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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上将请您下去。”
无论有多么生气，还不忘记语气上的称谓，这是副司令官可爱的地方。然而，他说过这话之后，再抬起头去看萧灵的反应，便看到她抱着肚子弓起腰腹的样子，瞬时走上前去。
“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看到萧灵的脸上布满大汗，副司令官便更加吓了一跳。
“到底怎么了？哎，去请凌上将来看看。”
说罢，他就转身要走。
“别去，”萧灵用仅有的力气和理智拉住了他，“我没事。”不能够让凌上将知道，萧灵还想从他那里了解真相，因此在他面前，要保持理智才行。
副司令官看她那强行撑着的样子，认为也是见过****的后遗症，便一脸恨铁不成钢的表情，放开她的手，任由她亦步亦趋的走下机甲去。
看到主将安然无恙，凌上将明显的露出放松的表情。他的脊背停滞，即便坐在轮椅上也气势十足。其他董事会的成员一字排开，黄贯中依然紧靠着凌上将，像是他的亲儿子似的，头发抹得油光乌亮，嘴巴向一边翘起。萧灵将自己看到他这幅样子所感到的呕心感觉归结于是妊娠反应，因而理所当然的安慰自己不去看他。
“凌上将肯定对我们突然回程感到疑惑，所以或许我们先相信谈谈这件事吧。”
萧灵走到轮椅前头，便开门见山的说。
凌上将没有马上回答，而是仔细观察了下萧灵的神色，久到让萧灵感到不自在。
大约几分钟过去，凌上将才挪开了眼睛，以他一贯的低沉平稳的语调说：“你么既然回来了，总有一定的理由，这不打紧。旅途劳顿，还是先休息一下吧。”
萧灵眨巴眨巴眼睛，不知凌上将是否在自己脸上已经看到了些许怀孕的破绽。然而凌上将说完这话便转身要走，让萧灵疑惑他大阵仗的来给部队接风，所欲何为。
“肖子雅呢？他怎么没来？”
眼看着凌上将要走，鬼使神差的，萧灵就问出了这句话。她知道更稳妥的做法，更能够不漏声色的举动应该是自己回到肖公馆，去查看一下肖子雅的情况。但是凌上将不合常理的表现让萧灵更加疑窦丛生，便凭着感觉问了出来。
凌上将偏了偏头，没有回答。
站在一旁的黄贯中却好像终于抓到了开口的好时机，语带笑意的回答。
“你不知道么？”萧灵有些茫然，看着众人阴晴不定的脸色，再看向黄贯中那明显是幸灾乐祸的表情。
“什么？”
“贯中。”凌上将警告似的呵斥了一句，黄贯中眼睛一偏，神色上有些收敛。
萧灵本能的觉得事情不好，不顾凌上将的警告和建议，穷追不舍。
“到底是什么事？”
面对萧灵的疑问，黄贯中大大方方的战争身体，面犯桃花似的，凉凉的说。
“肖子雅已经死了。在你们离开后的第三天。”期初萧灵还没有意识到自己听到了什么，脸上的表情茫然又无措，好像听到了什么事不关己的消息，又好像是大脑根本无法处理这条信息而宕机的样子。于是，黄贯中又“好心”的提醒了萧灵一下。
“因为肖子雅已经死了，所以他当然无法来接你了。真是不好意思，恐怕你刚刚回来，就有许多的事情需要料理了。”
“闭嘴！！”
黄贯中的滔滔不绝随着凌上将的一声大喝而停止。黄贯中就算是再嚣张跋扈，也毕竟是凌上将的小姓，不可能不听对方的差遣。然而凌上将终究开口得还是太晚了，黄贯中所说的话已经造成了足够的杀伤力，印在萧灵的脑海里。
比萧灵先有反应的是副司令官。他跟着肖子雅超过十年的时间，一直都是对方的副手，对肖子雅长久感情之中的尊敬、佩服和同袍之情都溢于言表，因而听到肖子雅已死这个消息，震惊之中混杂着悲痛，立刻抑制不住的嚎啕大哭起来。
“将军！！”
他禁不住双膝跪地，摇头仰望天空，大声呼喊。萧灵茫然的看着他夸张的举动，心中竟然还掠过了一刻鄙夷的情绪，觉得一个大男人竟然能够哭成这个样子，真的是太丢人了。
在一阵喧闹和众人的注视之中，萧灵像是没有过任何事情发生似的，一个劲儿的往前走。她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也没有任何目的的，好像是个机器人一样的往前走。周围的董事成员们都注视着她往前走，连凌上将也仰头看着她，大家都没有料到她会是这样的反应。
在萧灵走出大概十米远的时候，黄贯中忽然嗤笑一声：“原来这个女人心这样狠的，丈夫死了都没感觉的。”
这话萧灵已经听不到了，她一味的往前走，只是因为她的脑中现在什么一片空白，什么都想不起来。好像是以片苍凉的迷雾，想要集中精神想起肖子雅的脸庞，却怎么也不能够做到。萧灵聚精会神的在脑中描绘出他的一个个五官，可要拼凑在一起的时候，却好像是石沉大海，在那片迷雾之中，彻底消失了。
随着那片迷雾一起消失的，还有萧灵的意识。出于母性的本能，在她软绵绵的倒下去的时候，萧灵还双手护着肚子，眼前的光是逐渐消失的，先是看到了副司令官呼天抢地的脸，然后是凌上将惨白如纸的脸，接着是一点点黄贯中带着嘲讽的脸庞。
萧灵觉得眼花缭乱，便闭上了眼睛，陷入了那白色的迷雾之中。
这一次的梦境并不是黑甜的，而是纯白色的，周身都形成了一股雾气。萧灵在梦境之中身穿白衣，与清若在沙漠水域上头穿的一模一样，不同的是她双手捧着肚子，而此刻她的肚皮圆圆的鼓起来，远比初孕时期鼓胀了许多。
萧灵茫然的往前走着，直觉告诉她前头有什么在等待着她。萧灵一路疾走，直到一张横在面前的长长的木头椅子。
萧灵整个人都安心下来。
“肖子雅。”她轻声叫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