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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上将老了,他需要继承人,无论如何他不能够与天斗。
软弱的黄贯中本来是最合适的人选,但是他像是历史上那种当了四十年的老台子一样的脑后长了反骨,必须要反抗他的主人。
于是萧灵显而易见的成为了最好的第二人选,更何况他们之间有真正的血缘关系。
萧灵所作所为就是建筑在此之上的。
或许凌上将的心底还有些许的真情,但无论有或没有,都不影响萧灵的计划。
真正让她动摇的是欧女士的那句话。
回到肖公馆后,面对空空荡荡的整间房屋,萧灵感到一股愤怒从心底升起来。
面对空空荡荡的雪白墙壁,和摆在客厅正中央的肖子雅的遗像,她感到四周都像是灌了铅似的,深深的无力感侵蚀着她。
萧灵走到客厅的中央,肖子雅的遗像前头,盯着那张微笑又紧绷的,惯常的肖子雅的脸孔,萧灵忽然歇斯底里了起来。“啊!!啊!!!”她叫喊着,将手边能够够得到的东西,全都拿起来又重重扔在地上,发泄心中的怒气。
“为什么!你们一个两个,说走就走!!!!”一只青花瓷的瓶子落地,化成了碎片,“
只剩下我一个人!!在这里受苦!!!!”又一只花瓷碗摔碎了,
“总是这样,只有我,只有我!!!”
一口气不知道打碎了多少东西,屋子里头丁零当啷的响成一片。
管家和下人们都不敢进来,趴在门板上,听里面的动静。
暴风骤雨似的一阵响动,待一切恢复平静,管家撞着胆子推了那扇门一下,露出一个缝隙来,就看到萧灵跪坐在地上,双手垂在胸前,抱着肖子雅的照片,而周围都是碎片。
大概是萧灵将手边能够够得着的东西全部都扔了出去,再拿到的却是肖子雅的照片,这是无论如何也不可能摔得出去的,于是只能够被萧灵紧紧抱在怀里。
管家看她的样子吓了一跳,立刻跑过去,大声叫喊着:“主子,您刚刚小产过后,可不能这样跪在地上,对身子太不好了。”
萧灵悲伤的看着双手之中的照片,口中喃喃自语,像是疯魔了一般。
管家将人搀扶起来,直到卧室的床上,将被子盖好,眼看人终于松了手,将照片放下了,才捧着那照片出了门,放回到原处,远远的向着萧灵这个方向摇了摇头,轻手轻脚的将门关上,离开了。
黑暗里,萧灵睁开双眼,对于清若和儿子极度的思念让她感受到前所未有的苦涩,颤抖的双眼流下泪水,却只能够转过身子咬紧背角。
黑暗中却传来悠悠的声音:“这样想念肖子雅么?”
萧灵几乎在下一秒就转过身来了,警觉的盯着黑暗里的人影。萧灵几乎在下一秒就转过身来了,警觉的盯着黑暗里的人影。
尽管对方整个身形全都被黑暗所笼罩,但萧灵还是能够从刚刚对方吐露出的几个字来分辨清楚来人。
她丝毫不掩饰声音之中的欣喜:“阿诚?”
那个说话的男人停顿了好一会儿,才从黑暗的阴影之中缓慢的走出来:“是我么?”
眼前的男人,长了一张完全不同的脸孔。
不同于阿诚之前的英俊帅气,那双象征着年轻的大眼睛变成了一双看似人畜无害的圆眼,上面架一副金框眼睛,高挺的鼻梁塌下来了,通向这张扁阔的嘴巴,看上去像是武装部队的副司令官活脱脱的出现在萧灵的卧室之中。
“你。。。。”
萧灵迟疑了一会儿,但立刻坚定起来:“不对,我认得你的声音,你就是阿诚。”
如果说眼前这个容貌陌生的男人,还有什么地方与阿诚相似,就是他略带戏谑的眼神了。
“这么肯定啊,我还以为,你满脑子里头,都是肖子雅而已。”
萧灵皱眉,不明白阿诚大晚上的千里迢迢跑到首都来,是要同自己打什么哑谜?
“破晓呢?怎么你一个人过来,你把他放在了那里?”
