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寂静小区,屋子一角。
一个瘦小的身影从床上坐起身,随手拎了一件米白色的衬衫披在身上,一边随意地扣了几下扣子,一边缓缓踱步走到窗前。瘦小的身影伸出双手,撑开厚厚的窗帘,一道淡白的光从帘子的缝隙偷偷溜进了屋子。
月亮出来了。
趁着蒙蒙月光,看出来这是一个少女,约有十四五岁的模样,脸尖尖的,身体偏瘦,有些赢弱。头发枯黄,完全一副营养不良的样子,眼睛很大,但双瞳光芒黯淡,很是无神。
米白色的衬衫上,斜斜地扣着两排扣子,并不对称,领口露出大片白色。只是这白,太过扎眼,都能隐隐看到藏在皮肤下面的静脉血管。
凭心而论,就外貌所见,这女孩跟漂亮两个字完全不搭边。
少女抬头仰望着天上的月亮,伸手揉了揉两侧的太阳穴,似乎想把刚才梦里的内容从脑袋里挤出去。
从有记忆开始,少女就经常会做噩梦,同样的场景,同样的人物、故事、经过。但她从来不知道这梦有什么意义,又昭示着什么。
在很小的时候,少女就跟着爷爷奶奶一起生活,她不知道自己的父母是谁,也不知道他们是否还在这个世界上。爷爷奶奶给她取了一个名字,叫许安宁。很好的寓意,就是希望她能一世安宁。
许安宁从小就体弱多病,一直流连于首都的各大医院,天生是个药罐子。但不知什么原因,在上个月爷爷突然做出决定,带着奶奶和她一起从首都回到了临水老家。也许爷爷也对治愈她的病,无望了吧!
她以前在很小的时候,也问过爷爷奶奶自己的爸爸妈妈呢,只是每次听到这个问题,爷爷奶奶都会告诉她,自己的爸爸妈妈去了很远很远的地方,等小安宁长大了,他们就会回来。等到小安宁慢慢长大,似乎是明白了一些东西,就再也没有问过爷爷奶奶这个问题了。
许安宁跟着爷爷奶奶回到临水老家后,没多久就通过考试获得了临水中学的转入资格。
或许因为自己的身体原因,在首都的学校里没少受同学和老师的异样眼光,临水这个新的环境让她很放松,她对新的学校还真有些小期待呢。等再过两天办理完相应的入学手续,她就可以去新学校上学了。
想到这里,一丝笑意悄悄爬上少女的嘴角,淡白月光,缓缓地倾洒在她的身上。
校园外面,白桦林里。
沈岩身姿英挺,右手擎着木棍,直指啌啌。一阵清风从林间穿过,顺着刚刚被匕首划开的缝隙钻进裤子,裤子顿时被风灌的鼓胀起来,像一个咧开嘴巴哈哈大笑的怪物,白花花的屁股蛋像两颗裸露的大门牙。
沈岩左手绕到背后,食指弯曲,悄悄挠了挠屁股。
一缕淡淡的天光从树叶间穿过,照射在沈岩和啌啌之间的空地上。
月亮出来了。
突然,啌啌动了。
只见这个脸上长着七八张嘴巴的人形生物,速度快如闪电,一手倒持着匕首就朝沈岩奔来。
在啌啌动身的瞬间,沈岩速度更快,只见他擎着长棍的右手迅速撤回,再猛地伸出,一招龙蛇出洞刺向啌啌的咽喉。
望着毒龙一般直取自己咽喉的木棍,啌啌侧头闪过,手里的匕首向着木棍削去。
沈岩招式未老,右手微收,躲过匕首,棍头上扬,左手猛的横推长棍的一头,一招神龙摆尾,啪地一声,棍稍狠狠抽在啌啌的左侧眉角。
啌啌使劲眨了眨左眼,火辣辣的疼。它没有料到沈岩反应会这么快,而且招招都比它领先。看来因为距离增加,神兵冷夜对沈岩的速度影响降低了不少。
沈岩乘胜追击,长棍如枪,或刺、或扫、或劈、或挑,只听啪啪声不绝于耳。啌啌左右支绌,被打得上蹿下跳。
而且沈岩下手很黑,长棍专照对方头上招呼。啌啌的脸上被揍得青一块紫一块,像是开了染坊。
“一寸长,一寸强。”沈岩炫耀道。
俗话说打人不打脸,啌啌深深吸了口气,努力平复被沈岩激起的怒火。明白自己速度不如沈岩,要想获胜必须想办法逼对方近身肉搏。
啌啌鲸吸一般,七八张嘴并用,胸腔随着空气的剧烈聚积不断扩大,然后朝着沈岩尖声狂啸。那真是口水共唾沫一色,鼻涕与眼泪齐飞。别提多酸爽了。
沈岩脸色巨变,急忙抬起左臂去遮挡。可惜挡得住口水,挡不住声波,一时间七八种不同的声音在耳边炸响。沈岩只觉得脑袋像要裂开一样,天旋地转,同时胃里一阵痉挛,恨不得把隔夜饭都吐出来。
趁着这短暂机会,啌啌揉身上前,沈岩赶忙举枪去刺,只见啌啌手里的匕首像穿花蝴蝶一般,舞得飞快。沈岩手里的长棍被一截截削去,最后只剩下握在手心里的短短一截。
啌啌得势不饶人,匕首也频频朝着沈岩的面门、咽喉、心脏等位置刺去,招招致命。
沈岩闪转腾挪,躲过要害攻击,但毕竟失了先手,很快身上多处挂彩,蓝色校服也被划成一条一条的,很是狼狈。
“一寸短,一寸险。”啌啌嘴上也不示弱。
小土丘上,梧桐树旁。
望着残破世界的消失,顾言诚松了口气。一手握着赤红长弓,一手提着从枝叶堆中翻找出来的黑木匣子,顾言诚绕着巨坑的边沿朝无面走去。
“不会是死了吧?”顾言诚看着整个镶嵌进泥土里凄惨无比的无面,小声嘀咕道。
“喂!”顾言诚用手里握着的长弓的一头戳了戳无面光溜溜的屁股。
“好像真的死了……”
突然,无面的两条腿抽搐了一下,顾言诚瞪大了眼睛。
“这都死不了?”
