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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大川刚开口,就被离他最近的水萝卜一拳打得没了声响,顿时晕倒在空中,被瘦高影子接住。
“大川!啊!江伯伯,放开我,我和他们拼了!”
江小鱼看到自己的大哥为了救他而被抓,本是十分内疚。这些人又动手把江大川打晕,他更是变得暴怒无比,就要冲上去与对方战斗。就在这时,他突然感觉后脑一沉,随即便失去了意识。
……
当江小鱼醒来时,他正趴在江楚汉的肩头。他们在海面上快速飞驰,向着海岸线奔去。
就在几分钟前,江小鱼刚要冲上去时,被江楚汉一掌打晕。他知道以江小鱼那倔强的性格是不可能被劝服的,让这小鬼失去意识是最好的办法。
这个冷静的男人十分清楚眼下所面对的境况,以他们的实力根本无法抗衡那4个影子的进攻,况且洛依依中毒严重,他和洛红焰也因为毒素影响了实力,只有江小鱼没有中毒,但他太弱了。没办法,江楚汉最终选择放弃解救自己的儿子,带着其余三人逃跑了。
“放开我,江伯伯,我要去救大川,不要拦着我!”江小鱼在江楚汉肩上吵闹起来。当他醒来时看到四周并没有江大川,马上就明白了怎么回事。
“别再闹了!给我冷静点,看看依依,她已经中毒很严重了!”江楚汉指着洛红焰背上昏迷的女孩怒声说道。
这时,江小鱼才意识到哪里有些不对劲。他刚刚其实已经发觉昏迷中的洛依依,但被愤怒冲昏了头脑而没有在意。现在被江楚汉一语惊醒,他慢慢冷静下来,也明白了4人逃走是无奈之举。只是这个无奈,承受起来是那么悲痛。
“都是我不好!是我害了大川,若不是为了救我,大川不会被抓,是我不好!是我不好……。”
江小鱼大声哭了起来,哭的是那么伤心。
他的哭声进入江楚汉的心中,让这个汉子更为难受。作为家庭支柱,他默默承受着一切,没有什么比做出舍弃自己孩子的抉择更艰难。他不能哭,不能悲伤,不能倒下,因为其他家人还需要他,依靠他。
江楚汉带着他的家人在海上甩开了影子。在月光的照射下,伴着小渔村的鼾声,回到了海神庙。
洛红焰把背后的洛依依放了下来,详细查看她的身体状况。女孩脸上的颜色越来越紫,她的呼吸也越来越急促,眉头紧皱很难受的样子。洛红焰也紧皱眉头,一方面是洛依依的情况非常不妙,另一方面则是她自己也出了问题。
“小鱼儿,我现在说的每一句话你都要仔细听好了。能救依依的只有灵泉,离这里最近的一处灵泉在冈仁波齐峰顶的山洞中。那座山很特殊,在上面无法使用灵力。我和你江伯伯也不能和你一起去,你要自己一步步爬……咳咳……咳咳咳……。”
洛红焰话还没有说完便剧烈地咳了起来,身体也随之震动。
江小鱼刚要说什么,被洛红焰制止了,并摆手示意无碍。
“抓紧时间,我来说吧。”江楚汉在洛红焰一旁坐了下来,随后继续道:
“依依的毒会越来越严重,你一定要在1天内赶到圣湖斑纳错,以你的速度应该没问题。那里的湖水可以暂时消除她身体中的毒素,但她灵核的毒素会不断滋生,再蔓延到身体中,只有灵泉可以彻底净化她的灵核。按照现在的观察看,依依从圣湖出来后只有4个小时的时间,你要在这4个小时内从圣湖到达灵泉才能救她,切记!只有4个小时。”
江楚汉说罢取下了洛红焰颈上的水晶吊坠,用手指轻点了一下,向里面注入一些灵力,吊坠慢慢闪起了微光。里面被耦合的量子发出信号,穿越千山万水与另一端关联的量子相呼应,产生量子纠缠的效应,形成一种量子通信。
他把它交到江小鱼手中,有气无力地说道。
“这吊坠中有圣湖和灵泉的一丝灵力,我刚激活了圣湖的灵力,他们已经产生了纠缠效应。你按照上面光线的指引就可以到达圣湖。到了圣湖把依依放入湖中,再去激活吊坠中灵泉的灵力,它就会给你指出灵泉的方向。”
“嗯。”
江小鱼有些面色凝重,又担心地问道:
“那你们呢,你们怎么办?”
