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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沈岩家里用完午饭,许安宁又在男孩的陪同下在村子里逛了会。
日暮时分,沈岩送许安宁回水字堂。
走在路上,许安宁突然转身问道:“你说爷爷奶奶知不知道我的身世?”
沈岩停住脚步,思考起来,想着该怎么回答少女的问题。
结果,还没等少年说话,许安宁又道:“他们应该不知道。要不然他们肯定不会瞒着我的。”
女孩又突然往前走去,表情似乎有些失落:“唉!他们可能不是我亲生的爷爷奶奶!那他们当初是把我捡回来抚养的吗?”
沈岩这时才插上嘴:“要不,等暑假结束了,回去后亲自去问问你爷爷奶奶?”
女孩想了想,然后摇了摇头,有些患得患失。
女孩迈进了水字堂的大门,甚至都没有跟沈岩打招呼、说再见。
沈岩望着许安宁萧索的背影,叹了口气,扭头回家去了。
时间就在平缓中一点点流逝。
这几天,许安宁每天上午接受五长老的康复治疗,下午则跟着沈岩在村子里闲逛。有时也带上青鸢。
因为五长老特地叮嘱,及人礼临近,洞天里的年轻人也都纷纷来到福地,村子周边人多较乱,要避免与人发生冲突。几人也只是在村子里面转悠,并未走远。
由于要筹备“及人礼”的盛大庆典,宗老会和九字小队也都显得忙碌起来。
六天之后。
天还没亮,睡眼惺忪的许安宁就被青鸢从床上拉了起来,梳洗打扮一番,就准备向着举办“及人礼”的庆典地——榣木出发了。
沈岩因为两天前被征召去庆典帮忙,晚上就住在了榣木,并没有回村。
他们约好了在榣木碰面。
许安宁随着青鸢刚来到村口,就见到已经等在那里的十一位宗老和众位执事。
因为及人礼是福地洞天每年最大的庆典,所以这一天宗老会也没有派驻宗老担任值守,只是留下外部执事暂时代替值守的职务。
所以,除了外出办事的六长老外,其他宗老都来了。
许安宁向宗老们躬身行礼。
大长老捋了捋白胡子,笑道:“到榣木还有挺长一段路程,咱们出发吧!”
此时,天已经蒙蒙亮。
顺着青鸢手指的方向,许安宁看到遥远的大地尽头,有一棵大树的朦胧轮廓。
女孩心想:“这么远,不会是要走过去吧?”
刚想到这,她身边的青鸢越过众人,紧跑几步,纵身一跳,跃向空中。
许安宁吃惊地瞪大了眼睛,内心的震撼无以复加。
只见跟在她身边这么多天的美丽姐姐,竟然在半空中变成了一只庞大的猛禽,双翅展开,遮天蔽日。
青鸢化成的巨鸟,在众人上空盘旋了一周,扇动的气流震动得周围呜呜作响。
大长老手里的白橡木长杖往地上一杵,一股气流拖着众人离地而起,平稳的飞向空中的巨鸢。
最后,众人落在巨鸢背上,大长老站在众人身前,橡木长杖往前一指,巨鸢倏地展翅,向着远方的榣木飞去。
气流略过巨鸢的身体,竟被一层看不见的防护膜隔绝掉了,高空中的罡风吹不到众人身上。
巨鸢飞得又快又稳,许安宁踩在鸟背上,觉得跟平地几乎没什么区别。
她忍不住又是震惊,又是好奇。
“青鸢姐姐……是一只……鸟?”女孩向五长老问道。
五长老被女孩的问话给逗笑了。
“青鸢本来就是鸟。青鸢不就是鸟的名字吗?”
一旁的二长老,心情好像也不错,抢先回答道。还对着女孩眨了眨眼睛。
五长老笑道:“好了,二长老。你就别调笑小安宁了。”
“哈哈!”二长老开心地一捋花白胡子,往前走了几步。
他站在巨鸢的肩膀边缘,指着前方,对女孩说道:“看,那就是榣木。”
许安宁也小心翼翼地向前走了几步,但不敢离巨鸢背部的边沿太近,翘首俯瞰。
这时,巨鸢早就已经飞过了云层。
只见云层之上,有一棵巨大的树冠从云海里探出,恍若一个岛屿。
大树的枝桠和叶子密密麻麻,竟然织成了一片陆地。
“这就是榣木吗?”女孩神往道。
……
榣木之上,已经搭建好了巨大的观礼台。
一群人,站在观礼台上,等着宗老和主事们的到来。
巨鸢扇动着翅膀,缓缓降落向观礼台,巨大的气流,将观礼台上站着的众人吹得东倒西歪。
三长老训斥道:“青鸢!不得胡闹!”
