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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六十九章 台风(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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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姆巴佩大妈望着天边大片的卷积云,对罗松溪说,“台风要来了。”

    罗松溪和维罗妮卡,已经在巨魔大妈的海边小屋里,生活了一个多月了。罗松溪的巨魔语熟练了不少,所以他听懂了大妈口中的“台风”这个词。

    但从小在联邦边陲小镇长大的罗松溪,对于台风这种东西,还是没有什么概念。他就以为大风来了这些好不容易结起来的大西瓜可能会遭殃。

    所以他撸起袖子,对姆巴佩大妈道,“知道了,大妈,我会抓紧在台风来之前,帮您把西瓜收完。”

    ……

    ……

    这一个多月的时间里,罗松溪身上的伤已经完全好了,但惩戒之力仍然一点影子都没有。因为没有惩戒之力,他原本会的各种武技全都无法施展,所以现在的他,顶多算是一个身体特别强健的普通人。

    但他并没什么所谓,没有惩戒之力又不影响他种瓜盖房子砍柴生火烧饭,这是他现在每天生活的日常。姆巴佩大妈已经基本认可了他这个壮劳力的作用,罗松溪搭好了自己的木屋,帮大妈的屋子补上了所有漏雨的地方,每天把柴垛码得高高的。

    特别是西瓜收获的季节里,罗松溪一次能挑的西瓜,顶得上她四次。

    其他的时间里,他就陪着维罗妮卡说说话,像在海底时候一样讲讲各自发生在现实里或者梦境里的故事,或者一起到处走走看看,看辽阔的大海,以及大海之上更加辽阔的天空。

    维罗妮卡的伤也好得差不多了,但在梦里梦外都是帝国贵族小姐的维罗妮卡,自然不能指望她有一手精湛的家务活,能将朴素的小木屋收拾得整洁而温馨,或者用最普通食材做出大餐的感觉。她只负责在罗松溪生火做饭的时候,捧着碗在一边笑吟吟地等着,或者拿把蒲扇给罗松溪扇扇风。

    维罗妮卡的魔法能力同样没有恢复,所以她只能用扇子扇风——实际上连扇子也是她刚刚开始接触使用的东西。

    罗松溪是能耐得住寂寞的人,其实这样的生活对于维罗妮卡而言落差更大。但至少在这一段时间里,她从没有表现出从帝国娇女到平凡生活的落寞,睡再硬的床,嚼嘴硬的菜,只要有罗松溪陪在边上,她一直是发自内心的快乐。

    当然,罗松溪也会想着法子找点乐子出来,比如他会用造房子剩余的木头,刨出一块木板,带着维罗妮卡去海边冲浪。他揽着她的腰,站到最高的浪头上,就像昔日指挥千军万马一样威风凛凛。

    或者牵着她的手,一起去密林里打猎。罗松溪虽然没有了惩戒之力,但他以前是猎马匪的出身,要刨坑下套猎几头獐子狍子甚至野猪,都不是什么难事。

    姆巴佩大妈对这一点尤其赞成,她以前一年里都未必能搞到那么多肉食。她甚至同意罗松溪用吃剩的肉食来抵掉了一些帐。

    她兴高采烈地把这些肉腌起来,罗松溪知道她是要留起来,等她儿子回来,可以让他们吃得丰盛一点。

    生活就在这样平淡的底色上,安安静静地过着,不再有联邦意气风发的少年指挥官,不再有帝国最天才的魔法少女,只有一对因为一场意外变回普通的年轻男女,在与世隔绝的海边,适应着平凡的身份,平凡的生活,平凡的期许。

    是一场风暴,一盏灯,把他们联系在一起。你在我的航程上,我在你的视线里。

    他们与外界社会的唯一联系,是每个星期,会有一名老地精,路过大妈的木屋,向大妈出售一些生活必需品。然后在西瓜丰收的季节,将采摘下的西瓜运走。

    罗松溪不知道这是绿狮子帮的地精还是卡罗群岛上的地精,反正只要不认识他、不打扰他就好。

    ……

    ……

    姆巴佩大妈看到罗松溪没有理他,还在自顾自收瓜,便张开双手,叽里呱啦又对他嚷嚷了一大通。

    罗松溪将手里的西瓜稳稳地放进箩筐里,直起身来,朝大妈报以歉意的微笑。

    没办法,巨魔语太复杂了,尤其是姆巴佩大妈的巨魔语还带着浓重的口音,和老约翰跟77教他的许多音节都大相庭径。

    也只有维罗妮卡这样系统性学习过巨魔的心灵魔法,才能与大妈对答如流。

    姆巴佩大妈见罗松溪朝她笑笑,又继续低头收瓜,无奈地朝他摊了摊手,便不再说话。她帮着罗松溪将垒满的两筐瓜绑在扁担的两头,方便他挑走。然后双手触额,对着天边的云层默念了一句什么话。

    到了黄昏时分,罗松溪摘完最后一筐瓜,这时候姆巴佩大妈已经先回去了,他正准备将这框瓜挑回去就手工。

    然而这个时候,他忽然看到,海面上方的天空突然黑了下来,在几分钟内,几乎变成了漆黑一片。

    风说起就起,在一瞬间就带着呜呜的鸣响,劈头盖脑地卷来,大片的雨滴伴随着风泼洒下来,顷刻间就下起了倾盆大雨。

    罗松溪总算是领教了海边说变就变的天气,但他这个时候仍然没有想到,接下来的台风会猛烈到何等程度。

    他仍然挑起扁担,想顶风冒雨地把这框瓜给大妈挑回去。

    然而风呼啸了一阵之后,陡然增强,一阵狂风携着雨点猛扑到罗松溪的脸上,如一条鞭子似地抽得他生疼。以他的体魄,竟然被刮得有些站立不稳。

    地上的西瓜地,片片瓜叶被吹得扬起,忽然间一根西瓜藤被连根从沙地里拔起,像一面残破的旗帜般,瞬间被卷向远方。

    接着,便是成片的西瓜藤,根根从地上倒飞而起。

    而在瓜田的对面,罗松溪惯常伐木为柴的那片林子里,一棵他大腿粗细的树木,忽地折断,颓然倒地,而旁边一棵更加要粗一点的树木,在风中挣扎了几下不肯被折断,结果被连根拔起。

    瞬间狂暴起来的大风,其威势甚至让罗松溪心中一凛。

    然而更可怕的,是他看见一条白线,远远地从海面上奔腾而来。

    罗松溪扔下肩上的担子,撒腿就像他们的木屋狂奔而去。

    “维罗妮卡!”他在风中大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