无面从泥坑里艰难地拔出自己的四肢,翻过身去,看着眼前的顾言诚,它有些脑袋发懵,似乎是忘记了自己是谁,刚才发生了什么。
好半天回过神来,两眼不由得望向巨坑,没有嘴唇的嘴巴吃惊地扩成O型,眼神终于有些聚焦。无面回过头来警惕的看着顾言诚,并艰难地挪动身体与他拉开了一些距离。
“你是谁?”一个好听的女性声音从无面嘴里传来。
“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刚刚发生了什么?我在地上躺了多久?”看着眼前这个突然出现的帅气少年,无面忙不怡地抛出一连串的问题。
“会说人话?那就不难沟通了。”听到对方的问话,顾言诚并未给予回答,自顾自说道。
“你是山海世界来的?”顾言诚问道。
“你怎么知道神界?”无面吃惊的问,它顺着顾言诚的右手望去。
“裂焰……你是顾言诚?”
“嘿,我这么出名吗?你竟然还识得裂焰?”
无面望着顾言诚手里的裂焰神弓,使劲咽了咽唾沫,没有言语。
“你刚刚那个同伴呢?”顾言诚继续问道。
无面依然没有说话,但它内心又吃了一惊,顾言诚竟然知道它还有同伴,那么说明他很早就在这里了,自己所做的一切肯定都被对方看在眼里。
这次它和同伴从神界而来,是为了做一件十分重要,甚至可以说是伟大的事业。如果成功了,那么它们所在的世界就不用继续被封印于一隅,它们就可以走出来重新统治诸天万域,就可以收复中央世界,把那些劣等种族统统驱逐奴役。
“你们不止两个人吧?”虽然没有得到无面的回答,但顾言诚依然将心中的猜测说出来。
“我刚刚看到你有一个同伴进了西边的树林,应该是为了防范有人突然出现打扰你的动作吧?那么东边、南边、北边是不是也有你的同伴?”
密切注意着无面的眼神变化,顾言诚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他继续推测道:“我看你实力稀松平常,这么重要的行动,你应该不是领头的吧?想要得到那件器物,凭你这点本事可不行。”
听着顾言诚近乎嘲讽的话语,无面双目喷火,想要反驳,但看到对方手里紧握的裂焰神弓,它就像一只泄了气的皮球,无力地垂下脑袋来。
对方的反应验证了自己的猜测,顾言诚继续试探:“你们这次行动,领头的应该藏匿起来了吧?它躲在暗中,要么是为了预防突发情况,保护你施法时不受干扰,要么是为了给意外出现破坏你们行动的人致命一击……但,不论如何,它此时此刻都应该站在这里才对。可是它并没有出现,那么……”
无面也诧异起来,按道理说,这么大的动静,领队应该现身出来才对,但不知为何,却没看到领队的身影。
“那么说明你们领头的应该是遇到了让它无法脱身的局面,也就是说它被人拖住了,而且拖住它的人还很厉害。我说的对不对?”
无面望着眼前的这个少年,瞳孔收缩,一边吃惊于对方缜密的分析能力,一边惊诧到底是什么人能拦住它们的首领。
顾言诚转身望了望半空中残破世界消失的位置,嘴角上扬,玩味的说道:“看来这次你们是白跑一趟了。需要我送你们回去吗?”
听到顾言诚的二次嘲讽,无面一手捂住胸口,差点一口血喷出来。
“不过让我非常纳闷的是,你们的神庭是怎么找到这个游移的世界碎片的,又是怎么精确预测出世界碎片会在这个时间出现的?连我们的宗老会也只是猜测出个大概而已。”
“……”
“算了,知道你也不会说。你走吧!”
无面诧异的望向顾言诚,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怎么,难道还想留下来喝茶吗?”
闻言,无面强忍着伤痛,快速站起身来向着白桦树林跑去。
此时的月亮刚好从云层里探出头来,柔和的月辉倾洒在大地上。
顾言诚看着无面白花花的背影,好心的提醒道:“喂!你屁股露出来了。”
“噗!”眼看着就要跑进白桦树林的无面,终于忍不住一口鲜血狂喷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