只听青鸢鸣叫了一声,收摄回气流,平稳的落在观礼台上。
十一位宗老和主事们带着许安宁一起,沿着巨鸢的尾翼,走了下来。
巨鸢这时才抖了抖翎羽,重新变化成了一个美丽的大女孩。
刚才站在等候人群中,一样被吹得东倒西歪的宗老会会客厅的朱执事,扶正了头上的帽子,对着美丽的大女孩抱怨道:“青鸢,你又调皮!”
青鸢向朱执事吐了吐舌头,扮了个鬼脸,然后拉着许安宁找沈岩去了。
朱执事走到宗老们跟前,右手抚胸,躬身行礼。
“大长老,各位宗老。”
各位宗老点头回应。
“观礼台审校无误,及人者名册点校完成,典礼环节也已经预演完毕。等诸位宗老启礼。”
大长老说道:“朱执事,及各位同泽,费心了。”
说着话,大长老右手抚胸,向众人行礼。
台下众人赶紧回礼。
大长老:“卯时三刻启礼。”
台下众人:“尊宗老令。”
这边许安宁跟着青鸢七绕八绕,围着观礼台转了大半个圈子,才在观礼台后面找到躲起来偷偷睡觉的沈岩。
青鸢直接走上前去踹了一脚。
蹲坐在墙根的沈岩,一个不稳,跌了两个跟头。
飞快地从地上爬了起来,正想找人拼命,转眼看到了是青鸢,沈岩立马怂了起来。
“青鸢大姐,你踢我干什么?我正做着美梦呢,梦里我还梦到正骑着你……”
看到眯起眼中,准备杀人的青鸢,沈岩赶紧话锋一转:“梦到你载着我们飞到临水县城,临水一中的那些学生正羡慕我呢!”
许安宁赶紧救场:“你怎么在这睡起觉来了?”
沈岩吧唧两下嘴,“嗨!别提了,昨晚一宿没睡。被朱执事拉来演练流程。你说我一观众,演练什么?练怎么鼓掌吗?”
沈岩找了个台阶坐下,又道:“所以我就溜了出来,躲在这里休息会。休息好了,观礼时,鼓掌不是更有力气?”
青鸢撇了撇嘴:“嘁!偷懒都能被你说的这么冠冕堂皇,你脸皮可真厚。”
面对青鸢的嘲讽,沈岩难得的脸红了一下。
“现在庆典快开始了,咱们先进场占座位吧!我可跟你说,这观礼的位置可讲究着呢!”
许安宁好奇道:“坐的靠前不就行了吗?位置还有什么好讲究的?”
“这你就不懂了吧?”
沈岩开始嘚啵起来。
“坐的太靠前了不行,庆典完了,还有大比,坐的近了容易溅一身血。”
“坐的太靠后了也不行,看不清楚,坐的远了也不够热闹。”
“坐的靠左了更不行,左边的是男子的及人礼,只能看到男的。看不到美女,那还有啥意思?”
在沈岩的介绍下,三人鱼贯进入观礼席。
因为还未到入场时间,观礼台还未对外开放。
此时的观礼席上只有零零星星百来号人。
最后,在青鸢和许安宁的一再坚持下,三人坐在了中间偏左的位置。
沈岩看着右边的观礼席,望眼欲穿。
太阳已经升起,时间来到了卯时。
观礼台西、南两侧的大门开始打开。
福地洞天内赶来观礼的人陆续进入。
观礼台的北面,是一座更加高大的阅礼台。是宗老们主持庆典、以及宗门宗主和其他生灵的族长们观礼的地方。
观礼台的东面,是参加及人礼的青少年男女们等候的地方。
卯时二刻,前来观礼的人陆续坐定,阅礼台上十一位宗老也相继走了出来。
这次前来观礼的,有五六万人的规模。
诺大的观礼台,人头攒动。挥汗成雨,张袂成阴。
观礼台东侧的大门也缓缓打开。
青葱男女们,分列两队,鱼贯进入礼台。
他们穿着一样的服装,全部都是花里胡哨的。
不论男女,脸上都画着淡妆。
真可谓是“男的靓,女的俏”。
男孩们站在左侧,女孩们站在右侧。
人人间距六尺,分列整齐。
礼台上站着有将近两万来名少年男女。
看着礼台上的靓丽男女,观礼席开始闹哄起来。
“看,快看!是潇湘姐姐。”
眼尖的许安宁指着人群中的一个女孩说道。
“她可真漂亮!”看着巧施薄粉的美丽女孩,许安宁羡慕极了。
阅礼台上,大长老走了出来。
他伸手一压,整个观礼台立马安静下来,落针可闻。
“启礼!”
随着大长老一声令下,庄重的乐声开始响起。
朱执事和荣执事走到大长老跟前,对着白发老者深鞠一躬。
他们各自从大长老手里接过一卷榣木丹册。
然后,两位执事分别走向男女礼台的正前方。
左边站定的是朱执事,这里要举行的是男子的加冠礼。
右边站定的是荣执事,这里要举行的是女子的开笄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