“哈哈,别担心,我们怎么说也是分会长级别的灵力者,很强,死不了。”江楚汉强迫自己笑了笑,又擦了擦头上的虚汗,勉强说道。
江小鱼点了点头,不再言语。他背上洛依依,朝着水晶吊坠指引的方向飞了出去。
“呵呵,楚汉,不知道我们还能不能再见到孩子们啊。”洛红焰握住江楚汉的一只手,有些落寞地说道。
“不要说话了,尽量保持体力,我们会没事的。”江楚汉另一只手也搭在了洛红焰手上,彼此温暖着对方。
他们原本中毒并不深,而且在第一时间就封锁住了灵核,体内的毒素会随时间流逝而消除。可当时他们逃跑的过程极为艰难,影子那些人比他们预想的速度还要快,他们根本无法摆脱对方。
很快,两人用光了体内所有灵力。要想逃脱,必须重新开启灵核,再次释放灵力加持在身体上。但那样身体中未消除的毒素就会进入灵核,像洛依依那样变得非常糟糕。
两人毫不犹豫重新开启了灵核,并且最大限度释放自己的灵力到身体中,他们的速度也攀升到极致。不久,4个影子被完全甩开,而他们的灵核也不可避免地染上了毒素。
“我还是想说几句,咳咳……你不用骗自己了……我们这次……怕是要走到生命的尽头了。真的很想看到小鱼儿变强的那一天……我们的大川,唉……不知道他会被影子怎么对待……咳咳……还有那些渔民……该怎么办……。”
洛红焰时断时续倾诉着,一行泪从眼眶流出,顺着脸颊流下,滴落在江楚汉手背上。那温热的触感让这个坚强的汉子鼻子一酸。
最终他忍住了流泪,他的信念是即使面对死亡也不能让亲人看到他的软弱。
江楚汉要尽量保持自己的体力,他不能死在洛红焰前面,不能让她哪怕再多一丝伤心。
他此时想起了小渔村里一个普通老人说过的话:
“我身患绝症40多年了,每天都在忍受巨大的病痛折磨。但我不能死,因为我的老伴儿还在世。要先送走她以后,我才可以离去,那怕多活1分钟……。”
江楚汉此刻更深切地理解了老人的话语。
渔公渔婆紧紧依偎在一起,死神已触及到他们项背,世间万物在向他们告别,如果大自然有自己的意识,一定会说:“善良的人,一路走好!”