萧灵不敢打开灯,她曾经听说过清若易容的能耐出神入化,不想阿诚倒是学到了这门功夫,他这样贸然出现,自然是做了完全准备,以不被人发现为宗旨。可另一方面,她此事已经心急如焚,迫切的想要知道孩子的处境。
阿诚拉了一张椅子在萧灵的床前坐下,一双长腿搭在床头,这一系列动作整个慢得像是在水中。
萧灵急了:“到底怎么样?”
阿诚摆摆手:“他毕竟是我们族人的后代,自然有数不清的族人在照顾他,不会有什么岔子。”
这云淡风轻的态度激怒了萧灵:“你这是什么话?那是我的儿子,我将她托付给你,你怎么能够随随便便的将他扔给什么人?”
“哦,你也知道你托付给我了,”阿诚淡淡的一笑,“你自己却在这里,谁在这张床上,想念着曾经与你睡在一起的人,快活的很。”
萧灵听不出这有哪里快乐了,只感到荒唐:“你在吃醋?因为肖子雅?吃一个死人的醋?”
阿诚不自然的低头动作出卖了他。萧灵几乎要气笑了,她动作利落的就要剥掉自己还未来得及脱下的长袍,露出里面贴身的衬裙来。阿诚被她的动作吓了一跳,连忙拦住她的动作:“你干什么?”
萧灵不脱了,干脆的往后一趟,四肢大大的展开,一副任人宰割的样子:“来吧,无论你想做什么。只要你能够好好照顾我的孩子,随你想怎么样都好。”阿诚震惊额看着她,不敢置信的瞪大一双比之前逊色了许多的眼睛:“你以为我费了那么大的力气,陪你疯了这些年,就是为了这个?”
萧灵丝毫不理会阿诚声音之中的悲伤和恐惧,把心一横,打定主意要便显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甚至将自己已经够低的领口又再敞开了一些。
“来吧,别拘束。”这语气,就好像是卖场之中,叫卖着猪肉和蔬菜的阿姨。
阿诚闭上眼睛,脸部肌肉几不可查的抽动了一下:“你以为这样就可以同我银货两讫了?我手上有你的儿子,那不会因为在这张床上发生的什么而改变。”
“是么?”萧灵在嘴巴上从来没有让过谁,“那你在这张床上与张婉瑜发生的一切,是否又同她肚子里的孩子有关系?”
这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往事和现实相重叠,激起了阿诚心底最后一点点的愤怒,也打破了他的底线,让阿诚使出全身的力气在床垫上重重的吹大了一下,并且喊出自己压抑了许久的一声怒吼:“那是她逼我的!!!”尽管容貌改变,阿诚的拳头还没有变,拿一下击打让整个厚重的床垫都颤抖起来,萧灵单薄的身体几乎被抛向空中,有了领空的那么一瞬间。她感到了阿诚的怒意,不再说话。
阿诚却痛苦的跪倒在地上,将脸埋在臂弯里面:“是她求我的,你能想象么?为了有一个孩子去讨好自己的丈夫,她苦苦哀求一个恋慕她的人与她上床,却是为了怀上孩子?这有多残忍》????”
阿诚几乎痛哭流涕,将心里压抑许久的秘密全部倒出来:“就那么一次,她就怀孕了。打那时候我就知道,问题绝对不是出现在女人身上,是首都那些虚伪的男人的错。凌晨早就预见到了这一点,你的不育药为什么不能够早点研发出来呢?如果那样的话,张婉瑜或许会安于现状,平平静静的过一生,不会有我。也不会有你和肖子雅的那段境遇。”
萧灵依旧没有说话,但已经传好了一副,从床上爬了起来,看着阿诚在自己的臂弯之中默默的流泪。
“我么多想,当初没有不停清若的话,一意孤行的来到首都挑衅。如果没有对医院的袭击,我就不会遇到张婉瑜,”阿诚闭着眼睛,将自己带到那一天,回想自己看到人生之中最温柔多情的眼睛的那一天,“如果没有遇到她,后面的许多事情都不会发生了。”
萧灵爬到阿诚身边,轻轻的拍打他的手臂:“不是那样的。”
阿诚脸上挂着慢慢泪珠,抬起那张可怜的脸孔绝望的看着萧灵。
萧灵现在样子看上去简直像是一个救世主,轻声的说:“如果没有那一次的错误遇见,就没有日后我们的相见,不是么?”
这大概是阿诚唯一的希望了。他的泪再次流下,这一次是流在了萧灵的胸口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