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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瑾起了个大早。
刷牙洗漱之后从房间里出来。
氹还在睡,裔在厨房里做早餐。
傅瑾锁定了目标,坐上沙发,立志玩猫。
这只猫非常喜欢窝在傅瑾身边,她蜷成一团,将脑袋摆在傅瑾腿上。
傅瑾拿着逗猫棒在猫面前摇来摇去,铃铛声清脆的响着,可她就硬是不为所动。与之相比,一旁的傅达作为宠物,十足尽职的在沙发下绕啊绕,盯着摇晃的逗猫棒迈腿,沙发太高了,它上不去,只能围在傅瑾脚边用渴望的眼神盯着那根逗猫棒。
裔从厨房里出来,拿着法式土司。
傅瑾看着裔出来,问她:「猫有名字了吗?」
「没有。」裔放下手中的盘子,「傅先生想给它取名字?」
傅瑾看着高冷睡觉的猫,弯起不怀好意的笑,「对。」
「那傅先生随意吧。」裔说。
「既然住在我家,跟我姓傅妳觉得如何?」
「…傅先生,您是个起名废?」
看着猫毫无反应傅瑾微微一笑,「就叫傅霸吧。」
「裔,妳觉得这名字如何?」
裔已经深谙不要和傅瑾杠的道理,这个人有时候幼稚得可怕。她侧过脸看傅瑾,带着满面虚伪的笑容,她非常官腔的回答:「傅先生喜欢就好。」
...
傅霸当然只是傅瑾随口的玩笑罢了,猫的名字最后决定叫「芊」。
芊不太喜欢和人玩,除了傅瑾叫她时,一直自己一只猫淡漠的待在屋子的最高处俯视着所有人,就像是一个沉默的监察者。
看着傅瑾一个人上桌吃饭,裔在他对面坐下,「傅先生昨晚睡得好吗?」
傅瑾了然。他慢条斯理的将土司撕成条状,而后悠悠开口问道:「妳想问些什么?」
「您真是…」裔笑叹了一声,接着才开口说道:「我想问问您,第一次遭遇袭击的时候,是在哪里、什么样的情景?」
「这些你们不知道吗?」傅瑾敛眉。
「是的,协会对您的资料极其保密。从知道这个任务到被派遣来保护您,至今我们依然只握有基本资料。」裔站起身,她走到到一旁的柜子上拿了几张A4纸,递给傅瑾。
傅瑾接过,一目十行的扫了一遍。
上面大概是他的个人资料。
年龄、生日、身高、体重、性格概述、成长过程、家世背景、职业、家庭状况、交友状况...
傅瑾这个人所有的一切几近被扒拉得一干二净。
「确实是基本资料。」这也不算意料之外,傅瑾放下手中的纸,分外平静。
「有件事我个人感到非常好奇。傅先生的情史干干净净。」裔的指头移到纸上的某一行空白,「您没有喜欢过人?」
傅瑾看着她,「离题了。」他说着,又再问了一次,「妳想知道什么?」
见到傅瑾不想回答,裔很有眼色的回到正题上。
「保护您让我感觉自己非常危险。」裔身子向前倾,「我想知道您知道的所有。」
傅瑾将椅子往后拉了一点,「我只负责回答问题。至于能问到多少,那是妳自己的本事。」
「那么第一个问题,我想知道您第一次遇袭是什么时候?」
「四月三十号,晚上八点四十多分。」
...这不合理。
裔心下一阵波动,她面色如常的继续追问了下去,「在这之后呢?是被什么东西袭击了?外观、物种?」
「乌鸦。」傅瑾的指节敲在桌面上,规律而富节奏感的声音,「一只三尺高的鸟领著成群的乌鸦,撞碎玻璃闯了进来。」
「你怎么活下来的?」裔问。
「来了一个墓者,银色面具、黑色斗篷,拿着一把巨镰,身高约略是一米六,你们称呼她为管理者。」
「是管理者吗…」她有些惊讶,随即陷入了某种思绪中。
「然后呢?」
「她告诉我她要杀了我,但现在我还活着。」傅瑾说着,冷淡的语气像是毫无情绪起伏。
「...」裔沉思。
管理者从不说谎。管理者们是这个世界上最恪守规范的墓者。
如果是这样…有一种可能是…
傅瑾看着裔沉默,他忍不住低笑,「她还说,如果这是现实,我早已经死了。」带着一分轻佻,他说。
裔露出了一个微笑,「我明白了,之后我会尽快为您调查清楚。」
「不过在那之前,我还有几个问题。」
傅瑾笑笑,「但说无妨。」
...
氹从房间走出来的时候就看见傅瑾和自家搭档玩快问快答似的对话着。
「裔,你们在玩什么?」他皱着眉头问。
「没什么。」傅瑾眯眯眼,「中午了,我去小睡一会。」
傅达跟着傅瑾走了,一狗一人一起进了房间。
氹看着傅瑾的房门关上,回过头来问裔:「怎么了?」
裔突然问氹:「氹,你记不记得协会明令要发布一个S直令最少需要最少多久时间走章程?」
「五天。」氹回答。
「怎么了?」
「那么艾莉希差不多该来了。」裔笑着说。
艾莉希,他们组最后一个成员,三级墓者。虽说如此,拥有非常特别的能力。
「应该是的。」氹十分给面子的回答了裔的话。
但可惜氹对这个话题毫无兴趣,一句回覆之后他就看向了一旁空空如也的狗窝。
「傅先生早上醒来有记得喂狗吗?他很不在乎傅达。」
「我喂了。」裔说着,看着氹,「氹,你刚刚...是不是抱怨了?」她似乎有些讶异。
氹愣了愣。他低头看向自己的手,好似感到十分迷惑,「好像...是...」
「我...再回房间睡一下好了。」他有些迟疑的说着,转身往房间走了回去。
「好。」
裔看着氹的房门也关上了。
她伸手从牛皮纸袋里摸出了一张纯白的纸。
指尖抚过右上角,只见金字「S」浮现。
她看着那个字,神情凝重。
…
傅瑾并没有直接就寝。
他打开电脑,连上网路,搜索了「风云」,在页面找到了「我是作者」,输入帐号和密码之后打开了自己的作家后台。
两年了,他已经不写小说两年了。
难以置信已经过了这么久。
从他大火到封笔,这一切的一切...
