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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4章 难不成要叫师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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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临深深的看了一眼伊伦谢尔,圆润的眼睛里带着淡淡的困惑,那眼神分明在说,你怕不是在梦里面吧?

    伊伦谢尔伸手堵着自己的嘴唇,掩饰自己的心虚。

    “这都是乡里乡亲的,那什么,亲家做不成,还能做乡亲。”他轻声说道。

    这样的话,要是从别人口中说出来,江临也许还会信上几分。

    只是从伊伦谢尔口中说出来,怎么就那么地让人怀疑动机呢。

    在场的人都有点懵了,伊伦谢尔这脑子未免也过于跳脱,刚刚威胁着要人家死无葬身之地的人,难道不是他吗?

    村长顺着伊伦谢尔的话,“对啊,都是乡里乡亲的,从前是我不对,不该动不该动的心思,这礼金,我再退五万给你们。”

    说着,村长把口袋里的钱又拿了五万块出来,放在了桌上。

    他的手哆嗦着,脸上闪过不忍的神情。

    沈母见状连忙把那五万块收了下来,连抢带拽。

    “对啊,就这么算了吧。都是乡里乡亲的,低头不见抬头见,撕破了脸面也不是什么好事。”沈母咬牙道。

    村长随即松开了手,这人多势众的,他也得罪不起。

    沈母拉了拉沈夜的袖子,眼底带着点祈求,“夜夜,你是怎么觉着的?”

    如果不是她听信了村长的话,把沈夜关了起来,逼着娶村长的女儿,也不会发生这些事情。

    沈夜看着母亲脸上遍布着的皱纹,被岁月摧折的容颜。

    她已经不再年轻,也不再美丽,她见识短浅,她胆小怯弱。

    可正是这样的女人,却把他送出了这座狭窄的山,又想要把他留下在这里。

    自私和无私,两种截然不同的品质呈现在了她的身上。

    矛盾,却又意外地并不冲突。

    这世界上最痛苦的事情,不是来自别人的阴谋算计,而是来自身边最亲近的人。

    可他却不能责备她,他也不想责备她。

    沈夜无声地叹了口气,眼睫垂落,点了点头,算是同意了。

    以仇报仇,以怨报怨,最后不会有什么好结果的。

    只能选择妥协,原谅村长,也原谅被村长利用的,他的母亲。

    沈夜和村长的女儿婚约破碎的事情,很快便在村子里传播了开来。

    这巴掌大的地方,就算是一棵树上的鸟蛋被蛇吃掉,都会转眼间被所有人知道。

    只是人们都有些意外,他们原以为这些沈夜的朋友,是来参加沈夜和村长女儿的婚礼的,不曾想是来拆散的。

    当时具体发生了什么事情,无人知晓,只是流言还是传了出来。

    大体上都是沈夜去过了大城市,这些小村小户的姑娘,自然也入不了眼了。

    村子里女尊男卑的风气,像是沈夜这种的,以后算是跟这个村子里的姑娘没可能。

    沈夜想要带他的母亲回A市,在那高楼大厦,大楼林立,交通便宜,在那会生活得更好。

    只是沈母就像是从前许多次那样,拒绝了沈夜的提议。

    在一个地方待久了之后,就像是脚底生长出了无形的藤蔓,扎根在这个地方,不想再挪动。

    江临和伊伦谢尔在各怀心思之中,建议沈夜再劝一下他母亲。

    他们可以再在这个山村里待几天,反正带过来的供给还够吃一周的。

    反正这里的水是不能喝了,喝了就拉肚子,水土不服,这谁挡得住。

    江临算是想清楚了,要是她想要像是守株待兔那样等着晏清河的话,那大概是等不到的。

    因为晏清河,似乎并不是那么笨笨的兔子。

    江临问了沈母,便独自去了山下找晏清河。

    伊伦谢尔独自一人越过了吊桥,去村长家找了一下采茶女,美其名曰,“有一笔大生意要谈。”

    伊伦谢尔在A市遇到的姑娘都是鬼灵精还要装单纯的。

    遇到个聪慧又恬静的女孩子,自己还拆散了人家的姻缘,未免开始有些在意了起来。

    变笨的人,不只是江临,还有伊伦谢尔。

    颜狗这种生物的贪恋美色属性,大概会互相传染。

    晏清河住在村长的最西边,那边山雾缭绕,用竹子搭建成的一个四合院。

    江临就这么站在晏清河家的门口,一时间不知道自己应该用什么样的理由走到他的家里。

    晏清河家的门口是木制的门,上面绘制着山川河流云雾,还有一只在林间穿行的鹿,若隐若现在丛林之中,露出一对鹿角。

    大隐隐于市,小隐隐于野,江临有点好奇,晏清河到底是出于怎样的原因留在了这个山村里。

    如果只是为了看风景的话,z国比这个山村更适合隐居的地方比比皆是。

    风景比这里更好的,也有很多。

    如果是为了那个丧父丧母的男孩危水,未免牺牲的有点大了。

    江临的手插在兜里,斜斜地站在人家的家门口,神情有些恍然。

    房子的门被打开,一个穿着白色长衫的男人走了出来,是晏清河。

    午后的阳光带着金灿灿的轮廓,恰好落在了他的衣衫上,阳光有些微微地刺眼。

    江临挑了挑眉,眉眼舒展开,随即露出了一抹甜甜的笑。

    “我叫江临,你叫什么?”

    晏清河看着面前的女孩,洋溢着快乐的面容,身上弥漫着柔软的香气。

    在村子里住了一年多,他已经很久没见过这样漂亮的女孩了。

    晏清河的神色有些动容,“晏清河,河清海晏的晏清河。”

    危水正在院子里面劈柴,听到了声音,跑了过来。

    “给钱的漂亮姐姐。”危水的眼睛亮了起来,对着江临喊道。

    给钱的漂亮姐姐……

    这形容还是意外地贴切。

    晏清河伸手拍了拍危水的脑袋,清秀俊俏的脸上没有一丝的变化,还是世外高人那样清心寡欲的模样。

    “危水,不能这样称呼别人。”他低声道,声音微凉。

    “那要怎么说?师父。”危水眨了眨眼道,“难不成要叫师娘吗?”

    危水知道,一般这种语气的时候,就是师父不高兴了。

    晏清河的脾气很淡很清,有时甚至不像是一个真正存在着感情的人。

    然而晏清河对于人情世故,却又极为地了解。

    他不会动怒,又或者,是危水没见过他动怒。

    江临默默地点了点头,危水真是个好孩子,不枉我之前给你塞了五十块钱。

    要是真成了师娘,别说是叫给钱的漂亮姐姐,就是叫我给钱的漂亮阿姨都没问题。

    “冒犯姑娘了。”晏清河微微低头示意,把危水拉了拉,准备把门关着。

    江临连忙伸出腿,挡在了门缝之中。

    于是将要关闭的门,又一次被打开了。

    “我人都在这了,你就不请我喝杯水?远方有客来,门也不让进。”

    晏清河抬眸看向了江临,看到了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里面藏着笑意。

    他的手微微蜷缩,最终还是把门关上了。

    江临站在门口,摸了摸自己的鼻子,她这是撞到了南墙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