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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约七载,剑客随之历练成长,更兼数次生死磨练,越发温厚持重。
旁人观之,好似锋芒已敛,老练无傲,又因个性自明谦敬,刚猛又不失沉稳,是以,声名虽在外,却不显赫。
故而,常有人或女伴言之,夸之,赏之,家主亦深赏之。
剑客凭性自控,虽未‘自以为是’,但其心实已默认少许。
剑客与家主频繁往来之间,观其家主,龙骧冠赫,处事明晰,个性洒脱悠然,中正重义,更是披肝沥胆,情之所忠!
主如此风范,却有一事令剑客极为不解!
即,家主所用之人,有一人,比之自己更为倚重,也是众人之中,家主最为倚重之人。
此人,武艺虽高,却个性桀骜放纵,狡诈狂妄,自负蛮横,喜享受尤甚。
时有明目作假,尽主之财,常有人报与主,主却极少管斥,重时不过轻罚其财,禁其足。
然则,凡事有之时,依然放于左右,最为倚重!
剑客苦思不明,府中此等武艺之人并不算少,且多为义士,为何主偏倾向于他?
但剑客并未多言与主,只不过时有留心罢了。
如此又过几载,主势力越加稳固,家族之势也在主与众人齐心之下,较之前愈盛~!
就在主欲借势,继续大展拳脚之时,一比之更强兼有些矛盾的家族,忌主之强。
暗中联络多方恐主势力,部署周密罗网,并将主引入局中。
主固早有戒备,却还是防所未及,身陷险境!
然则,主平素堂堂正正,待人更是光明磊落,肝胆相照,是以,众人皆为主悉力死战,助主脱险。
哪知,就在主行将脱险之时!敌事前为防万一,布置的一处暗箭,于此时劲射而出,向主袭来。
主凭自身多年生死历练,箭袭来刹那!身体似瞬间感知,下意识自退一步!
虽如此,但仍险之非常~!箭飞快,箭为五支,皆取要害,眼看主闪之不及!
正于此刻,只有剑客与主最为倚重那人,离主最近,只需一步向前,即可为主档下箭弩,让主脱险!
可如此,自身必性命不保!!
一个身影于这一瞬,不假思索,毫不犹豫,不带一丝迟疑的疾步迈到家主身前!
为主挡下致命一击,瞬而倒地毙命!!!
迈出之人非是剑客,正是受主最为倚重之人。
而剑客?关键瞬间,‘心身’竟涌漫一丝惧寒,犹豫了一瞬。
就于这一瞬,再想迈步于家主身前之时,那人却已伫立于前,替主挡下了袭来的箭矢。
暗箭出,至此刻,过程不过转瞬。
剑客目瞪眼前景象,身躯微颤,内心巨震,驻足原地,吃惊的望着倒地之人。
全身霎时弥漫起屈辱之感!
本以吃惊于此的剑客,下一刻更是看到了令他毕生都难以忘怀!令之铭记于心的画面!
这个画面,可以说是彻底震撼了这个‘自以为无傲不自负’的剑客。
倒地之人,身死瞬间,双目之中竟无一丝情感!
面上更是无一丝’不甘、懊丧、心安、快慰、满足、平静、或是成就之类的表情!
他只是闭目,正常闭目,正常的宛如睡前闭眼。
正常的好似这只是一件很普通,甚至非常普通的寻常之事!
而最令剑客震惊的在于,此人殒命之时,甚至对效忠的家主都没有望上一眼!
哪怕是一眼!只是‘正常’的闭上了双眼。
没有一丝做作!!
剑客再次,身躯为之颤栗,内心为之震动!!!
家主望之亦震颤,目中悲芒闪烁,却不犹豫,唤剑客,与之携架起此人,快速退于安全之地......
事了,家主看了看尚在失意懊恼的剑客,拍了拍他的肩膀,转身背负双手,低头看着救己之人,沉重的对剑客缓缓说道:
“你让我很失望。”
剑客闻言身躯一震,不甘的双目反到闪过一抹轻松,紧握的双拳,缓缓松开,双目带着茫然,羞愧的低下了头。
“你很自负,或许你自己不这么认为,但是我看的出来,你不仅自负还很骄傲。是以,你定然自以为‘行’!”
“‘自以为行’虽不比自以为是,亦有过之~!”家主说道:
“我故有所感,实因你平日总有小视与轻视旁人之举,我知你谨身自谦,故无法言明。”
“我想告知于你的是,此人平日虽狂妄蛮横但却不龌龊,贪财却不贪心,自负却不自大,喜享受却不恋权,对我身边的女人更是敬而远之。”
“倘使你不骄傲,小视于人,不需细心观之就会发觉。”
“其实这类有本事之人乃至常人,自身带有以上种种实属正常,因为不是每个人一出生就有良好的品德教育环境。”
“再者,他有一点你比之不上,或者说连我亦是如此。”
“就是此人不骄傲,虽有傲骨,却无傲气,宿物傲然,却无傲心,直到他死,我才真正了解到这一点。”
“此为,大平常心,是令我都为之往追的心境。
既:我有故我在,我应该故我死。”
“真是没想到,他竟具备此等心境!”
言到此处,家主再次转身看了看躺于身旁,为己倒下之人,闭目沉默......
片息之后,家主睁开双目,微凝视,继续语道:
“故,于我理解,不论何等层次何等境界之人。
能迈出这‘平常的一步’,方能称之为‘行’!”
“是以,你还不配称之为‘行’。”
剑客眼中闪过一丝明悟,惭愧的将头低的更深,双拳再次紧握。
家主看了看他,面无任何表情,平淡的说道:
“不过,人欲行,总需经历一些,是以,你也不必太过在意,我相信你下一次可以站出来,迈出这一步。”
剑客闻言,身体微微颤抖,片刻,无言的对主俯身拱手,施了一礼!
看着略带激动的剑客,家主反倒眉头微蹙,轻叹一声,依然平淡的说道:
“一个剑客,需时刻谨记内敛控制情绪,这些话,我不是要你感激,使你忠诚,更不是收买人心!”
“我希望你能正常理解,我不懂也不会什么御人之道,更不喜收买人心!”
“你无需为此铭感五内,你不过受雇于我,何来此感激之情?”
“我只不过容你一次,也只是容你一次而已。”
“下次倘若依旧不行,我会留你于侧?”
家主说完,俯身的剑客,双拳更加紧握,双目突凝,牙关紧咬,心中又一次涌起无限屈辱!
少时,剑客抬起头来,望向家主,双目之中已无波澜,却隐约闪现疑惑,问道:
“家主,何故,能知其‘行’,又是如何知其行的?”
家主听言,看剑客此刻表情,微微点头,回语道:“我并不知道,人怎么可能什么都知道?”
“我只是感觉他‘行’,于是便放于身边,没有为什么,只因,我也是人,更是正常人。”
“故而,我也喜欢对观之顺眼者,“任性而为之”~!”
家主语止,再低首看其人,深叹后,转身缓缓离开......
事了,主未对旁人言其勇,也未厚葬,而是平葬之。
主言:“正常之,他必喜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