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戚远坐了会,想起他要给庄菲的东西还没给,两条裙子,发簪还有项链。
他连忙进去,在堂屋的桌上找到了自己的东西,正要拿起,给她送去,就看到旁边有个一模一样的包袱,里头露出点颜色,似乎是白色的。
戚远看了眼自己手里的嫩黄跟浅绿,她喜欢白色的?
庄菲想起来她给戚远买的衣服还没给他,立刻起身,他的衣服经过昨夜摧残,更没法见人了,得换新的。
她进堂屋,就看到戚远手里拿着包袱,那包袱露出一抹嫩黄,他的视线却落在她买的那一包上。
庄菲:“???”
戚远见她回来,赶忙将手里的东西,递过去:“给你买的。你将就用用,我下次给你买你喜欢的。”
庄菲愣了下,接过包袱,打开一看,里头两个小盒子,还有两套裙子,她心头动了下,再抬眸时,小绵羊已经要走了。
庄菲赶忙拉住他袖子,戚远不解转身,只见庄菲头瞥向一旁的桌子,声音细弱:“那个给你买的,你拿去吧。”
戚远心头一跳,随即看向桌子,她给他买衣服?
他拿起衣服:“那我去试试。”
戚远连忙拿起衣服就走,庄菲低头看了看怀里的,他老是被骗,先试试吧,不行的话,就换了。
过了会,戚远换完,一身白衣,仙气飘飘,站在院子里,等着庄菲出来。
庄菲换好,打开窗拄着下巴看着外头,一席白衣,清俊雅致。
戚远回头,恰好看到窗边的庄菲,女子眼底带着亮光,浅浅一笑,他心脏跳了两下。
“那个喜欢吗?”戚远走过去,看着她的衣服。
庄菲上下打量着穿的一身仙的戚远,点头:“嗯。”
小绵羊更讨人喜欢了。
戚远:“那我去干活了。我的工钱都是预支的。”
庄菲点了点头,然后目送着戚远离开,看着他那身衣服,随即想起什么,起身去了他的房间。
这时候,平江镇上方几只乌鸦飞了过来,在四周飞来飞去。
晚上
戚远干完活拿着饭菜走在回家的路上,外头挨家挨户都已经回家吃饭了,街上现在人烟稀少。
庄姑娘应该饿了。他看着自己的篮子,今天给了整只鸡,红烧鱼,还有碗鲫鱼汤。
她喜欢吃。
街道尽头,常净看着那边男子,一身白衣,仙风道骨,曾经握神剑君旻的手,如今却握着个菜篮子。
他恍惚着,说好的离开呢?
“师尊。”常净走过去。
戚远看到常净愣了下,随即一手握拳放在嘴巴轻咳了下。
“常净。为师在这还有恩情要还,过两天再走。”
常净看着他的篮子,再看着他的新衣服,晕乎了下,就这么被一件衣服骗走了?
掌门他们不是一直富养他的吗?
“师尊,这个镇上有魔物。”常净压下心头的慌乱,改说正事,“而且修为不低。”
戚远闻言,愣了下,这种小地方居然有能在常净手里逃掉的魔物?
“灭了,不计时间。”
常净:“不计时间?”
戚远转身,拍了下他肩膀,多遇旗鼓相当的对手,于他修为有益,他身为师尊,不能不给他锻炼的机会。
“你平常遇到这种对手的机会少,好好把握,师尊等你解决。”
常净:“……”
他觉得师尊过两天也不会走,他还是去找找那只魔物吧,赶紧除了才是最要紧的。
家里,庄菲正在院子里收戚远换下来的衣服,再小心叠好,之前把他衣服搞的皱皱巴巴的,总得给人家洗干净。
红莲外头看着,恍恍惚惚,她那双手,这百年来只斩杀过魔物吧?
她尤记得她双眸血红,神情冷漠,一手红丝在一众魔物中,淡漠穿行的样子,所到之处,只留血雾。
现在……
现在她给那男的洗衣服,大晚上的又给收了,小心叠起来?
庄菲看到红莲,抱着衣服,走过去,一路走到了僻静的河边,上午看到的那一串鸭子正在陆续上岸。
“我过两天再走。”
红莲:“但主子我昨夜在这里碰见了一修士,跟他打了一架。”
修士?
庄菲眉头轻皱。
红莲道:“那个修士修为不低,看衣服还是沧明宗亲传的衣服,恐怕那个戚道远真在附近。”
“魔尊,走吗?”
“红莲,你先藏了。”庄菲抱着衣服,神情凝重,“既然是亲传,那就不要轻举妄动,他们不会一直待在这里的,等他们走了,我们再走。”
红莲:“是。”
她伤还没好,她们两个估计打不过他们师徒,这种时候躲着点比较好。
庄菲转身回去。
红莲正要去藏,突然反应过来一事,她以前碰到打不过的,不都是玩命去打的吗?
什么时候躲过了?
红莲:“……”
她真动心了。
红莲深吸了口气,转身离开,她还是先躲了再说,她短期内不会跟她走的。
庄菲抱着戚远的衣服回来,转头看向小路,怎么还没回来。
戚远走在路上,听到头顶乌鸦叫声,抬了下头,果然看见空中一只乌鸦飞过。
一旁的路人道:“奇怪了,平江镇以前没乌鸦的啊。”
戚远:“它们大概想换个地方住?”
