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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阳历一零一零年,九月二十七日。
极北,落雪帝城。
上空。
在古帝的秘境尚未开启之前,便有近千位实力高绝的修士浮空站立,等待秘境开启之时,拔得头筹,古人曾言。
先到先得。
便是如此道理。
而在这其中最为招摇且显眼的,毫无疑问当属骑乘着那赤羽火凤的修士,那恍若晚霞般烧灼的颜色尤为炫目,那巨大的羽翼上仿佛燃烧着熊熊火焰,温度十分吓人。
那是十分罕见的坐骑。
赤羽火凤,传说是神兽的后代,保留着一丝神兽血脉,实力极为强大,速度奇快,是恍若火之精灵般的存在,被称之为天空的霸主。
那修士负手仗剑,披风摇曳。
冷冽的目光直视前方之人。
“嘿!这不是人称“小炎帝”的炎春夏嘛,呦,还真是冤家路窄!”
被其注视之人是位风华正茂的年轻修士,脚踏飞剑,滞空而立,英神俊朗的身姿散发着冲破云霄般的锐利气息。
这位修士冷冷的言道。
被称作“小炎帝”的炎春夏凛冽的眸子微微眯起,那巨大的赤羽火凤也高亢的鸣啼,凤鸣之音回荡在虚空之中。
炎春夏喃喃着。
“叶枫……”
“明年的今日便是你的忌日……”
叶枫哈哈大笑,言语间竟有种快意。
“你我二人相争相斗数十载,互有胜负,却从未分出个高低雌雄,今日,定要将你打的落花流水,恍若街边老狗!”
所换来的却是炎春夏的一声冷哼。
“你二人还是这般风采!”
不见人,却闻声。
叶枫却笑了,满是不羁的声线充满了飘逸出尘的韵味。
“呦,这无隐兄也来了!”
炎春夏炽烈的眸子紧紧凝视着虚空中的某处。
叶枫再次讲道。
“多年不见,无隐兄的修为又大有精进,若是无隐兄不言语,想必我二人即便察觉了无隐兄的存在,也绝对无法发现无隐兄的位置。”
虚空缓缓出现如波纹般的涟漪,随之而荡漾开来,无声无息出现一位看相瘦弱的男子。
并不英俊,相反,倒还有些邋遢。
长久未刮的胡茬与脏乱的长发齐飞,衣物不整不洁,却是滋润的笑着,露出一口老黄牙,自以为俊逸的面貌,实则令人敬而远之。
那是十足的流浪汉打扮。
叶枫扬着眉头,神情满是嘲弄。
就连炎春夏也一阵无力,不敢置信。
是贼皆钟情于此般打扮麽?
炎春夏有些无法接受。
那是恍若乞丐般的着装。
无隐也是与他们齐名的。
正当天空处的三人遥遥对立之时,古帝秘境缓缓凝聚,从淡浅的色泽逐渐走向绚烂真实,虚空开始泛起丝丝波澜。
空中处的三人静待开启。
与此同时,与稀稀落落的虚空中大相径庭的是人满为患的地面上,如若将虚空之中的氛围主题是安静,那么地面上则满是着喧嚣与吵闹。
“那是!”
“没错!那是赤羽火凤!是“小炎帝”!传闻其鸿运当头,被上天所指,乃是当之不愧的命运之子,其传奇经历甚至可以谱出一本书籍来!”
“是啊,当代天骄!”
“他二人每次都是这副模样,也不见有什么新意。”
“隐约记得上一次在南空圣城的圣墓出世时,二人便曾酣畅淋漓的大战过一场,那场惊世骇俗的大战至今仍是令人回味,虽是胜负未分,旗鼓相当!”
而此刻,在地面上某一处。
夜冥舛与薇薇便于此相携着。
传来的是男儿满是无奈的话语。
“薇薇……”
是女子强硬的话语。
“少废话!”
“哼哼,等到古帝秘境开启之时,我们要随着第一波大流冲进去。先到先得嘛!”
夜冥舛有些无奈的摇头。
显然,男儿对所谓的秘境没有丝毫兴趣。
秋末的凉风有些萧瑟。
大气似都携带着几分寂寞之感。
雪天赐便独自站立在修士群之中,宛若大众人群之中最为渺小的一位,似尘埃一般。即便是如此,可出众的相貌与出尘的身姿亦是被周遭之人所评论。
雪天赐静静站立,他十分厌烦这令人心生不悦的秋末。
风儿轻轻叹息着。
凰夜葵亦是独自站立在某一处。
无神且哀伤的眸子细细凝视着。
“如此盛况怎能少的了我贺采南!”
蓦然间,那携带着几分潇洒与快意的声音驱散了几分秋末的哀伤,那豪放与不羁的身影便凭空显现在虚空之中,在近百道流光溢彩之中显得极为突出。
那巨大的酒葫芦散发着勃勃生机,恍若云端彼岸般的深红云霞尤为瞩目,即便是放眼能人无数的虚空之中,亦是出尘落落,使他人皆沦为衬托。
便有见多识广的修士认了出来。
随后人群之中爆发惊呼!
