。
于是,就出现了罗松溪在西瓜田里扮演小蜜蜂的一幕。
……
……
忙到红日西沉,罗松溪终于被横竖看不惯他的姆巴佩大妈,从西瓜田里赶走,回到了海边的小木屋里。
维罗妮卡婷婷地倚在木门边上等他,看到他,抛给他一个温柔的笑。
在两人情况最恶劣的时候,维罗妮卡即使一边不停流失着生命力,一边都一直朝他保持着笑意。然而不知道为什么,随着身体渐渐好转,维罗妮卡反而逐渐有了些消沉的味道。
就像刚刚的笑,反而少了些自然而然的味道。
罗松溪以为,维罗妮卡是因为使用魔法的能力迟迟没有恢复,而心中担忧。
维罗妮卡在救他的时候,意识到底受了多重的伤他不清楚,他只是知道,到现在,仍然一点点恢复的迹象都没有。
他曾不止一次看到维罗妮卡在暗地里吟诵咒语尝试与元素沟通,但无一不以失败告终,哪怕一丝丝小火苗,也没有召唤出来过。
而这意识上的创伤,更不是他一个外科医生能够解决的事情。
其实他自己的情况,与维罗妮卡也差不多,他的惩戒之力,到现在仍然一点点影子也没有。
没有惩戒之力,他就没有办法长时间憋住气,也就没有办法下海去打捞他的空间盒。而没有空间盒,就意味着他所有引以为傲的东西,从他的四把刀到智慧涌动之镜,再到各种炼金和机械的成品材料工具,统统都离他而去。
从莘塔之手保罗那一次突然的来访开始,他就有一种,正在失去一切的感觉。林小曼、77、惩戒之力、空间盒里的各种东西……一件一件离他而去。
所有过去一直陪伴着他,给他安全感的东西。
照理说,这应该是一件很伤感的事情。在夜深人静的时候,罗松溪有时候也会问自己,失去了这些东西,自己是不是会觉得就没有了安全感。
然而并没有,他可能唯一比较想念的,就是那个看不见摸不着的77,其他的,他觉得或许和过去做一个切割,也没有什么不好。
就算自己的惩戒之力再也不会恢复,空间盒再也捡不回来,好像也没有什么好可惜的。哪怕他的空间盒被别人捡了去,然后某位大拿能解开他空间盒上的锁,拿出那根掌握整个位面安危的红蓝短柱,咔嚓一下把两个按钮一起按下去。
好像也和他没有关系。
再说了,那两个按钮,好像不得到什么始祖十二人议会的认可,按下去也不会有什么事情发生。
总而言之,这种毫无责任感的人生,似乎也挺爽的。
……
……
维罗妮卡递过来一块毛巾,他收起了思绪,拿着毛巾擦了擦汗,又开始继续忙了起来。
晚上的时间,他要在姆巴佩大妈的木屋边上,再盖一间木屋。
这不是大妈给他安排的工作量,是他自告奋勇要干的。
姆巴佩大妈就一间屋子一张床,他和维罗妮卡虽然住在里面是挂了帐的,但老霸着大妈的屋子总是不好。
大妈嘴上说把屋子留给他们可以多算他们点钱,自己晚上反正要在瓜田里盯着偷瓜的野兽。
但罗松溪心里清楚,这是大妈照顾维罗妮卡的身体,才让出了自己的屋子自己的床。
大妈看到罗松溪盖房子,朝他撇撇嘴。
“别指望用这房子抵账啊,这房子对我没用,反正我儿子不住家里,就算回来看我哥俩打个地铺就行。还有海边台风多,屋子被刮倒是三天两头的事情,哪天屋子倒了,可别怪我大妈没提醒过你们。”
罗松溪朝她嘿嘿笑笑,他已经砍好了木头,并且把地基也打好了。
……
……
又是一顿忙活,直到过了半夜,罗松溪才睡下。
他在地上铺上一张被单,就仰躺了下去。维罗妮卡伤重的时候,他晚上要躺在她边上随时监测她的身体状况,如今维罗妮卡渐渐好起来了,他自然不方便再跟她挤在一张床上。
虽然在姆巴佩大妈面前,他们仍扮演着一对人类小夫妻——据大妈说,就是看他们夫妻感情深,受到感动才出手救他们的,他们也不会去主动戳破。
但不戳破,也不能就真的假戏真做。
罗松溪躺下去的时候,发现维罗妮卡并没有睡着,在黑暗中,一双眼睛亮晶晶地看着他。
“还不睡?”他问她。
维罗妮卡抿了抿嘴,轻声问他,“你有没有想过,什么时候想要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