……
江小鱼背着洛依依在夜幕下飞出了小渔村,沿着水晶吊坠的指示向西飞去,吊坠上的微光映在他眼中好比希望的光芒。他将灵力最大化释放出来,以自己的极限速度在空中飞行,为了心中的希望竭尽全力。
“1天,只有1天的时间。我可以到达吗?江伯伯说没问题,嗯,我一定可以,我要再快些,再快些。”
江小鱼不断催促着自己。
他以往的最大速度是50米每秒,此刻他的速度已经达到了70米每秒,而且还在不断提高。72、75、78、80米每秒,换取超越极限速度的代价就是大量消耗灵力,灵力过载。
不知不觉中已经过去1个小时,江小鱼的灵力消耗了大半,但他只走了不到十分之一的路程。这样下去的话,很快他将耗尽所有灵力,再补充灵力的话将会占用很多时间。
他必须调整自己的速度,量力而行,让速度与消耗以及补充达到一个最佳的比例,才有可能在规定时间赶到规定地点。
只是江小鱼似乎还没有意识到这一点,焦心如焚的他一心只顾得赶路。直到灵核中最后一丝灵力用完,他感觉一阵头晕目眩、浑身乏力,从几百米的高空跌落下来时才想到灵力过载的害处。
“可恶!我怎么这么愚蠢,灵力消耗光了竟然没有发觉。”江小鱼的身体在空中已经不能动了,他的自责于事无补。
灵力者的身体强悍,即使没有灵力加持,从几百米的高空落下也不会摔死,但一定会受重伤。江小鱼现在最大的问题是时间问题,时间不可能允许他养好伤,恢复好灵力再去赶路。他如果真的落地受伤,就等于判了洛依依的死刑。
他在空中咬紧牙关,准备转动自己的身体,调整滑落的角度,以让自己朝着斜下方的丛林坠落。但无力感通过神经末梢传入他的大脑,让他意识到哪怕身体轻微活动都极为困难。
他的身体在不断抖动中开始调整,如果不是风干了汗水,他已汗如雨下。他的牙齿紧紧咬合,牙龈已经出血,在离地面50米的时候终于将身体调整为流线型。
江小鱼在奋力一搏,努力挣扎向丛林的方向偏移,但留给他的距离不多了。40米、30米、20米……3米、2米,显然,他不可能坠落在那片丛林中了……。
上天总会眷顾那些坚持不懈的人,把他们的决心化作希望,以他们的毅力克服障碍,让他们的努力转为好运。千磨万击还坚劲,任尔东西南北风。
江小鱼在即将落地之时感受到灵核内又有了一些灵力,那是他从高空坠落期间积累的些许。灵力迅速被释放到脚下,以让他的双腿更好地缓冲。更幸运的是他落下的地方是一小片湿地,两个因素相结合,让江小鱼几乎完好无损。
他一屁股坐进湿地里,“呼哧呼哧”大口喘着气,背上的洛依依还在昏迷,她的小脸又紫了一些,精致的五官在紫色的衬托下有些邪魅妖娆。
许久,江小鱼似乎恢复了一些灵力,他起身离开了湿地,迈着沉重的步伐继续西行。以他现在的速度,恐怕1年也到不了圣湖斑纳错,该怎么办?这里又是荒郊野外,没有任何交通工具。
江小鱼拍打着自己的脑门,一筹莫展。
“小鬼,看样子你是需要帮助?”他身后忽然传来一个女孩的声音。
江小鱼把灵力输送到双眼,这样可以在黑夜中看得更清楚。
顺着声音望去,那女孩大概和江大川一般年龄。高高的颧骨上有一双略带怒意的铜铃眼,咕噜咕噜转得传神。窄窄的鼻梁,鼻翼略向内收缩,花瓣一样的嘴唇搭配略微向上翘起的嘴角使嘴部显得很有立体感。耳朵藏匿在棕色的长发中。
女孩走到江小鱼面前,一副高傲的样子俯视着他。
“这个姐姐的灵力……好熟悉,她是……?”江小鱼思索着在哪里遇到过这女孩。
忽然,他猛地向后退了几大步,把洛依依轻放在一旁,两个小拳头抬起架在胸前,摆出战斗的姿态。
“你是海上那些影子中的一个!”
“觉察力还不错,就是我,叫我奥利娅吧”那女孩嘴角上扬,颔首说道。
女孩名为奥利娅,是影子组织中负责米粒尖国西海岸的管理者。因为一些事与其他成员聚在了一起,又刚好碰到江小鱼一家人,才有了先前的一系列摩擦。
后来她独自跟踪逃跑的4个灵力者,虽然他们很快,甩掉了其他影子,不过却始终没有逃出她的视线。奥利娅到过海神庙,在江小鱼离开小渔村不久也跟了上来,现在又出现在这个小鬼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