“是贺采南!”
“是“酒中仙”!贺采南!”
那骑乘着巨大的赤羽火凤,神色有些淡漠的炎春夏亦是微微皱眉,对这位盛名长久不衰的极北修士深感头痛。
没有束缚之人走至何处都显得如此与众不同。
倒是叶枫笑吟吟看着盘坐在酒葫芦之上的中年人,那令人倾羡的身影是如此无拘无束,仿佛燃烧着的火焰般。
无隐隐匿于虚空之中,不在言语。
近百修士静静漂浮于虚空之上,其中不乏有行事低调的能人才俊。
静静沉浮在虚空之中的灵舟赋予了此地所有修士莫大的压力。
虽说数量有限,只有区区数十之数。
可那静静漂浮在虚空上的灵舟之恐怖深深印刻在所有修士的心中,那每一座灵舟之上都有近百修士,更是有圣贤坐阵其中。
可谓是代表着一座洞天与圣地的门面。
那是与散修不同的,深知团结之力的弟子们。
剑万初背负着古剑“太初”,独自坐落在远处,此地有灵菊遍地,却也正值凋零之际,剑万初心有不适,却也不排斥这份令人沉静的秋末空虚。
乌黑的碎发随风飘逸着。
看起来极为寻常的面貌上,却携有着一双恍若九天星辉般剑眸,那是令人恍惚的目光,好似这世间最为美好的东西。
剑万初怀抱着古剑,盘坐在菊花地里。
静静等待着。
忽然。
破空声蓦然而至,仿佛是死神的低语,恶魔的呢喃。那是恍若琴弦断裂般细致宁静的声音。
这是一根突然袭来的银针,恍若银色的流光,划破虚空而来,仅有破空声似黄莺之鸣,竟有几分清脆之感。
直至剑万初心脏。
击中必死。
这是如同惊雷般的杀招。
看似波澜不惊,在步入凋零的菊花之地里,仿佛吹过一阵清风般无关紧要。
却是实打实的杀招。
没有携着万仗雷光的威势,亦没有声势浩大的灵光。
仅仅是在,剑万初防备最为薄弱之时,挥出的致命一击罢了。
剑万初似身后亦有一对双目,宛若早便知晓身后有刺客突然袭击,怀抱着的古剑并未取出,甚至姿势都未曾改变,那亦是怀抱剑鞘盘坐的姿态。
恍若流光般的银针却在抵达剑万初身后一尺之处无法寸进,好似深陷在泥潭沼泽之中,想挣扎却又无力自拔,只能颤抖匍匐。
流光无法越过障壁。
随后一声声响,银针轰然碎却,成为尘埃,飘落在虚空之中,走向零谢的菊花便是如此境遇,终归是尘归尘,土归土。
剑万初站起身来,转身直视来者。
“剑万初,你可曾识得这头颅?”
那是。
剑万初皱着眉头。
来者,显而易见的。
是魔修。
所谓魔修,那是不被世间规则束缚之人,亦可被称作是随心所欲之人,崇信力量便是一切,实为为了自己的私欲而为所欲为之人。
无恶不作,伤尽天良。
亦可以不被称之为生灵。
因为他们完全就是摒弃天道信念,正道人伦的堕落者。
心中没有规则之人,是非常恐怖且可怕的。
完全的随心所欲,只需诞生一个想法罢了。
只要拥有实力,便可成为现实。
这样的修士们面部经常会带有极端放肆的膨胀笑容,那是血腥的快感,那是通过欲望来得到满足,凭借于此来抵达圣贤境界的,令人不耻的行经。
可谓是魔头,真正的魔头。
魔修并非少数。
亦正道修士一般。
有宗门亦有散修。
剑万初皱着剑眉。
那魔修手中所提取的事物,自己曾与之有过一面之缘,亦是一位春风快意的青年人杰。
虽是萍水相逢,可也能够深感当日舒怡。
剑万初从口齿之中挤出的声音充满了愤怒。
“畜牲!”
听到剑万初愤怒的话语。
那魔修竟是痴狂大笑。
声音尖锐,惊扰了燕雀。
魔修随意将头颅丢弃,竟是捧腹大笑。
格外刺耳,仿佛来自地狱的魔音与低语。
那魔修竟是笑道浑身颤抖,以至于跪倒在地。
仍然是无法制止其愉悦。
显然是因为长久空虚的内心得到了极大的满足。
那魔修雪白的手竟然捂住了脸颊,瞪大的血眸竟如同人间恶鬼般恐怖且狰狞。
“畜牲麽?哈哈哈!”
“真是完美且至高的称赞!”
“我一定会将它深深印刻在身体里!”
“是骨子里!”
魔修大笑着。
声音格外渗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