那人摇了摇头:“总觉得有事发生。”
戚远继续往家走。
另一边,天机阁的人急的不行,四处找着,唯一庆幸的是,他还活着,但气息微弱了。
几个天机阁的已经准备好自杀换他一条命了。
当天机阁的阁主,时间久了,都会渐渐不正常,上一个就是被要什么有什么的日子,活活逼疯,天天自杀。
好不容易换了一个,他们以可以安心个一两百年,结果谁也没想到,这个刚上任就是个疯的。
但天机阁原本走的是神秘路线,各界都只开一两个分阁的那种,还是不好找的。
江解却直接将天机阁开的遍地都是,断了其他所有卖消息的活路,甚至连一些宗门的副业,买卖灵器都没放过。
手段太狠,动了别人的利益,那些势力明的搞不过天机阁,就开始来阴的。
这一回就是他们回去的路上,遭遇埋伏,估计是各方联合起来了,要暗杀他,护着他的人死了个干净。
大总管急着,他的错,他居然按照上一任阁主的规格给他安排护卫?
上一个没什么脑子,整天只会满足自己的私欲,最大的危险也是他自己闹自杀,毕竟外头的人谁没事想暗杀天机阁的阁主?
但江解却开创了先例,召来这么大规模的暗杀。
“大总管,在平江镇找到了。”
“赶紧过去!”
戚远走到河边,突然顿了下,鼻尖传来淡淡的血腥味,只见树下,一人影靠着。
他走近一看,一十五六岁的少年靠着树,单膝支起,一手搭在上面,低垂着头,鲜血污染了衣裳,似乎是从河里爬上来,然后昏了过去。
戚远再头一抬,就看到只乌鸦站在那棵树上盯着他。
乌鸦吃腐肉的。
这是在等少年死?
他赶忙过去,检查了下,松了口气,血不是少年的,他身上没什么伤口,但双眸紧闭,气息微弱,应该是在水里待太久,一路逃过来所致,戚远抱起他就走。
乌鸦:“!!!”
它连忙下去啄他,戚远手一挥,乌鸦“啪”的一下,被弹到了其它树上。
再“砰”的一声,它砸在了地上,艰难的抬头,看着戚远远去的背影,它嘎了一声。
江解睁了下眼睛,又疲惫的闭了回去。
过了会,天机阁的开了瞬移的灵器,赶了过来,只见地上多了滩水渍,根本没有阁主的影子。
他们赶忙看向地上的乌鸦,乌鸦叫了两声,几人懵了下,什么叫被人捡走了?
戚远抱着少年回家,远远的就看到屋内点了盏灯。
他恍惚了下,在沧明宗,常净也会点灯,但从来没让他觉得原来灯可以暖烘烘的。
他踏了进去。
“庄姑娘……”戚远站在门口叫着,他忘了件事,他就这么把人带回来,还没跟她说,他赶忙将少年藏在门后。
庄菲回头:“怎么了?你怎么这么晚回来。”
戚远:“你喜欢孩子吗?”
庄菲愣了下,脑中忽然浮现这两回意外,一手下意识的摸向肚子,完全忘了还有这可能。
她有孕?
戚远:“我捡回来一个,你介意吗?”
庄菲:“嗯?”
戚远这才从门后抱出昏迷的少年:“路边捡的。”
庄菲:“……”
戚远:“检查过了,没什么大碍,只是水里泡太久了,累晕了。
庄菲看着他小心翼翼的模样,无奈了下:“你想养就养吧。”
戚远松了口气:“那今晚我守着他。”
毕竟也已经十五六岁了,他一个人的话没关系,但现在家里还有庄姑娘在。
“这孩子可能是路上遇到了什么,跟家里人分开了。”戚远猜着,然后抱着江解去自己的屋子,刚走到门口,突然想起他们昨晚在这边做了什么,立马止步,道:“这……这间不行。”
庄菲:“怎么了?”
戚远回头,脸刷的一下更红了:“那个……换间房吧,我这不方便。”
庄菲正困惑着哪里不方便,突然想起来昨夜的荒唐,抬手轻咳了下。
“那个,住我房间吧。”
戚远脱口而出:“不可以。”
庄菲愣了下,看过去,微微不解:“我搬出来就好了。”
这孩子这么惨,总得给人家一个休息的地方。
她哪里都可以休息。
庄菲说完,就去把自己的被褥都拿了出来,重新拿了床被褥出来,戚远之前被坑,多买了一床被褥。
庄菲给铺好,戚远见状,这才将少年放了下来,转头问道:“我在这陪他,庄姑娘去我那休息?”
庄菲点了下头。
庄菲抱着自己的被褥站在了戚远房间门口,里头简简单单,没有多余的东西,此刻点了盏灯,随风微晃。
虽然已经进去过了,但总感觉怪怪的。
她在门口踟蹰了下,想了想,今晚又不做什么,只有她一个人。
庄菲走了进去,将自己的被子放了上去,然后坐在戚远的床边,一手轻拍了下他的床,其实有点窄了,昨天晚上掉下来好几次。
庄菲脑袋划过些画面,赶忙深吸了口气,不去想掉下来后的事,反正最后爬回去就是了。
庄菲立马盖上被子,准备睡觉,戚远的被褥在旁边,气味幽幽传来,浅浅的,淡淡的,总有种他还在的感觉,一如昨夜纠缠的样子。
庄菲睁了下眼,躺在这张床上,有些画面不停的往脑子里钻。
她又坐了起来,干脆回自己房间走去。
戚远正坐在椅子上,守着那个孩子。
“嗯?怎么过来了?”
庄菲搬来张椅子坐下:“睡不着,一块看着。”
戚远不解着:“那边的床睡不习惯?”
庄菲闻言,立马扭头看窗外:“嗯。认床。”
戚远觉得哪里不对,一时间没想通,道:“那明天再去买张床,给这少年。”
庄菲点头:“嗯。”
两人坐在床边一块看着昏迷的江解。
外头天机阁的人见状松了口气,还好捡走他的人不是什么奇奇怪怪的人。
他们守在暗处,等着江解醒来,下命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