他发现自己的评论是亮的。
红字刷出了996这个数字,比他预想的多了很多。他点了进去。
一条条看了下去,傅瑾在评论区看见了不少熟悉的名字…他们就这样不离不弃的追着公开发封笔公告的他,追了两年。
除了几位签到的死忠粉外,有个人几近占满了1/3留言数。一个名为「予愿尔永恒」的人。傅瑾看着这个名字,意外的十分陌生。可即使如此,这个人在读者评论区里说话的口吻,却像是与他熟稔。
「为什么不写文了?」
傅瑾看着这条留言。
...是啊,他为什么不写文了呢?
太可笑了,傅瑾仍然记得自己当时决定封笔时的那份决绝,却怎么也想不起自己为什么封笔。
无论他如何去回想,都无法忆起自己为什么封笔。
他只知道自己不该写、不能写、不愿写。
傅瑾继续往下看下去。
一模一样的人,予愿尔永恒。
傅瑾对这个人毫无映像,他对这个读者完全陌生。
「还记得自己当时为什么封笔吗?」
「仔细想看看,开始的时候你为什么而坚持,最后又为什么放弃?」
他在评论区里刷了非常多条信息,多数是重复的,不断重复,近乎是屠版。
傅瑾思索了会,回覆他:「我为什么封笔,对你而言重要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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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弦月弯弯的挂在半空,傅瑾独自一人走在空无一人的城市里。
街上的招牌孤独的亮着,飞蛾萦绕在照明的路灯上。
一片静默之中,他听见了微弱的脚步声。
有个撑着油纸伞的少女从他对面走来。
傅瑾看不到她的上半脸,只能看见她弧度姣好的下巴和双唇。
银色的长发,樱色的唇,抹着丹蔻,她指尖染上了一点粉。
说不出缘由,但他知道这是个少女。
她低着头,伞面亦斜斜往下压着。
银色的发丝拂过,就在她即将与他擦身而过时,她却侧过身伸手拥住了他。
「傅...醒来吧。」她说话的语气很卑微,如同乞求一般,「所有人都等着你。」
油纸伞掉到了地上。
傅瑾还是没有看见她的脸。
女孩垫着脚尖,下巴靠在他肩膀上。
傅瑾已经听不见女孩以口说出的话语了,他只听见了源于女孩的心音。
她说:「这是我存在于此的唯一意义。」
就只有这一句,震憾的划破空气之后,归于寂静。
傅瑾知道,她仅只是默默的独白着。
因为没有人知道,他在5月1号的那天早上醒来时,就能听见心音。
没有人知道。
而女孩这一句,收纳了他生平仅见、复杂而纯粹的情意。
傅瑾只是站在那,任她抱着他,面无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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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瑾是被突然响起的手机铃声给吵醒的。
他一向浅眠。
「几点了?」是彦子亦,他接起电话,开口问手机彼方的人。
「你刚睡醒?十二点半。」彦子亦说。
...原来自己已经睡了十多小时。
傅瑾坐起身,穿起室内拖,刚起床,声音透着一丝沙,沉沉的,他有些懒洋洋,「什么事?」
「你又搬家了?」彦子亦问。
「没搬。」傅瑾答。
「那你家怎么回事?」
「什么怎么回事?」傅瑾拿起床头的马克杯,把里面剩下的半杯水一饮而尽。
「你家怎么有个女的?」
「哦…你是说她啊…」傅瑾眯起眼睛,「她和她弟弟遭逢黑社会追杀,前几天孤立无援的倒下,我看她可怜答应收留她,但是谁知她见我温柔体贴英俊潇洒,立即发誓非我不嫁,于是之后赖在我家。」这段话他说得非常顺口。
彦子亦默然。这厮扯个谎还带押韵的?他都不知道该从哪吐槽起了。该较真吗?还是顺着他瞎扯?
「那追杀她的黑社会在哪?」
「被我一拳打退,分崩离析。」傅瑾语气平静的说着。
「你以为你是埼玉?」彦子亦吐槽。
傅瑾一挑眉,理所当然的回答道:「当然不是,我有头发。」
他为什么至今还没打死他?大概是因为他是他爸爸。
「...」傅爸彦子亦在深沉的思考过了一遍大宇宙的奥秘和傅瑾这个人为什么会存在于这个世界上之后,把自己那句脏话憋了回去。
「所以你现在在哪?」傅瑾打了个呵欠,走出房间。
彦子亦咬牙切齿,「你家外面。」
「干嘛不进来?」
彦子亦摸着手上的鸡皮疙瘩,他不得不提醒傅瑾:「你家有女人。」他的恐女症要发作了。
「没用的纯情小处男。」
「没关系,爸爸体谅你是个感情史空白的魔法师,心里难受。」
「抱歉,我是单身贵族。」切掉彦子亦的电话,傅瑾慢悠悠的晃到门口,给彦子亦开了门。